江听雪昨日才毒发过,所以两人准备直接穿过锦州城, 往宝山去。
只是出城之前,还发生了一件小插曲。
快到北城门时,城门外来了一波卖菜的村民,有个年纪大的老汉,挑了满满当当的两担菜,脚下一时没注意,踩进了一个小坑里,身形顿时一歪,眼看就要摔倒。
无印正好在旁边,顺手就搀了一下,另一只手接过他肩上的扁担,将两担菜平平稳稳地放到了地上。
老汉连声道谢,站稳之后往他脸上瞄了一眼,一下子就挪不开了:“欸?你是、你是无印小师傅?”
无印一怔:“贫僧法号的确是无印,老人家认识我么?”
“认识啊!”老汉一拍大腿,“当初圆清主持还在的时候,我们村还经常上山拜佛呢,不过你那时候小,估计不记得我了。”
说着,老汉朝前面的村人们喊道:“欸!无印小师傅回来了!”
前面已经走出去一截的村人们听到喊声,回头一看,还真是!
一群人顿时涌了过来。
“无印小师傅,你怎么回来了?”
“无印小师傅,那个新主持说你去其他寺庙了,我们还当你以后都不回来了。”
“无印小师傅,你是要回宝山上吗?以后还走吗?”
“无印小师傅……”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说着,硬是把站在无印身边的江听雪挤开,把无印团团围在了中间。
江听雪:“……”
他哭笑不得,只好站在边上,看无印一一回答村人们的问题。
“回来有事要办。”
“没有,只是在其他寺庙挂单。”
“贫僧会在此待一阵。”
“……”
被众人围在中间,边上还有一群看热闹的人,无印依旧声音沉稳,面容平静,但江听雪还是看出他有点无措。
也是,他平时在外捉妖,面对的大多是人与妖的恶面,即便遇到热情的人,也是拿他当救星看,哪有像这样,一群人围上来,不是让他解决问题,而只把他当做身边的小辈,说的问的都只是单纯关心他的生活的。
不过无印大师的定力依旧稳定发挥,那点无措很快便消失了,平平静静地回答了村人们的问题后,便道:“各位施主还是早些去卖菜吧,若是去得晚了,怕要找不到好摊位了。”
他与村人们告别,来到江听雪身边:“江施主,我们走吧。”
江听雪笑了下,看了眼那些村人们,和他一起出了城。
村人们也挑起扁担,往集市上走去,边走边聊。
“那个红衣服的后生是无印小师傅的朋友吗?瞧着像个读书郎。”
“应该是吧,想不到一眨眼,无印小师傅就长这么大了,那模样,真俊呐。”
“可不是嘛,我还记得他小时候的模样,也漂亮得很。”
“哈哈哈,我也记得,小师傅不光自己长得漂亮,还喜欢漂亮东西,我记得他还在山上捡了个小狐狸,取了个名字叫、叫什么白……”
“我呸,你这什么狗屁记性?什么山上捡的?明明是在江边捡的!就我们村门口那条锦江边上,捡了个白狐,取名字叫雪儿,意思是那白狐狸的毛像雪一样白!记住没?”
“哦,对对对,是这样,还是你记性好,那后来烧了庙的那只呢?我记得也是白狐狸?”
“没错,就是白的,不对,就是小师傅捡回去那只!那只狐狸本来腿断了,小师傅把它捡回去救好了,哪知道它恩将仇报,转头就去抢宝贝,还把庙烧了,这些妖怪真不是东西!”
“我怎么听说是两只?小师傅救的那只把小师傅引走了,后来又去了一只烧的庙?”
“就是一只!”
“你怎么知道?你又没看见!”
“你不能想想吗?!哪有两只长得一样的狐狸?而且烧庙的那只被小师傅杀了,这要是两只狐狸,那第一只狐狸怎么再也没出现过了?”
“……好像也是。”
一群人纷纷被说服,转而开始骂起那只恩将仇报的狐狸来,声音汇入集市的洪流中,很快便听不到了。
……
江听雪和无印出了城门,沿着锦江一路前行,到了傍晚时分,便开始进山。
攀过脚下这座山,再往前,便是宝山。
如今已到深秋,山中层林尽染,金红交错。
江听雪看了一会儿,见天色暗了下来,便对无印道:“大师,今日天色已晚,到宝山怕是来不及了,不如我们就在这附近,找个地方歇着?”
无印下意识犹豫了下。
这一路上,除了狐毒发作时,他们少有进城的,大部分都是在山里待着,因为逢山过山,不绕远路,所以才赶得快。
只是这样也有不好的地方,狐毒三日一次的时候还好说,但变成两日一次后,有时候去城里就有点来不及,便不得不在露天野地将就一下。
江听雪一只狐狸,听觉灵敏,知道四下里无人也无妖,便不觉得有什么,但无印显然很不适应。
幕天席地、无遮无挡之下做这种事,对保守的出家人来说还是太过了些。
仅有的那么几次里,江听雪抱着他时,始终能感觉到他绷得很紧,对身上的各种触碰反应也极大,以至于江听雪总是心痒难耐,忍不住欺负得更深,逼他做出更多的反应来。
两次一过,无印就对在山里过夜有些迟疑了。
但他想到昨日才做过,今夜狐毒应当不会再发作了,便点头道:“依施主所言。”
江听雪笑了下,很快就在附近找到一个废弃的山洞。
说是山洞,其实只是山崖凹进去的一块地方,勉强遮住了三面,空间倒是还算大,两个人待在里面也很宽敞。
暮色四合,山洞里已铺上干草,升起了火堆。
江听雪就着火烤了烤干粮,等热乎起来后,便掰了一半,递给无印。
无印道了声谢,接过去,静静吃起来。
等吃完了,江听雪又把水囊递给他,看着他喝了两口,然后拿过来,用剩下的水把火堆浇灭了。
无印诧异地看着他:“施主?”
江听雪把水囊扔到一边,坐到他身边,搂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肩上,声音低低的,带着点喑哑:“大师……”
这么多天过去,对他的这种声音,无印也已经很熟悉了,他身形僵了僵:“施主,你这是……”
江听雪不答,只是牵起他的手,往自己身上一放。
也不知碰到了什么,无印身形更加僵硬。
今夜无月,只有几颗星子,但江听雪还是看见了他耳根处慢慢爬上的红色。
无印张口结舌:“不是昨日才……”
江听雪依然没有回答,反而说起了别的:“明日我们就到寺里了,狐毒化解之后,大师准备如何待我?”
“……”赧意慢慢收敛,无印沉默了下去。
江听雪收拢手臂,将他的腰搂得更紧:“大师还是准备让我走,是吗?”
“……施主既已解毒,贫僧自然不该再见你。”
“为何不该见我?”
无印道:“贫僧早已说过,贫僧与施主并无缘分。”
“当真没有缘分?”江听雪微微垂眸,搭在他腰上的手揉了一把。
共度过那么多次夜晚,江听雪如今对这具身体的熟悉胜过无印本人,只是随意揉捏了几下,手下的人便喘了两声,身体控制不住地发软发热。
他在无印耳垂上吻了一下,低低道:“若真无缘分,这几个月来,你又怎会与我有那么多次的夫妻之实?”
无印闭了闭眼,伸手要推开他,江听雪望着他:“大师,你不愿帮我吗?”
无印下颌微紧:“我帮施主,只是为了解毒,并无其他意思。”
“这也是解毒。”江听雪道,“大师不是知道吗?狐毒催生的是我心中的欲念,大师是我心上人,我心中的欲,只因大师一人而起。大师既然在我面前,我又怎能忍住不动欲?”
上一篇:怀了一级重犯的崽[星际]
下一篇:返回列表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