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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月(22)

作者:花卷 时间:2021-05-08 08:45:51 标签:双性 生子 年下

  元徵的目光落在方靖脸上,说:“阿靖,我心中有数,”他拍了拍方靖的肩膀,“不会连累你们。”

  方靖愣了愣,元徵却已经越过他走了,他心中百味陈杂,气得无可奈何,用力跺了跺脚。

  方靖想起他来前,他父亲特意将他叫去了书房,言语之间隐约透露出,皇帝根本不是贬元徵,只要他从北境回去,他就是大燕储君。

  而如今,一旦元徵在北境有个好歹,他们这些跟着来的,必然承受皇帝的雷霆之怒,岂是元徵的一个不连累便能好的。

  突然,风卷着细碎的雪飘了下来,远远的,铁蹄声阵阵,胡人如浪潮般再度汹涌而来。

  咚——战鼓再度擂响了。

  战事拖得越久,胡人不分昼夜的攻城让北沧关内的将士不胜其扰,百姓也惶惶不安起来。一封封煽动力极强的信被胡人以箭矢、孔明灯送入城中,城中将士阻拦不及,还是有落到百姓手中的。

  起初是恨恨地撕毁的,可日夜都是喊杀声,整个北沧关都似笼罩在恐怖的血色中,百姓心头也打颤了。白纸上的屠城,投降,粮草短缺等黑字都似染上了血,变成了胡人的催命弯刀。

  岑夜阑遣人安抚百姓,他是边关不败的神话,百姓心定了几日,可战事犹在。过了两日,有十几个百姓深夜在城中疾走尖叫,扬声大喊城破了,城破了,胡人要屠城了,声音凄厉尖锐,如同夜枭啼哭。

  岑夜阑到时,岑亦脸色冷凝,地上已经死了数人。

  还有一个似发了疯,一见岑夜阑,就指着他说,“哈哈哈你守不住的,胡人说投降不屠城,不然他就将我们都杀了,都杀了哈哈哈哈……我们就要死了。”

  他指着岑夜阑,说:“你根本保护不了我们,你要把大家都害死!”

  岑亦冷冷斥道:“胡言乱语!”

  枪尖过处,那人顿时截了声,啪地倒在地上。

  长街上一片鸦雀无声,被惊醒的百姓心惊胆战地站在远处,默默地看着。

  岑亦枪尖斜点,鲜血在惨白月光下淌着,滴在地上,他说:“这些人都是胡人用以乱我方军心的细作。”

  “诸位且安心回去吧。”

第32章

  人心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它有时能坚如磐石,有时却薄如蝉翼,禁不起考量。

  北沧关战事拖得久,僵持不下,胡人又围了城,不知何时起城中渐有流言四蹿,所说的无非都是些惊骇之语,颇有几分危言耸听之意,可正当战时,听久了,便格外地让人在意。

  城中变得人心惶惶。

  细作——岑亦说是细作,北沧关固若金汤,又有岑夜阑镇守,竟混进了细作,岂不是更令人恐慌。

  可要不是细作——当夜血溅三尺的场景历历在目,岑亦杀的太快太狠,仿佛夜枭啼哭戛然而止,犹留几分震颤。他们若不是细作,岑亦为什么杀的这样快,他们说得当真不是事实么?

  越想越禁不起推敲,北沧关中尚有大半百姓,起初不过是心里发怵,后来有两三个人信,再后来便如瘟疫似的,在城中无声地蔓延开来,快的诡异又让人胆寒。

  战事犹在,战鼓日日响起,每一次的厮杀声都成了悬在百姓头上的铡刀,将落不落最是煎熬。

  城外战事吃紧,延勒攻城之势一日比一日凶狠,岑夜阑一面应战,一面让岑亦肃清城内流言,安抚百姓,忙得不过寥寥数日,就清减了几分。

  北风呼啸,延勒高踞马背,看着胡人士兵前赴后继地往北沧关城墙冲去,地上冷硬的泥壤因着连日苦战,鲜血浸透,仿佛马蹄践踏下去,都能溅出残尸鲜血。

  延勒直勾勾地盯着岑夜阑,他和岑夜阑交手很多年了,在这北境战场还是岑熹同他师父玄戈的天下,他和岑夜阑不过小有声名时,延勒就视岑夜阑为生平唯一的对手。

  后来岑熹重伤,他师父断了一臂,岑夜阑临危受命,延勒挂帅上阵,二人第一次以主将对阵。

  转眼这么多年,延勒想,总要分个高低的。

  当年岑熹死在他师父手里,岑夜阑也会败在他手下,王庭铁骑将会踏平北境,直取大燕腹地。

  鸣金收兵时,延勒扬声道:“岑夜阑,北沧关破已成定局,你还能撑几日?”

  岑夜阑站在城墙上,俯瞰着陆续撤退的胡兵,满地都是尸体,周遭血腥味浓郁,刮在脸上,如同血凝成的刀子。

  延勒说:“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回头看看你守着的大燕朝廷,他们已经抛弃你们了,一个从根里已经开始腐烂的朝廷,何必非得为他们卖命。”

  岑夜阑神色冷淡,开了口,声音清晰,“延勒,我岑夜阑在一日,你们就越不过北沧关半步。”

  延勒眯了眯那双狼也似的碧绿眼睛,冷笑道:“你以为我当真破不了北沧关?”

  “岑夜阑,我今日告诉你,你若开城门投降,我不但保你荣华富贵,还饶你城中将士百姓的性命,否则,城破那日,我定屠尽北沧关,人畜不留!”

  隔着数丈远,岑夜阑不闪不避地看着延勒,波澜不惊道:“你且试试。”

  战局一日比一日紧张。

  岑亦是北沧关主将,城中粮草耗了个七七八八,他在城中又筹了些,不过是杯水车薪,多拖得几日罢了。

  军中将士似有所觉。那日延勒放话城破后屠尽北沧关,言犹在耳,一时人心都有些浮动,士气渐渐低靡。

  元徵看着,心里有些焦躁,他从未陷入这样的困境。

  那一日,元徵路过伤兵的住所,就听见有人在说,“这场仗,我们真的能赢么?”

  他停住脚步,抬眼看去,是两个抱着长枪值守的将士,蜷缩在火堆边,声音压的低。

  元徵没有说话。

  “谁知道呢,”另一个搓着自己的双手,说,“胡人多少年没这么嚣张过了。”

  “可不是,当年岑老将军在的时候,北沧关什么时候丢过,要是岑老将军还在就好了。”

  “真输了,胡人屠城怎么办?我可听说,那个什么二王子,亲口说要屠城,人畜不留,到时候咱们都得死。”

  “不是说有援兵,为什么援兵还不来?真像胡人说的,咱们被放弃了?”

  “……可岑将军还在这里。”

  二人沉默了片刻,元徵只听一人小声道:“岑将军还是比不得岑老将军的……”

  隆冬寒意深重,元徵心中却莫名蹿起了一团火,他忍了忍,到底是没有发作,甩袖直接离去。

  不过几个小兵。

  直到元徵回了府,一抬头,才发现他竟然在岑夜阑门外。

  屋里还亮着灯。

  元徵猛地回过神,他来这儿做什么,岑夜阑被非议,他又为什么恼怒,甚至——不平,委屈。元徵直勾勾地盯着那扇紧闭的门,想起岑夜阑那张脸,心中骤然掀起惊涛骇浪,让他都忍不住颤了颤,旋即又生出了一点儿微妙的甜。

  元徵没有打扰岑夜阑,只安静地在他门外站了许久,不知何时飘起了碎雪,肩上落了层薄薄的白。

  齐柏不行了。

  他脖颈被箭矢划过去,不深,捱了几日,可天气太寒,伤口反复难愈,他在一日鸣金收兵后突然倒了下去,鼓锤砸在地上滚出几步远。

  元徵心头一跳,身边已有将士赶忙过去扶他。

  齐柏脸上不见血色,嘴唇发白,脖颈缠着白绷带隐隐透出红,元徵蹲在他身边叫了几声,他才睁开双眼,目光却已经失了焦。

  他呼出一口白气,望着岑夜阑,叫了声,“……将军。”

  岑夜阑抓住了齐柏垂在一旁的冰冷手掌,手指都是僵的,不正常地曲着,“先别说话。”

  齐柏说:“将军,我不成啦。”

  岑夜阑抿了抿嘴唇,周遭搬抬伤兵的军医跪坐在他身边,替齐柏看了看,沉默地摇了摇头。

  “我以后不能再为将军擂鼓了,”齐柏无所觉,说,“这场仗,还没有打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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