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睢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他继续让二皇子感受眼前的绝望,然后带着小魔蛛们,去找另一只之前被他寄生的魔物。
一次两次的绝境根本不可能磨掉二皇子的骄傲。
所以在让魔蛛出手前,他便用月魂分叶寄生了更多的魔物,他要让它们好好地和二皇子玩耍一番。
于是一个时辰后。
二皇子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在森林中疲于奔命。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倒了什么霉,或许这个地方就是如此危险,他好不容易摆脱大蜥蜴的追击,转身又被蜘蛛盯上了,蜘蛛把他卷在网上,准备把他当备用食物。
在意识彻底被毒素麻痹的前一刻,他终于感受到储物袋的存在,打开储物袋,借助火符烧灭了蜘蛛网,但他也因此从树上重重摔下来。
他还没有从高处坠落的疼痛中缓过劲来,被惊扰到的毒蛇又顺着他的裤管爬了进来。
他忍着恐惧甩掉毒蛇,不知道何时,毒蜂也盯上了他,他们一窝蜂地追上来。
那毒蜂一个个比他拳头还要大,他知道自己绝对不是他们的对手,身边的储物袋也不见了,于是他顾不得寻找自己的储物袋,便拖着麻痹的身体开始逃跑。
在奔跑的途中,树枝划破了他的脸颊,他身上具有防护作用的衣服也早在毒蜘蛛的蛛丝的侵蚀下变得破破烂烂。
嗡嗡的声音一直响在身后。
毒蜂更是是不是叮咬他两下。
二皇子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等他反应过来时,他过度奔跑的身体已经发出急促的呼吸,身上灵力空空如也,那毒蜂也始终不肯放过他。
他身体疲惫到极致,眼见甩不开毒蜂,他忍无可忍,停下脚步,挤出仅剩的灵气捏出法诀,对准身后恼人的毒蜂轰过去。
火球朝着毒蜂袭去。
毒蜂一哄而散,好像烧到了一些毒蜂,又好像逃走得更多。
二皇子管不了那么多了,因为他终于可以在紧迫的逃命中松口气了。
但他也知道他不能在这里待太长时间,他转身想赶快离开这里,然而他脚一滑,猝不及防下,重重地摔倒在泥潭中。
手掌撑在碎石之上,带着青草味道的黄泥迸溅到他的脸颊。
二皇子愣了一秒。
明明此刻周围的毒蜂散开了,可是感受到自己身上传来的疼痛时,二皇子心情紧绷过头,情绪一下子崩断了。
他的力气仿佛被抽干,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体内灵力空空,储物袋也没有了,比起对接下来危险的恐惧,他更多的是无力和茫然。
二皇子脑海恍惚闪过一个念头,他在干什么?
他究竟在干什么?
他来到这里是为了得到赤心灵,为了即使天赋不佳,也能够在上天宫内拥有一定的实力自保。
可是来到这里,离开俞新戎,却让他更加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无能为力。
几只毒蜂就把他弄得这样狼狈。
没有灵石,没有攻击手段,凭借他入灵两三层的实力,他真的能够走出去这里吗?
即使从毒蜂口中逃出来,接下来呢?
毫无反击之力的他,是不是就要丧生在哪个魔物的口中。
情况坏到极致,二皇子却想笑。
那是感到自己可笑的笑。
不甘和无能感交替在心中涌现,他一会想到母亲失望的眼神,一会想到得意洋洋的弟弟,一会又想到自己无论如何努力,也赶不上弟弟的巨差失落感。
所有人围绕在他身边的人全都从他身边离开,簇拥到弟弟身边。
实力为尊,利益为先,有实力的人才能得到一切,有利益才能聚集其他人来到自己身边。
其他一切都是虚妄。
他又想起常睢毫不犹豫从他身边逃走的举动。
为什么常睢宁愿选择生死不知的相和颂,也要拒绝他的邀请,是因为他也像是京城内其他人那样,认为他无能吗?
巨大的刺痛感传到二皇子心中。
他不想承认,他一直不想承认,可是他狼狈地趴在这里,似乎已经证明了那些人的正确。
难道他应该认命吗?
难道天赋真的无法逾越吗?
他不应该反抗,不应该过来,否则也不会遭遇这些了。
二皇子想笑,笑不出来,想要反驳,却也找不到反驳的借口。
他努力振作起来,可是就像是他天赋不佳的命运般,他撑起胳膊继续抗争,但是现在的他似乎连爬起来,重新奔跑逃命都做不到。
也就在这个时候,干湿的草地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二皇子这次是真的想要起来了,但是他连续多次努力后却发现,原来刚才不是他没有力气,而是他可能是趴着的时候被毒虫咬伤了,身上麻痹,动弹不得了。
他只能僵硬地趴在地上,听见脚步声慢慢靠近他。
一双黑色的鞋子映入眼帘,来人似乎一身黑,在披风下,他的衣角泛着淡淡的光华。
他努力地仰起头,在黑暗中,他感受到那道黑漆漆的身影停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是谁?
二皇子惊疑不定间,他忽然听见来人头顶传来一声嗤笑。
“我从来没有见过修为这么垃圾的人。你这种修为的人怎么到魔渊中来的呢?是活的时间太长,想找死吗?”
是的,来的人正是做了伪装的常睢。
他知道二皇子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长久的上位者教育,让他不会轻易认输,不会轻易承认自己的无能。
常睢没有时间和他耗,所以只能让现实告诉他的无能。
他一直控制魔物追逐二皇子,眼见二皇子摔倒后,没有第一时间爬起来,他便明白,二皇子已经认清楚一部分现实了。
于是,他便让小魔蛛麻痹了二皇子。
因为光是让二皇子认识到他的无能还不行。
二皇子不知道常睢的身份,常睢的声音做了伪装,他也没有听出,而他听到常睢这样的话,本来就在自我怀疑中的他瞬间如同激怒的狮子,当即红了眼睛,狠狠地瞪向常睢。
他能怀疑自己,却不允许自己的威严被别人冒犯。
“谁?你是谁?”魔修?还是弟弟找来要他命的人?
常睢对二皇子的反应毫不意外,二皇子就是这样高高在上的人。
他抬起脚,没有回答二皇子的问题,而是狠狠踩住二皇子的脸颊,语气发冷,“谁让你用这种眼神看我的?”
微凉的鞋底挤压二皇子的脸颊,把他的脸踩到变形,二皇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似乎没有想到自己会遭受这种待遇,整个人有点呆滞。
杀人不过头点地。
对付一个骄傲的人,羞辱他的自尊,才会彻底将他击垮。
“这么弱,眼神却那么嚣张。我真的很不爽。”常睢用脚踩着二皇子的脸颊,语气带笑。
说完,他又狠狠地碾了二皇子的脸皮两下。
二皇子趴在地上,沾满泥土碎屑的鞋底粗暴地挤压他的脸颊,他另一侧的脸颊在这股力道下,被狠狠压到带着碎石的地面,轰的一声,他明白对方在做什么,一股热血冲向二皇子的脑子,炸得他脑袋发懵。
他浑身都在颤抖。
“你、你竟然敢、敢……”二皇子话都气的哆嗦了。
像是蹭污垢一样,常睢踩了二皇子脸颊后,又用鞋底轻蹭二皇子的脸颊,将脚底的脏污蹭到二皇子的脸颊,“我怎么了?”
“嗯,现在就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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