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袭来的两片羽毛深深地潜入圆柱之上,其中一片尾羽泛着暗红。
感受到脖颈间的刺痛,相和颂神色冰冷,眼中略过一丝杀意,不等反击回去,他的瞳孔映入房间内的人影后,眼中蓄势待发的尖锐杀意顷刻间化作怔然。
随后是满满的惊喜。
“小睢。”含在心中三年的名字被脱口而出。
一袭白衣的青年站在房间内,他浑身散发着淡淡的光晕,这光晕遮住了他的面容,但相和颂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的身份。
小睢,如他十几个年头般,总是悄然无声的出现,又悄然无声的消失的神秘男人。
再次见到常睢,各种心情涌上心头,惊喜和安心过后,他心中是无穷无尽的疑问,再也忍不住了一秒。
“你去哪里了?”
“你还好吗?”
“半年前为何失约了?”
他快步走到小睢身,捉住小睢的袖子,怕他走了般深深注视着他的面容,想要从那模糊的面容注视着他真实的状态。
说到最后,他又察觉到自己失态了,手中拽着常睢衣袖的手依旧没有放开,垂眸道:“总之,你这次不会再离开三年之久了吧。”
相和颂静静地看着还带着几分青涩的相和颂。
重新生长一遭的相和颂和以前他有很大的不同,相和颂被他从小看着长大,会对他有汝慕和依赖,察觉他对他的包容后,还会不自觉的撒娇。
这大概就是在年长的恋人身上看不到的部分。
可是也正是因为这份汝慕,才让常睢没有办法面对相和颂。
相和颂是他的恋人,他也想和相和颂亲近,可是在之前的十五年内,相和颂都是未成年人的模样,心智也不成熟,他如何能对这样的爱人下手。
好不容易等相和颂长大成人,他本想一步步让相和颂恢复记忆,却又被迫沉睡了三年。
出来一看,相和颂一如既往的有魅力,生死兄弟、红颜知己,男频标配的角色已经被他凑齐了。
他过来时,还看到相和颂被人看上,想要招他做赘婿。
真是好大的魅力。
常睢有一种养了多年的小白菜,自己还没采摘,就被别人盯上的感觉。
如此想着,常睢消下去的恼怒又升了起来。
“我没事,只是闭关修炼,一时忘记了时间,反倒是你,突然跑出来,招呼也不打一声,阿杀都快担心死了,你反倒过得挺自在。”常睢毫不留情的抽出相和颂手中的衣袖。坐在了主座上,语气带笑。
顺滑的衣袖从他的指尖溜走,相和颂心中不由有几分怅然若失,他手指微动,想要捏住,却又不敢动作。
他垂眸看向小睢,小睢随意地坐在主座上,这些年他本就长高了不少,比常睢还要高,此时小睢坐下来,他的阴影完全笼罩住常睢,与小时,他跟着小睢身后,只能看着他飘动的衣角时的场景相互交叠。
相和颂心中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
他知道自己和小睢的距离太近了,一时激动尚且还能理解,此时小睢坐下,他再与他如此靠近,就显得不知分寸了。
可相和颂就不想离开,许久不见,他只想和小睢亲近一点,再亲近一点。
他端起茶壶,垂眸给常睢倒水,回答常睢的话。
“你莫要冤枉我,我出来不过是担忧你的安危,一点都不自在,反倒是担心死了,之前都是来找我,你失约了,我不过是想要主动寻你。”
这样,日后便不是你想来找我就来找我,想不来找我便可以消失的一干二净。
相和颂直视常睢。
“这三年,你去哪里了,为何失约?”
常睢幽幽道,“因为长相俊美,被漂亮姑娘看中,想要掳上门做赘婿,关了三年,我誓死不从,如今才逃出来。”
相和颂拧眉,觉得这事有点耳熟。
他低头,正好看到常睢仰头,看似乖巧,实则笑意盎然地看着他。
相和颂心中一跳,瞬间明白常睢方才定是看到了方才那一幕,他心中有羞恼,又不知为何有几分急切,想要解释,希望常睢可千万别误会了什么。
“我……”可他又哪有什么立场解释,只能攥紧了茶杯道:“顶天立地的男子怎么能做他人的赘婿,你拒绝的对。”
常睢心道,重新长大的相和颂单纯不少。
他摇头道:“不,我拒绝那人不过是因为我不喜欢她,而非因为男子不可做赘婿,不过你若是因此才拒绝,真心喜欢那人,我们家也不穷,我可以在此,为你说看、资助一二。”
相和颂啪的一下放下水杯。
“没有,我没有喜欢的人,也不需要你为我掌看、资助。”常睢的话听得相和颂浑身不舒服,他听不得这话,尤其这话还是从小睢的口中说出,他眉头深深拧起,“再说,你又比我大多少?为我掌看,你让我叫你小睢,如今又要在我面前充当长辈,我可没有把你当成长辈。”
常睢看相和颂躲开眼神不看他,脸上覆了一层寒霜,似乎真的有点生气了。
他笑了一声,抬起手,“好了别气了,你把手都溅湿了。”
常睢抬起手,把自己溅湿的衣袖手腕给他看。
相和颂垂眸看过去,层叠的衣袖覆在常睢纤细的手腕上,几滴茶水迸溅在他的手背,随着他抬起的动作滑落到手臂,钻入袖口,浸湿了衣袖的边缘。
相和颂眼眸微深。
他一言不发,捉住常睢的手腕,从储物袋中拿出手帕,为他轻轻擦拭。
手帕被常睢手背上的水渍一点点浸湿,莹白皮肉覆盖着骨骼,磁铁一样吸附着他的带着茧子的手指,温热的体温从中传来。
擦完手背,他抓住常睢的五指,挪动手帕,探入他的袖口,为他擦拭钻入袖口的水渍。
隔着手帕,他轻拭指腹下饱满莹润的肌肤,像是做坏事一样,不知何时,心竟然提到了嗓子眼。
可偏偏这时,常睢又在他耳边轻笑道,“或许旁人会生气,但我高兴你没把我当长辈。”
相和颂心跳陡然加快,他喉结微微滑动,声音低哑,“为何?”
“因为……我不想做老人家,我想要永远年轻。”
“哦。”相和颂不知为何有点失望。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常睢也乖巧的任由他擦拭,直到那点水渍被相和颂擦了两三遍,终于擦无可擦后,相和颂才放开了常睢的手。
他心中怅然若失,微动脚步,想要退后两步。
常睢却捉住相和颂的衣角。
“等等。”相和颂一抬眸,便居高临下地将坐在主座上的常睢笼入眼中,朦胧的光晕遮挡着常睢的脸庞,相和颂只能看到常睢的目光似乎落在他的脖颈。
扯住他衣角的那双手往下拽了拽,“低一点。”
相和颂喉结轻轻滑动,弯下了腰。
骤近的视野,让他看到了常睢被衣物包裹住的白皙脖颈,像笋似的,一层又一层,守着里面洁白的内瓤。
相和颂连忙移开视线,目光错落,又落到常睢身上朦胧的光晕似乎氤氲到了他的身上,他们两人似乎被什么无形之物链接起来似的。
相和颂只觉时间似乎过去了很久,又似乎只过去了一小会,直到常睢温热的手指覆上他的脖颈。
“阿颂,对不起,你突然离开,我实在太担心了,所以才有点生气,想要出手给你一点教训,还疼吗?”常睢温言从耳边传来,相和颂慢半拍才反应过来,常睢说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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