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羡慕别人,你已然成就斐然。”
姜若棠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不好意思起来。
另一位室友吕安小声自言自语道:“姜导演的手再长,也伸不到亚洲级别的画展上吧。”
崔河本来就尴尬,对方这么自言自语,仿佛戳在他的膝盖上,让他耳根子都红了。
一切都收拾妥当了,姜若棠就说下一站首都科技大学,他要去看看陆归帆和赵长烽的寝室。
等到他们离开了,房间里剩下的三位室友依然很尴尬。
吕安再次直言直语,“我赌五毛钱,姜若棠在寝室门外应该是听到了我们在讨论他。”
“听到就听到了,我们又没说什么。”崔河心里很虚,只剩嘴硬。
丁冰叹了一口气道:“本来因为姜若棠的家境好,你就怀疑人家拿奖是不是父亲的关系,就是一种很不尊重人的猜测。我这人吧……喜欢画画,但却没有什么出类拔萃的天赋,要不是文化分够高外加校考的时候超常发挥,我也是考不上来的。所以我不会嫉妒姜若棠,相反我挺庆幸能和这样的天才一起学习。”
吕安也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说不定多和姜若棠接触一下,我们也能摸到一些门道呢?”
“知道了,知道了。”崔河也知道自己失言了,回想起来他也觉得自己像只酸鸡。
大学报到之后,就是军训了。
军训地点不在本校,而是在郊区一个教育基地,一个房间十几个男生,洗澡水也不富裕,房间里的味道让姜若棠差点原地投胎。
九月的太阳依旧狠毒,晒得姜若棠涂多少防晒霜都没用,脖子上的汗水都流成了白色,去抢饭的时候也没有了力气,他蔫蔫地扒着白饭,直到有人把一碗猪肉炖粉条放在了他的面前。
“没胃口也得吃点肉,不然下午更没有力气了。”
姜若棠撑着筷子抬起头,发现竟然是崔河。
这家伙放下那碗肉就走了,姜若棠垂下眼笑了笑,他知道这是崔河的道歉和示好,只是这人嘴硬脸薄,不可能开口说对不起,至少给他抢了一碗肉。
晚上七点到八点是自由活动时间,同学们可以在操场上散散步,姜若棠自然是迫不及待要给陆归帆打电话。
习惯了每天都和他待在一起,可是自从军训之后,姜若棠就连陆归帆的脸都没见过了,心里面空落落的。
“喂,若棠?”陆归帆的声音从手机那端传来,姜若棠的心一下子就软了,特别想趴在对方的背上,闻他颈间的味道。
“今天我后颈都晒红了,刚去基地的医务室开了药膏。好多人都被晒伤了,领药膏都得排队。”
电话那端的陆归帆没有说话,但他很长地叹了一口气。
“站完军姿,还要在地上练习匍匐前进,我膝盖都青了。下午还有负重拉练,我手臂都在发抖,筷子都拿不住。”
“若棠……”陆归帆开了口,但又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
“你心疼了没?”
“很心疼。”
“你心疼,那我就舒坦了。”姜若棠又坏坏地笑了起来,可惜对方看不见。
如果是他俩一起军训,就是在泥潭子里打滚,姜若棠都会觉得开心。
据说,赵长烽在军训的时候出尽了风头,本来就个子高,运动生很灵活,各种攀爬障碍游刃有余,教官特别爱和他一起打篮球,还带着他去打靶,总而言之就是车见车载,花见花开,马桶见他都翻盖。
姜若棠被逗得咯咯笑。
“好想看你穿迷彩服的样子。”姜若棠开口道。
“高中军训的时候,你不是见过了吗?”
“不记得什么样子了。”
姜若棠有点心虚,高一时候的陆归帆,又严肃又冷淡,自带冷场buff,根本不是自己的菜。
“你才不是不记得,你是压根不喜欢我。”陆归帆直接拆穿。
姜若棠摸了摸鼻尖,“可我现在很喜欢你啊。要不然你拍张穿迷彩服的照片给我欣赏一下?”
“好啊。”陆归帆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笑。
“等等,你别自己拍……你……你身边有擅长拍照的女同学吗?让她帮你拍。”
姜若棠已经在脑补陆归帆拿着手机咔嚓咔嚓乱拍,明明是个帅哥,非要把自己拍成五短身材。
陆归帆又轻轻地笑了,手机里传来的电波颤动让姜若棠的心头酥酥麻麻的。
“不用找人拍,学校新闻社的拍了,我发给你看。”
没过多久,几张照片就发了过来。
陆归帆挺拔的身姿,俊朗的五官和坚毅的表情真的是荷尔蒙满满。
特别他们也有匍匐前进这个项目,姜若棠对那张照片的点评让陆归帆耳朵都要发烫。
“哇,你的腰看起来好有劲儿,臀肌很有力量啊!”
“你又在胡说八道了。”
“我这是客观评价!”
等到晚上陆归帆躺在军训的寝室里,听着周围此起彼伏的呼噜声,想到的却是姜若棠说的话。
忽然发觉自己亏了,他把新闻社拍的照片都发给了姜若棠,姜若棠却什么都没给他,忍不住发了条信息:[你的照片呢?]
姜若棠:[等着,我发一张带劲的给你!]
紧接着一张图片发过来,那饱满的线条和阴影延伸出的隐秘感,让陆归帆的脑袋都差点宕机,紧接着就是心血无法控制地沸腾。
但是又过了一会儿,他发现那就是姜若棠的手,他蜷起手指,利用指缝之间的阴影拍出来的误导视觉的照片。
真的是太坏了。
坏到陆归帆想在他的脸颊上留下牙印。
等到军训之后,一向长得白净的姜若棠晒黑了好几度,肌肉线条也变得紧实了,回到寝室的第一天他就照了照镜子,感叹道:“我的下颌线可真帅。”
他换上军训前的T恤,竟然空了一些,看来自己是瘦了。
赵长烽找了个挺好吃的店聚餐,他们五人小组再次聚首,每个人都晒黑了一点,聊起了他们的军训经历。
“莎姐,太阳那么毒辣,你怎么一点都没晒黑?用的什么牌子的防晒霜?”姜若棠好奇地问。
简莎叹了口气,指了指自己的膝盖,大家才看到上面贴着一块纱布。
“我这可是双膝着地换来的!”
原来简莎在军训的第一天大家解散吃饭的时候,被身后猴急的校友推了一下,一个踉跄跪在了地上,被碎石划开了口子,缝了六针。都缝针了,那肯定不能再运动流汗避免感染了。
于是简莎就坐在食堂里,削了两周的土豆和洋葱。
“你们闻闻!闻闻我的双手,充满了洋葱的馨香!”简莎把自己的手伸到每一个人的面前。
大家忽然齐刷刷战术后仰,只有蔡寂躲闪不急,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赵长烽看了看姜若棠道:“你倒是看着结实了挺多呢!”
“别提了,谁要是军姿站得不好、障碍物攀爬速度慢了、大半夜里集合没有穿戴整齐,都会被罚。要么罚引体向上,要么就罚俯卧撑……我这是被迫进行了健身,腹肌都变明显了!”
“我不信!我要看!你肯定吹牛!”赵长烽的脑袋立刻凑了过去,没心没肺地去掀姜若棠的T恤。
没想到另一侧的陆归帆忽然伸出胳膊,手掌稳稳扣在了姜若棠的小腹上,一阵来自掌心的温暖透过布传递向了姜若棠,引起一阵心悸,宛如涟漪一般扩散开来。
“这里有空调,会着凉的。”陆归帆说。
“又不是小孩子露肚脐就会着凉!”赵长烽又试着拽了一下,陆归帆纹丝不动,目光微凉地看向赵长烽。
虽说赵长烽天不怕地不怕,但自己能考上首科大,陆归帆功不可没,仿佛天生气场压制,赵长烽只能遗憾地收回了手,然后倔强地说:“你的腹肌肯定是假的!”
“随便咯,你高兴就好。”姜若棠怂了怂肩膀。
他和陆归帆太久没见了,趁着这个机会,面不改色地将手扣在了陆归帆的手背上,轻轻握了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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