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陆归帆的解法更目的性,逻辑性更强,只要用心听,就能听懂。
就在姜若棠看完第四遍的时候,陆归帆的信息来了:[你怎么没有回音?懂了,还是没懂?]
姜若棠赶紧回答:[懂了,懂了!你的解法更简单,我绕了个大弯,差点绕出银河系了,师父你直接就打穿地心到达终点。徒儿佩服,所以多看了几遍。]
陆归帆又道:[你现在还在巩固基础的阶段,后面两道题难度太高了,我也会讲给你听,但如果实在听不懂也不要勉强自己。]
姜若棠乖乖回答了一声:[好的。]
确实如同陆归帆所料,最后两题对于姜若棠来说就像天书,好像思维都上升到另一个层次了。
但这一点都不妨碍姜若棠把陆归帆的讲题小视频当做睡前催眠。
他戴着耳机,那感觉就像陆归帆在自己耳边说话,又清晰又亲近,听着听着,姜若棠就闭上眼睛和周公会面了。
第二天的早晨,小高开车送姜若棠去上学。
昨天十二点半才睡着,现在还困得要死,姜若棠靠在车窗,把靠垫垫在脑袋边,睡了个天昏地暗。
赵长烽在旁边无奈地摇了摇头,“都不知道你晚上看什么去了。”
刚经过一栋商业大楼,小高忽然刹车了,姜若棠脑袋一晃,靠垫掉了,磕碰在了玻璃窗上。
“啊……怎么了?”姜若棠揉了揉眼睛坐起来,他都怀疑小高是不是撞到了乱闯红绿灯的小电驴。
谁知道小高叹了口气:“不该走这里的。”
“为什么?”
“今天是M国智能机第五代上市,很多年轻人从凌晨就开始排队抢新机了。队伍都快到马路上了,也没人来维持秩序,真危险。”小高一边说,一边转动方向盘,准备绕路。
姜若棠看着窗外那群排队中的年轻人,忽然想到了正在资金困境中挣扎的国产机枭澜。
他还记得上辈子看到过枭澜的创始人贺长钦先生的采访,十年后的贺先生才刚四十三岁,就已经两鬓斑白了,微笑着向所有人回忆自己和团队的创业经历。
——没有抵押物进行贷款,产品销量被进口智能机品牌冲击和碾压,无法找到市场定位,也没有志同道合的投资方,在无数个看不到明天的夜晚流泪怀疑自我,从泥泞中挣扎而起。
但是却浴火重生。
年轻时候看到这段采访,姜若棠觉得贺长钦是创业的幸存者。
后来才明白,贺长钦能那么幸运地成功,是因为他坚持到了其他人坚持不到的那一步。
“其实枭澜也挺好用的。”姜若棠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赵长烽顿了一下,好笑地摁了一下姜若棠的脑袋:“有本事,你别找人给你排队买M五代。”
“不买就不买。”姜若棠刚歪过脑袋,直接把垫子拿过来摁在了赵长烽的肩膀上。
“你干嘛?你干嘛?”赵长烽不爽地向一旁靠。
“哎呀,长那么高总要为家人发挥一下光和热。弟弟,借我靠靠。”
赵长烽头皮发麻,他发现姜若棠似乎找到了他的软肋,每次他只要以家人之名来占自己的便宜,赵长烽就毫无招架之力。
中午的课程一结束,特困时段提前到来,旁边的林鹿和白映川好像在讨论怎样买到M五代,林鹿本想戳一下姜若棠,问他买不买,却被白映川制止了。
白映川慢慢绕到了姜若棠的课桌前,弯下腰双手撑在姜若棠的桌角,一副侧耳倾听的样子,姜若棠睡太香了,发出了小呼噜的声音。
弯起嘴角笑了一下,白映川拿着手机侧着身,拍下了姜若棠睡成小章鱼的模样,一边脸被胳膊压得肉嘟嘟的,真的很可爱。
林鹿的眉心蹙起,拽了拽白映川的胳膊,小声道:“走吧,我们先去吃饭。曾总的女儿今天生日,特地中午请你吃饭,再耽误她就该不高兴了。”
“嗯,走吧。”白映川脸上的笑容隐没,跟着林鹿离开了教室。
姜若棠趴在课桌上睡了个天昏地暗,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响起,他瞥了一眼,难道是自己叫的外卖到了?
“喂,麻烦……”
麻烦放学校门口。
话还没有说完,一段沉稳的、听不出感情的声音响起。
“您好,姜若棠先生,我是您的外公何道辰的代表律师戴鸣,有时间的话能否和您谈一谈?”
姜若棠的脑子如同被雷劈了一下,猛地坐直了身子。
竟然是戴鸣?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打电话?不应该是在明年过完年吗?
愣了两秒,姜若棠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脑子。
上一世,姜怀远和赵云疏因为自己的“从中作梗”,直到过完年才领的红本本,戴律师也是那个时候才联系到了自己。外公遗嘱的继承条件里应该是有一条跟姜怀远再婚有关。
这辈子,有自己的助力,姜怀远和赵云疏提前了半年领证,而戴律师联系自己的时间自然也就提前了半年。
心脏一阵剧烈地跳动,姜若棠深吸一口气,平复心中的波澜,回答道:“中午吧,平常我都要上课和学习。”
“好的,静候您到来。”
过了几秒,一条关于地址的信息就发送到了姜若棠的手机上。
姜若棠打了个车,来到了戴律师所在的事务所,那栋楼是商业区的中央,可谓寸土寸金,看来戴律师在业内应该属于比较有实力的。
隔了一世,他再一次来到那间落地窗的办公室,戴律师用一模一样的姿势和微笑端坐在办公桌前。
秘书进来给姜若棠送上咖啡。
姜若棠在心里默默地说:杯子会倾斜,咖啡会溢出来。
当瓷盘与桌面相碰的时候,果然咖啡溢出来了。
“对不起。”秘书抱歉地说。
“没关系。”
竟然是一模一样的场景再现……姜若棠的心脏疯狂地跳,看来戴律师请他来这里,果然是为了那件事。
戴律师拿出了姜若棠早就知晓内容的文件,逐条地认真解释起来。
姜若棠的母亲何蕴,是一位非常有名气的摄影师,家境殷实,她的父母虽然有点保守但是对她非常宠爱。
在姜若棠六岁那年,何蕴和几个摄影界的好友相约前往偏远地区摄影,而姜怀远因为有作品还在拍摄中,所以没有陪同而去。
当地下了一场暴雨,山洪泥石流爆发,何蕴再没有回来。
为此,外公何道辰责怪姜怀远没有照顾好自己的独生女儿,扬言不会再见姜怀远。
他在一年后因病去世,连葬礼都表示不要姜家人参加。
外公是早年跟着他的父辈下南洋打拼的华商,葬礼也是在当地举行。
姜若棠只记得半夜里姜怀远把自己叫醒了,换上了黑色的小西装和黑皮鞋,坐了很久的飞机,来到了那个墓园,他们撑着大大的黑胶伞,隔着很远很远看外公下葬。
姜若棠对外公唯一的印象,就是他严肃的、不近人情的样子,所以上辈子当他收到外公的遗产时,没有任何的感情,只觉得这个顽固老头的钱是实在找不到人继承了,才会给他。
何道辰的遗产中包含了何蕴摄影作品的版权,现金和其他不动产,大概等值八千万人民币。
这笔钱,在十年后还不够一部电影的宣发,但是在此时此刻,八千万足够让人眼睛发红了。
根据何道辰的规划,这笔遗产会一直保管在信托公司,直到姜若棠大学毕业,作为他创业的启动资金,也是他在寰宇影业稳定地位的经济后盾。
除此之外,如果姜怀远再婚且姜若棠年满十八岁,也同样满足继承和支配这笔遗产的条件。
姜若棠明白何道辰的顾虑是什么,如果在他六岁的时候继承这笔钱,怕被姜怀远这个没有经济头脑的监护人败光。
而且如果姜怀远在姜若棠年幼时候再婚,以他耳根子柔软的心性,何道辰担心姜怀远会把这笔留给孙子的钱交给再婚对象,让姜若棠一无所有。
但如果姜若棠年满十八岁,姜怀远又有再婚的对象,那就有可能涉及股权争夺,姜若棠会很需要这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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