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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万两(107)

作者:司马拆迁 时间:2021-10-09 04:44:01 标签:江湖武林 朝堂之上 年下

  萧尚醴道:“……我最怕,我心中有你时,我竟不是皇子,不是国君,而是一个凡夫俗子,一个凡夫俗子,凭什么使你留下!……在这世上能让我狠不下心的只有母亲与你,母亲纵是不再宠我,也不会离我而去……但是你——你可知我有多少手段,我见过多少手段?我对你有多温柔,就有多恨你。我想折辱你,不将你看得太高,不将你看得与世人都不同,我是否就不会这般痛苦?——我生不如死想折辱你,却只能做到这一步……我竟是一件真正过分的事都不敢在你身上做,逾郎……”

  他的膝盖在厚毯上碰到一片无人收拾的金红花钿。此处最初,曾是先帝刚得到他母亲时,为容妃所建的换衣室。摆设明镜,使得她换衣后揽镜自顾,前后上下四方交相映出镜中丽影。后来却成了淫行暴虐之地。在和妃死后,花钿委地无人收拾。

  萧尚醴闭上眼眸,息了泪水,无声将那花钿贴在额头,覆去伤痕,因薄薄一层细汗,竟贴住了。灯火晕光之下,人如玉,花钿如一片金霞,闪闪烁烁。他眸子投向乐逾,面上几许痛楚之色,还要再试最后一次。

  他如昔日见到父皇的妃嫔那般,爬到乐逾腿间,俯下身子,舌尖舔过红肿马眼上的浓精,扫进被玉针凌虐过的小孔内吸吮。待泪水滴落,才抬起双眸,坐在乐逾胯间,竟还伸出一只手,握住那粗大阳具,柔腻掌心抚慰,又将那巨物……贴在自己臀缝间。

  只要是他,即使乐逾心志能够抵挡,那孽根也不能抵挡。才被捅过前面的小孔,贴上他就硬了。萧尚醴只剩最后一点筹码,双臀轻轻磨蹭乐逾粗大的阳物,道:“逾郎,留下。只要你答应,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第75章

  乐逾眼中只有他的面孔,却道:“无论你对我做什么,见你伤心哭泣,我即使动怒对你起杀念,也不忍心。但在这件事上,我不能哄你。”

  萧尚醴心里一片空,他渐渐如常,道:“逾郎,你既然对我不能真动怒,我就不怕了。”他起身道:“殷无效对我说,他制出新的‘忘忧’,可以让人忘却前尘。你早就知道我会在你身上用,是不是?”

  乐逾背后箭伤崩裂,简要道:“你要对我用?”萧尚醴自嘲道:“我还没想好,但我不想再求你,也不想再担心了。有垂拱司护卫,蔺如侬为何能进宫?因为我一直担心蓬莱岛来救你,故而放松戒备,要把擅闯宫禁者全部绞杀,以儆效尤。没想到来救你的竟不是蓬莱岛。”

  若无乐逾的示意,辜薪池与林宣为何闭岛不出,田弥弥与聂飞鸾又为何忽然任何动向都没有了?萧尚醴道:“你在等什么,我还猜不到。但只要你……忘记所有前事,身边只有我,纵是谁来,也不能把你和我分开。”

  之后两日,萧尚醴居于勤政殿。心头两个声音争执,在第三日入夜时分尘埃落定。宫人侍女为他披衣,又备好水沐浴。萧尚醴道:“传话给殷无效,寡人准了。”

  次日萧尚醴不到,温泉殿中,五个宫人抬来一只木盆。乐逾道:“殷大夫,久违。”殷无效见乐逾看那木盆,唇角含笑,道:“乐岛主别担心,一点也不疼。”

  木盆中盛满香油,微微温热,乐逾道:“乐某记得‘忘忧’是一种药,难不成还要下油锅?”殷无效道:“岛主未免太爱玩笑,‘忘忧’自然一种药——可要把前程尽忘,还得借助一些手段才好。若是用药汤,水释不出这样烈的药性,思来想去,唯有用油了。”他娓娓道来,伸出手将药油沾了一沾,又是柔婉笑道:“在下在几个人身上试过,若是直接药浴,效果不佳。于是还专门创了一种手法,名为‘灌顶’,请乐岛主指正。”

  所谓灌顶,便是将服药后的人浸在池中,取药油在火上烫热,再装入滴壶,自额头不断滴下。油温发散得快,动弹不得的人如被烫伤,其实只是额头微微烫红,药性自头顶渗入。

  温泉浴池是白玉凿成,乐逾服下“忘忧”,跨入池中,耳畔水声不绝。第一滴药油落下,他竟皱住眉,不能集中精神。药油断续滴落,那炙热搅乱他的思绪。要挣扎却无法挣扎,额头被药油淹没……

  灌顶足有一个时辰,宫人分批加热药油。突然外间传报,竟是天子驾临。萧尚醴也不知自己为何要来,不想看却仍然来了。他一步步走入殿内,见那人双眉紧皱,没有除下衣衫,闭目仰躺在池中,四个宫人手捧滴壶跪在池边。

  萧尚醴动唇却不发声,道:“逾郎……”唤不醒他,待他醒来也不会再是原本的他了!殷无效轻叹,劝道:“陛下,‘灌顶’切忌中途停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萧尚醴面无血色,道:“继续——”心中却有一个声音嘲讽道:事已至此,你再叫他时,他还认得你一句“逾郎”吗?

  他不是后悔,竟是已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那人若忘了他,还会是原来那个爱他的人?一步错,步步错,一根弦拉扯崩断,萧尚醴才发觉,我为得到他,竟亲手扼杀了他?到头来,竟是我一点点逼死他?这悲恸使他茫然,一滴泪水也流不出来。

  入夜时分,一个男人即将醒来,他不知宫人两次去勤政殿通报。第三次上船再去通报时,凤舟已经驾临。也不知凤舟上的人独自看着岛上灯火,不能近前,也不能后退。不能再恨他,只能恨自己。

  萧尚醴心中道,他真的前事尽忘,还是他?……他爱美人,但爱的都是自持的美人,我如今失魂落魄,他可还会喜欢?百转千回,面上却平静无波。终于上岛,走入盟鸥馆。

  那男人才醒,耳听一阵宫人纷乱,之后再无声响,他抬头就见一个美人。额上似乎有伤,以锦带遮掩,可容貌美艳,甫一入内,便满室生辉。

  萧尚醴直直看向他,宫人下仆都被遣散,他亲手端起汤匙与药碗,手腕轻轻颤动。那人也目不转睛看他,一开口就能定他生死。

  萧尚醴与他对视,那男人打量他,竟大笑道:“看你年纪,该不会是我儿子?也对,你生得这样美,你母亲一定更加貌美。”

  萧尚醴道:“你真不记得了……”他勉强道:“你只比我大十岁。”乐逾看自己黑白交杂的发色,道:“我居然尚不及不惑之年。”

  他是为我华发早生。萧尚醴道:“寡人是楚王之子,周天子之孙,寡人的母亲是太后。”乐逾戏道:“陛下。我与陛下是什么关系?”萧尚醴眼眸低垂,道:“你姓乐,乐氏先祖是周天子的从龙功臣,受封沧浪侯。到了大楚,也是大楚的沧浪侯。——乐卿与寡人,早已熟识,天长日久,在宫中……犹如夫妻一般。半月前北汉磨剑堂勾结剑花小筑南下,你,与宗师弟子一战,身受重伤,内力也被封住,没想到今夜醒来,竟连我都不记得了。”

  乐逾看他容颜,果然是倾国倾城,道:“陛下这样的容貌,我为你舍生忘死也是应该。只是我什么也不记得,美人仅凭口说,要如何取信于我?”

  萧尚醴站了一时,早料到乐逾必有此问,道:“乐卿这样疑心,也罢。你我之间有许多信物,你若要亲眼见过,又有何难。”他击掌两次,自有宫人趋步出去。萧尚醴竟又端起汤匙药碗,道:“这是进补的汤药,不要耽搁到冷了再服。若连这也不信,我先喝给你看。”

  他神情十分平淡,乐逾却心中一痛,不忍见他哀伤,道:“劳动美人玉手。”被他毒死也无妨,饮下汤药,三名宫人上来,手上各一只托盘。

  他自第一只托盘上取走另一柄象牙折扇,道:“这是你与我定情之物,扇上的诗是你我一同书写。”却是将乐逾握他手写下的“昆明夜月光如练,上林朝花色如霰”扇面贴上了扇骨。

  那扇上确实是他们二人的字迹,乐逾虽忘却前事,可自己的笔迹岂有认不出的。萧尚醴见他认下,令人换第二只托盘,盘中是沾染血迹的折扇,是当时乐逾在嘉陵江古渡阻拦明鉴司缉拿人犯,放明鉴司人马去时还一扇穿刺副使咽喉。萧尚醴却道:“这是随你一同回来的折扇,你曾以此为兵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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