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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万两(138)

作者:司马拆迁 时间:2021-10-09 04:44:01 标签:江湖武林 朝堂之上 年下

  他们的茱萸囊互换过一次,犹如不言之中定情。正在这缱绻之时,忽听得煞风景的一声咳,游廊另一端乐逾凭空出现,衣袍颜色深沉,越发俊朗高大,腰间佩着颀颀,几步走来,大马金刀地隔开这两人,对林宣嗤道:“他佩没佩香囊,你会不知道?”

  林宣明知他受生别离之苦,见不得别人好,含笑道:“岛主说得是。”辜薪池被乐逾戏谑看过,竟也一笑,回敬乐逾道:“你一向不喜欢香囊,这一回却专门吩咐人制,制成却不佩,又是放到哪里去了?”

  想到那香囊去处,乐逾神色间显出些许柔和,道:“今日登高饮酒,跟我去。”一左一右拖走辜林两人。

  蓬莱岛登高之处在岛南几处山丘上,丘下树木繁茂,低处夏秋两季浓荫可喜,泉水流成溪涧。秋高气爽,不似春冬两季常有雾气。一行人携酒壶酒具穿行过林木,在山丘上铺开布毯,设置坐具与凭几,仆役来往不绝,送点心小食,又端来成坛长寿酒。

  长寿酒开启,香气四溢。长寿酒是菊花浸成,用金紫两种菊花,开时千瓣重叠,垂丝卷勾,灿烂无比。别处菊花酒取舒展盛开的菊花,蓬莱岛上却摘取含苞将放的菊花,花瓣攒紧成团,号为“菊珠”,因此岛上亦有“相呼提筐采菊珠,朝起露湿沾罗襦”之句。取菊珠与最上端的茎叶一同制酒,待到来年九月饮用,因为所用的是菊珠而不是菊花,香气最清。

  乐濡趴在惠娘肩头好奇嗅席上的长寿酒,乐逾招他近前,道:“想喝?”乐濡傻呼呼点头,乐逾吩咐:“让他喝,兑些糖浆。”辜薪池也觉长寿酒不醉人,酒名也是个好兆头,只嘱咐道:“别让小蛾喝多了,三杯为限。”

  乐濡原不解为什么父亲会让人给他兑糖,先不让人兑蔗浆,舔了一口才惊道:“咦,苦的。”长寿酒用菊珠而不用菊花,香气虽清,滋味却有淡淡的苦,他舌头却最是灵敏。

  乐逾道:“小蛾年纪太小,多半不爱这苦味。”林宣轻笑道:“岛主这话有趣,难道人不小了就爱吃苦了吗?”

  乐逾撑头看他与辜薪池,道:“相思最苦,但有一个人可以思难道不是乐?用情也苦,然能对一个人用情难道不是幸?”

  林宣道:“这样说来,又确实如此了。”几人饮酒谈天,侍从不断上菜,佐酒菜是金银盘中铺开的鱼脍。以菊花垫底,鱼有四五种,酱也有四五种。周天子宫廷之中食鱼脍讲究“春用葱,秋用芥”,除芥酱外,更有虾米制成的虾酱,味道极为鲜美。更有一道名菜金齑玉脍,盛在玉盘之中,鱼脍洁白细腻,如凝冻的羊脂,与玉一色,酱膏金黄。此酱由蒜、姜、橘、白梅、栗、粳米、盐、醋八味制成,又称八和酱。

  此外还有雪蟹羹,丝丝蟹肉白如雪,极是香甜。兕觥尽欢,又谈起时事。时事莫过于南楚攻越,林宣道:“人言楚帝酷烈,楚帝对外事与朝臣对江湖固然手段酷烈,对庶民却意外的宽和。此番攻越,竟不曾向百姓多征赋税。”自周室式微以来,诸侯之中好战者必亡,梁国、魏国、燕国都是前车之鉴。如今也有人暗指楚帝穷兵黩武,轻易攻越,纵使一时得势也不常久。却不曾察觉之前诸国因战而亡,是因为为战事向百姓数倍强征赋税。

  辜薪池道:“楚帝要以战养战,做的无本生意,西越求和时奉上的金帛充作这次军费,攻下越国再掠夺一番,日后……攻吴的军费也有了一半。若这算盘能打成,南楚攻克一国,就更强盛一层。”

第94章

  乐逾饮酒到酣畅,只听他二人说话。林宣笑道:“先生言下之意,是南楚此次攻越有可能不能成?”辜薪池道:“军中被骠骑将军吕洪把持,三十年来不曾出第二个能独当一面的大将,身居高位者都是逢迎吕洪的庸才。可见这位吕骠骑气量不大,不能容人胜过他。楚帝一意抬举那位方龙襄,就是为与吕骠骑分庭抗礼。为帝者谋国,为将者谋身,楚帝谋国朝大事,吕洪却只筹谋自身。为保自身名位,他哪能容方寿年轻易建功?”

  外人只当吕洪之败在居功自傲,不敬天子,辜薪池却看到自吕洪占大将军位以来南楚再无将才。乐逾拈牙箸一敲酒杯,对辜薪池道:“还有一件事,却是你也想漏了的。”

  辜薪池道:“哦?”乐逾道:“天下宗师尽丧,‘宗师之约’已不存,从此宗师可以涉入各国战事。小宗师中第一人在北汉,她五年内必登宗师之位,到那时北汉与中原定有一场大战。若是没有这场大战,吕洪或许还能再留;但要与北汉一战,吕洪嫉贤妒能,以致南楚再无将才,就绝不能容。攻越攻吴也是同理——”乐逾信手拈来,道:“越王昏聩,吴帝能将胞妹送出和亲,一来薄恩寡义,二来才具寻常。”萧尚醴看似寡情,但别说胞妹,即使是名下并无边陲重地与秦州军的异母妹,他也断然不会将她送出和亲。他在此时语声低沉醇厚,竟有几分纵容,道:“依他的性情,不把西越东吴握在自己手里,只怕夜里都睡不着。”

  辜薪池却道,乐逾这一席话对楚帝所知甚深,且暗藏亲密。此处只有他与乐逾和林宣,辜薪池话锋一转,道:“阿逾,我尚未问过你,你与楚帝……”

  他神色微现忧虑,乐逾曾被软禁楚宫之中,他知道乐逾救过楚帝,又因他的姐姐……与楚帝几番往来。他与辜浣是姐弟至亲,却也因是至亲,辜浣远去南楚,便犹如舍弃了这个弟弟,至亲二字有多重,姐弟之间裂痕就有多深。他以往身体不佳,乐逾不会在他面前提辜浣,自然不会多提萧尚醴。及至辜浣身死,萧尚醴默许她的骨灰被送回蓬莱,葬于林中,时值五月,辜薪池冒雨去看了几次。据林宣说,一去半日,撑伞伫立雨中,在埋葬处只淡淡说几句话,回来后却几乎大病一场。

  乐逾放下酒杯,正色道:“薪池,我与楚帝有一个约定。”这约定想必是厮守余生之约。没想到他要厮守却生别离的人是楚帝。辜薪池皱眉道:“若……楚帝不能履约?”乐逾道:“我就当不曾有过这约定。”又道:“若十年后,他践诺而来?”

  辜薪池听林宣忍笑,人还不曾来,岛主已在担心他被人记仇。辜薪池道:“你且放心。”与蓬莱有怨的是“楚帝”,萧尚醴若不是楚帝,他不必对蓬莱与江湖下手;无论谁是楚帝,都会对蓬莱对江湖下手。若楚帝能舍弃帝位,他就只是与蓬莱无仇无怨的萧尚醴,是乐逾心头所爱,辜薪池又如何会为难乐逾的心上人。

  他与乐逾总角之交,自相识以来,都有生死一线的时候。但在生死一线时,思及有这位朋友,可寄身后诸事,可托六尺孤儿,再是面临困境也能心胸开朗,如履平地。

  辜薪池只觉眼前一花,他们本来在布毯上凭几席地而坐,却见乐逾起身上前,在他面前单膝跪立,倚上前一手挑起他的下巴,又在脸颊上摸了一把,道:“我的好薪池,早知道你这样为我着想,我就该近水楼台,免得便宜了那小子。”

  辜薪池与他玩闹惯了,不计较他脱略行迹,道:“承蒙错爱,愧不敢当。”林宣却看看辜薪池,又看看乐逾,忍俊道:“岛主,‘那小子’还没走呢。”

  九月八日,垂拱令顾伐柯呈上一物。如今江湖渐定,垂拱司要涉入朝政,监察朝臣,顾三在垂拱司平定江湖时就只隐于幕后谋划,现在更是鲜少出面,垂拱司内渐渐以明鉴使苏辞为首。

  今次却是有一件东西夹在蓬莱岛赠春雨阁的来往贺礼中,顾三一望既知是赠给谁,便立即呈交入宫。

  那物收在一掌大小的木盒中,萧尚醴开启木盒,就见一只两指宽长的香囊。朱色锦缎的茱萸囊上也饰以茱萸花纹,碧叶用薄片碧玉雕成,叶脉细腻。茱萸若是以红丝绣成,未免不显,便以红珊瑚琢成,缝缀在枝干上,虽只有豆粒大小,却色泽浓郁,殷红如血,光下看去如一滴血珠,直欲滚动。绝无一星白点,是取大珊瑚主干上最好的几处,毫不吝惜工本。背面则在方寸之间,绣出海上仙岛,楼阁掩在云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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