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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生子(152)

作者:福蝶 时间:2021-11-22 10:54:17 标签:强强 竹马竹马

  他伸出自己右手与罗锦年掌心贴合,十指相扣。感受到手心传来的温热,宋凌这才敢信——不是梦,罗锦年还活着。

  骤然鼻尖一酸,剧烈而浓烈的情绪宣泄一空,剩下些难言的琐碎,无声的思念。透明的泪珠子顺着脸颊滑下,滚落在二人相扣的指缝,他怕吵醒罗锦年声音压得极低,“你不是死了吗,怎又回来。”

  “不是心悦我吗,怎的失信,连你也怕我?”

  “去哪儿了?寓在何处?可认识了什么人?”

  罗锦年似睡得不舒服,睫羽抖了抖,宋凌骤然收声。

  罗锦年猝不及抬起头,一睁眼和宋凌视线撞了个满怀,他那对猫眼缓缓瞪大,黑是黑,白是白,自有他的天真又带了刚睡醒的懵懂,宋凌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谁准你笑了!”罗锦年抹了抹侧脸睡出的印子,竭尽全力摆出威风怒瞪宋凌。宋凌有意逗他,也不肯错眼的盯着他看。

  罗锦年率先败下阵来,不多时从脖子到耳根像打了胭脂样绯红,他慌乱别开眼,宋凌的呼吸声响在耳畔,他这才意识到两人距离实在过近。

  离太近,热了吧!罗锦年掩耳盗铃般的给自己此时面红耳赤找借口,需知时节方入初春,画舫又停泊在江面上,夜里从何谈起热之一字?

  罗锦年想了想,决心离这个热源远些,起身欲要后退,起到一半他感到左手传来股拉力,眉心一皱,举起手一看,当即脸色红得想煮熟大虾。

  他颤巍巍的指责,“你做什么!”罗少爷惯是天老大地老二我老三,谁也不怕。向人问话总是颐指气使的,‘你干什么!’而今换了个字眼,气势弱了不止一星半点,反而透出几分撒娇意味来。

  宋凌挠了挠他左手掌心,存心逗他:“今日小生不慎刺伤郎君,实在心有愧之,郎君可能原谅则个?”

  提起这个罗锦年来了劲儿,先是训斥道:“快放手,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成何体统。”紧接着又以债主口吻质问:“不慎?有你这样直直冲人来的不慎?你伤了我自然要付出代价……”罗锦年本想说,你既然伤了我右臂,那就砍下你右臂来陪。话已滚到嘴边,却是开不了口。

  宋凌既不放手,也不催促,自顾自的亵玩罗锦年手指。

  罗锦年硬憋半晌憋不出个屁,但本着输人不输阵的认知,他嘴角下撇,板起脸道:先说说你为何要用匕首刺伤我。”

  宋凌拽着罗锦年坐下,凑近他耳畔故意往耳眼里吹气,逗得他耳朵通红一片才缓缓道:“因小生心悦郎君,可惜郎君总对小生不假辞色,小生便想郎君生得如此好颜色,与其让你和旁人琴瑟和鸣,不如杀了郎君再投河自尽,与郎君做一对鬼夫妻。”

  “岂……岂有此理,无稽之谈!”罗锦年脑中嗡嗡直响,结结巴巴憋出几个字:“我何时对你不假辞色了?”

  宋凌眼底神色一暗,略一使劲将罗锦年按在了榻上,月色偷偷溜进窗棱,给宋凌渡了层银边,他眼里藏了片温柔银海,罗锦年险些溺毙其间,一时忘了挣扎。

  他有最清醒理智的头脑,最七窍玲珑的心肝,此时冷静下来又哪里看不出罗锦年的异样?不过片刻功夫,脑中转了圈已是盘了个八九不离十——失忆。

  宋凌既心疼罗锦年在外遭遇,又气他当年一意孤行前往柳州,便存心逗弄他,俯在罗锦年身上,一手压着他手,两膝略张卡在他腰间,使他动弹不得。

  实际上,罗锦年与宋凌之间的武力差距足有一整个礼朝那般大,虽暂时废了只手但只要罗锦年想,便能轻而易举的推开宋凌,但他仿佛鬼迷心窍一般,只象征性挣扎几下,就摆出副力有不逮的模样,任由宋凌施为。

  宋凌低头吻上他抖个不停的眼皮。

  霎时间罗锦年全身感官齐齐罢工,脑海中一片空白,只能感到贴在眼皮上柔软的嘴唇,温润触感以及潮湿。

  他睫羽颤抖不停,仿佛被猎人捉住的蝴蝶,不止耳朵与脖子,胭脂渐渐染了全身。

  恍惚间,他听见一道清冷的声音说道:“小生刺伤郎君,本该倾尽家财补偿郎君。但小生家贫,实在没物来赔郎君,思来想去不如将自己赔予郎君,郎君意下如何?”

 

  申明,锦年是攻

  以及,这章好笑吗?私生子

 

第154章 再相逢(五)

  “你们在做什么?”忽然一道略显稚嫩的童声在船舱里响起,空气中流动的暧昧气氛散了个一干二净。罗锦年顿时如蒙大赦,轻而易举挣开宋凌起身,衣裳不整的往舱外窜,顺道一把将睡眼惺忪的小栓子掳走。

  “景哥哥你们两个抱在一起做什么,你们是冷吗?”小栓子瞳仁中满是不解,一时看看罗锦年一时又探头探脑往船舱里看。

  猎猎江风吹得正响,流动的风将热度带走,罗锦年脸上温度终于降了下来,他挡住小栓子好奇视线,按住他脑袋色厉内荏的吓唬道:“我还没问你,大半夜不睡觉晃荡些什么,你要当夜游神?江里巡查夜叉专门抓你们这等不睡觉的小孩去做下酒菜。”

  幸得天色已黑,否则小栓子只消一抬头就能看见罗锦年面上残留余韵。

  小栓子最信罗锦年,几乎是拿罗锦年当仙神崇拜,此时怕得直打哆嗦,方才想问的话全被夜叉的恐怖取代,忙不迭回另个船舱去和衣躺下。

  终于将人送走,罗锦年卸下防备背脊瞬间软了,手撑着舱门滑坐,单手托腮盯着天上一轮银色圆月出神。

  此时夜入三更,江阔天远,银月高悬。清冷世外之辉遍洒,水声泠泠间江面泛出浅蓝色调。

  换了个忧国忧民的大诗人在此,酒一壶,愁一段,执月色为笔,裁江水做纸,千古名篇诞于挥毫之间。

  罗锦年也多思多愁,他脑中乱糟糟的,千百思绪拧成一股一股,理不清头绪。他抬手按住自己眼皮下巴搁在膝盖上,“是不是太快了……”不知又想到了什么,他耳尖猛的一红,脑袋埋进膝盖只露出个发旋。

  “我劝你别和那人过多纠缠。”王矩从甲板阴影中缓缓踱步而出,他不知在外头站了多久,面皮子在上都挂了层薄薄寒霜,话也被冷风吹透了,凉嗖嗖,似忠告,似悲叹。

  罗锦年活像被戳破心事的怀春少女,一骨碌爬起怒瞪王矩羞恼道:“你在这儿站了多久?”他脑回路十分清奇,反驳道:“我何曾与他纠缠,分明是他贪图我的美色,死皮赖脸扒拉着我不放手。”

  王矩难得没和罗锦年呛声,一对死鱼眼完全睁开,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盯着他看。

  罗锦年被他看得心慌,误以为王矩看见了他和那人做的事,当下强撑着板起脸扔下句:“我困了。”说罢,像要证明自己未曾心虚一样,深吸口气推开木门走进船舱。

  方进来,罗锦年便后悔了,他猝不及防撞进对笑眼,当下气一短贴着舱壁盘算,是留在舱里还是出去和王矩大眼对小眼,两个选项都尴尬,相较之下一猛子扎江里都更为诱人。

  宋凌步步向罗锦年迫近,他的人生不过短短三十载,或许更短,谁又说得清。他与罗锦年相逢在第九年,针锋相对多年,兄友弟恭多年,别离又三年。余下弹指一挥的数载光阴,宋凌一刻都不想再等。

  他吝啬于向任何人施舍感情,但罗锦年出现在他生命中最柔软的日子里,血尚未冷透。罗锦年过于卑鄙,一意孤行拧动禁忌齿轮,又狡猾的逃避。

  罗锦年出去这段时间,宋凌未曾去追,他给了罗锦年机会考虑,如今罗锦年既然进来了,那就再别想逃。

  宋凌指尖轻轻从罗锦年伤口上划过,眼神晦涩幽暗,他从不是圣人,哪怕命不久矣也要拖着罗锦年一同坠亡。

  罗锦年硬着头皮抢白,“你我今日才头一回见面,你不清楚我是什么人,我也对你一无所知,谈情说爱未必太急了些。况且你我皆为男子,此举有为伦理纲常,你再想想吧,我今日却不能答应你。”认真算来,罗锦年活了二十来岁,谈情说爱还真乃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能有条有理的说出这些话,已经极为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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