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给你。”韩魏洋把一个钩针小花塞进了苍庸的怀里,小心翼翼地捏着仓鼠已经重新软化的前肢把小花抱进怀里。
这个小花是苍庸送给他的,他压力大的时候和苍庸一起织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这个小花是个苍庸做的示范。
韩魏洋重新把苍庸包了起来。
苍庸默默抓紧了钩针小花:【他怎么这样?他这样我还怎么狠得下心杀他?】
系统没有回应。
苍庸又说:【但是我一点都不同情他们,因为我已经成熟了。】
系统嗯了一声:【我相信你,所以你能别揪钩针小红花了吗?】
苍庸无法控制地开始回忆自己和韩魏洋的相处:【他的钩针小花好像是送给他妹妹的。】
【很正常的,这个世上没几个纯粹的反社会人格。】系统说。
苍庸感觉自己被韩魏洋揣兜里了,随后韩魏洋找到其他的前同事说明了情况。
那些同事也一致认同了他的处理方式。
反正苍庸的尸体小小的一个,很好处理。
“苍庸到底怎么死的?会不会和那头驴有关系?”有人询问。
“不管有没有关系,他都已经死了!”回应的人听起来有些难过。
为了苍庸难过?
苍庸不解,他的耳朵伸得更直溜了些。
“这孩子该快快乐乐地过完这一辈子才对,他那样的性格……”
说得对,他真了解自己。
苍庸动作很小地摸了摸钩针小花。
“他倒了八辈子霉了,遇见我们,就这么荒唐又忽然地丢了一条命。”
【系统,我忽然觉得他们还行诶。】苍庸有点顶不住这群同事对他“天真烂漫”的本性的赞美了。
尤其之后他们还让韩魏洋把他掏出来,认认真真地摆在了一个小盒上,给他举办了一场粗糙的小型葬礼。
【我们毕竟是同事嘛。】苍庸越来越觉得这群同事不错,他们也有自己的苦衷。
能在权力争夺的空隙里挤出时间来爱苍庸,他们能是什么坏蛋呢?
随后他们每个人更是用手指头抚摸了他的脑壳,每个人还跟他说了告别语。
【噢~我温柔的同事们。】苍庸肚子上的毛被好多人的眼泪给弄湿了,尽管他们哭泣的原因更多是危险的环境所带来的压力,但苍庸很享受这种“众人为自己落泪”的时刻。
有人开始帮苍庸把肚子上的毛擦干。
【这种感觉真不错。】苍庸对系统说,【我跟他们不算太熟,他们哭了我也不会心疼,我可以尽情地享受自己被在乎的感觉。】
如果是自己的父母或者寅峰就不行了,苍庸会控制不住爬起来安慰他们。
到时候苍庸也会很难过。
【我该死得再唯美一些的。】苍庸开始反思自己了,【当时我死得太快了。】
系统:【……你还想怎么死?】
【我捂住自己喉咙的时候应该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他们,然后一边颤抖一边在左边眼角流下一滴眼泪,最后带着苦笑,缓缓失去意识。】苍庸说。
系统沉默。
【你能理解吗?就是那种“我知道是你们干的,我很痛苦,很无助,但同时我也理解你们为什么这么做”,那是一种很脆弱,很复杂的情绪。】
【小仓鼠想了很多,可小仓鼠什么都改变不了,因为这个无辜的小仓鼠快死了。】
系统有点想向特研局举报苍庸工作的时候看小说,特研局给苍庸他们这些特助安排的活太少了。
苍庸彻底亢奋起来了:【如果我那样死了,他们一定哭得更绝望,更悲伤,更觉得自己对不起我!】
【你先把你精心设计的死亡过程放一放,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等着部长来救我。】苍庸感觉自己的情绪已经被安抚好了。
【等着?!】不是刚刚还决定用熊的力量突破重围吗?
【部长已经知道我在哪儿了,他一定很努力地在营救我。】既然苍庸已经不愤怒了,他也就不需要努力去做什么了,【我只需要双眼紧闭地躺在手绢里,等着部长把我吻醒就行了。】
系统:……
苍庸的动力是不是消失得太快了些?
没办法,这毕竟是一只胸无大志的熊。
可是好恼火啊,刚刚自己还在担心苍庸的行为太残暴,想要劝苍庸采取一点温和做法,结果没过多久苍庸就全盘放弃了?!
这种感觉就像苍庸刚决定拿起武器做点反抗,他的选择有点过激,而系统还没来得及劝一劝,他就把武器一扔,吃饭去了。
【没办法,他们爱我,我没法下手。】苍庸在脑中叹息,【他们只是一群走错了路的善良兽人啊,他们又没看过小说,不知道最后谁胜利了,他们生活在其中,只能用自己的方式保护自己。】
【但是从他们为我而哭泣能看得出来,是我把他们想得太残暴了。】
【他们也不会对符舂怎么样的。】毕竟他们能为自己而落泪。
“把符舂的胳膊砍了,给局长送过去。”一个前同事冷声道,“我们只给他五个小时的时间,前四次送的是这头驴的四肢,最后一个小时如果还没把星舰送过来,就让这头驴给我们陪葬吧。”
【喂!!】原本沉浸在感动中的苍庸一下子就被惊醒了,【符舂只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小毛驴!】
系统毫不意外:【看来他们的善良有限。】
他们和苍庸关系好,而且苍庸真的很会在人前包装自己,他的那些恶劣也能被他包装成无知,这个世界除了寅峰以外,根本没人知道苍庸的“幼稚体贴”熊设掺杂了多少演技。
这就导致苍庸对于部分同事而言,成了一个有象征性的存在。
就像人们一提起泰迪熊就会想到童话,可每个人脑子里的故事其实是不一样的,那些故事投射出来的也是那些人自身对美好愿望的憧憬,和泰迪熊玩偶这个实体没太大关系。
这些同事在和苍庸接触的时候觉得很舒服,这个舒服是苍庸带给他们的。可现在苍庸“死”了,他们对“美好的事物被破坏”的悲伤也是以苍庸为媒介,最终悼念的是他们自己。
他们在为自己落泪。
符舂没有做媒介的功能,他们对符舂也完全没有多余的感情。
就算有感情他们也不一定会犹豫,在苍庸面前显得有那么几分人性的光辉是因为苍庸离他们的需求太远了。
苍庸是个伤害不到他们利益,足够讨喜的朋友。
刚才还把苍庸捧在手心里默默落泪的韩魏洋一声不吭地走向关押符舂的房间。
苍庸急了,他们真打算剁符舂的手啊?
苍庸被重新包裹起来,放进了一个小盒子里,同事们都暂时出去了。
一个同事离开之前还小声对苍庸说了一句“我们会带你走的”。
这不成!这绝对不成!
苍庸胡乱顶开了盒子:【我得去找那个孩子。】
……
符舂早就被捆起来了,他四只驴蹄被捆在一起,嘴上也被绑住了,因为那些人捆他驴蹄的时候被他狠狠地啃了后腰。
符舂喉咙里发出怪异的声音,这是他在骂骂咧咧。
骂着骂着,他忽然感觉眼前的光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那些人要过来了吗?
符舂冷哼一声,抬头看去。
这是一堵棕色的毛毛墙,而符舂原本预定的视线停留点压根看不到这堵毛毛墙的脑袋。
符舂惊恐地再次抬高了视线,这次他看到了一个圆脸长嘴,长得有点像狗,小眼睛贼溜溜的怪物。
这个怪物朝他伸出了爪子,他的指甲很长很长,似乎轻轻一划拉就能刺破符舂的皮肤。
怪物扯开了符舂嘴上的绳子,符舂立刻大声质问:“你是谁?!”他从没见过这种兽。
苍庸没有回答,他担心自己的声音被认出来。
符舂伸长脖子就要咬苍庸的毛,苍庸一个后跃躲开了。
他连熊都敢咬?!
哪怕不认识熊,他总看得到自己这一口长长的牙齿吧?!
苍庸重新把符舂的嘴给他捆好,随后他抱着符舂就开始往外跑。
上一篇:谁教你们这么当拖油瓶的
下一篇:闭嘴吧你[无限]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