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上并没有,每个人的命都是一样的。”苍庸说,“生命是一场美丽的意外,所有的意义都是人赋予的,而大家的结局都是一样,都是死亡,所以所有人的生命都是一样,一样的毫无意义。”
许文忘懵了,大概没有想过苍庸会说出这么一番话。
苍庸当然不是这么想的,修行者没人会这么琢磨。
他谈恋爱谈得快乐着呢。
“可是许哥,许部长。”苍庸笑了一下,“这世上有一种东西,叫权力。”
“大家都是一样的,可有些人手上多了一部分东西,金钱,或者权力。”苍庸比喻,“它们就像一层层的壳,保护壳。”
“在危机落下时,他们可以缩回保护壳里,所以他们往往不会死。”苍庸拊掌,“从这个角度来看,他们的生命确实更贵。”
“不过用更贵来形容很奇怪啦,应该说他们更难杀。”苍庸说,“你不能用锤子强行去敲,因为一旦力气不够,锤子反弹,砸死的可能就是自己了。”
“部长知道怎么撬开河蚌的壳吗?”苍庸压低声音,“您不能直接砸,得找到河蚌身上那条细缝,然后得一点点探找,找到比较宽的那一部分,把刀插进去,然后切开闭壳肌,这样它才会为你打开,露出它鲜美的肉。”
许文忘的表情逐渐变得复杂惊恐。
苍庸:?
为什么许文忘推着椅子退后了?难不成他被自己释放出来的高深莫测的形象给镇住了?
一直维持乐观善良且烦人的形象并不能帮苍庸摆脱嫌疑,相反,太过不谙世事反而会让许文忘调查得更加细致。
所以苍庸精心准备了一些漏洞,等待许文忘的调查。
只不过他以为许文忘会表面不动声色,把警惕都放在心里。
怎么许文忘的情绪这么外露呢?他以前怎么毕业的?这不留级?怎么什么人都往外放?
【你忘了,这个世界的反派无论多凶残,他们都是不吃活体生物的肉的。】系统提醒,【而且这个世界有河蚌兽人。】
啊!
苍庸懂了,这是又被当成食兽狂魔了。
果然,许文忘轻声问他:“河蚌的肉鲜美吗?”
“挺鲜美的。”苍庸收起了高深莫测的微笑,眼睛再次睁圆了,只不过他说出的话却是那么恐怖,“煮熟之后还挺弹牙的,有点甜,不过没有海鲜那么美味啦。”
“海鲜是指?”
“牡蛎,鲍鱼,还有很多很多。”苍庸解释。
许文忘:……
“哈哈,我在逗你玩,是不是被我吓到啦?”苍庸晃了晃手,“心情放好一点啦,不要那么刻薄,想要针对那些浑蛋也得找对方法嘛。”
“吓死我了,你说得那么头头是道。”许文忘的冷汗都下来了,“我对你的提议持保留意见,不过可以参考。”
他们尬笑着又聊了一些有的没的,最后他们挥别彼此。
许文忘等苍庸离开五分钟之后才悄咪咪走到办公室门口,他推开门看了一眼,确定苍庸没有在办公室外面守着他。
随后许文忘走出办公室,走到了可以连接星网的地方,开始搜索“食兽者”。
星际那么大,变态还是有的。
譬如曾经就揭露过一个肉食系贵族,为了“返璞归真”,吃的都是真兽人的肉。
这类人群占比很小,可放在联盟这么个庞大的体量里,数量也不算少。
许文忘胆战心惊,一点一点地看那些经典案例。
他在找吃河蚌的。
没人吃河蚌,那些肉食系都追着鸡鸭羊和猪一系的兽人啃。
河蚌不招食兽狂魔待见。
他松了一口气。
可往下翻了很久,他又发现了一个特殊的帖子。
【求助,我的同事特别认真地介绍了驴肉火烧这一食材,他是不是在私底下偷偷吃兽?】
【楼主的同事平常性格开朗,爱好就是甜食和钩针的小玩意儿,是个很开朗很阳光的类型。同事的原形是仓鼠,按理说无论从哪个方向来看,他都不像是食兽狂魔,】
【但是他刚才忽然介绍了驴肉火烧这一种我听都没听过的食物,而且我观察得很仔细,他说驴肉火烧的时候咽口水了。】
许文忘:……
这是苍庸吧,这就是苍庸吧!
许文忘胆战心惊地往下滑,可这个楼主最后的发言却是许文忘没有想到的。
【没有意义了,楼主的同事刚才忽然死了。】
【缅怀。】
许文忘:??
啊?发生了什么?
另一边,苍庸在安抚那个求自己帮忙的同事:“我已经跟许部长聊过了,他说他不认同我,但是我的意见他会做一个参考。”
“多谢多谢!”男人双手合十,冲着苍庸晃了晃,“你这是救了我一家的命啊。”
“许部长不一定会采纳啦,他的态度怪犟的。”苍庸皱眉拍了一下男人的肩膀,“哥你也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许部长刚上任,你还没摸清他的脾气就敢收钱,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胆子这么大呢?”
“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谁知道这个许部长这么斤斤计……”男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苍庸用手指打了一下嘴巴。
“行行行,不说部长了。”男人连连点头。
“都死人了,怎么叫没事?”苍庸说,“那些平民的命就不算命了吗?你这么干太不厚道了。”
苍庸还想谴责两句,男人连忙扶住他的肩膀把他往外推。
“哥错了,都是哥错了。”男人连连认罪,“诶,局长那边还有工作,我就不耽误你了哈。”
“我告诉你,没有下次了!”苍庸语速越来越快,“我帮你劝许部长,我都心虚。”
“我跟你保证!绝对没有下次了!”男人把苍庸推到了门口,随后他冲苍庸挥挥手,“谢谢啊!回头请你吃饭!”
苍庸嘟嘟囔囔地走了。
男人松了一口气。
他身后的人眯起眼睛:“有用吗?”
“妈的,谁知道呢。”男人啧了一声,“这个姓许的跟他妈神经病一样,平民爬上来的就格外有善心?操,装他妈什么呢。”
男人说完之后又意识到自己这话不妥,他连忙向一旁的冯冲道歉:“不好意思,兄弟,我不是骂你。”
“我知道。”冯冲抽出了一支烟,“介意我点一支吗?”
“你点吧。”男人说完这句,扯了扯领带,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那个姓许的要做好人,干嘛不把自己的钱全送给平民?”
有人附和:“不装好人,怎么得到总长的青眼呢?就怕他为了做出点成绩,拿咱们开刀。”
另一个人又说:“我就想不明白,诶,咱们分局里的能人这么多,凭什么一个外来的能补上这个缺?”
“我看这几天我们副部长脸色都是黑的。”
“我要是做了这么多年老二,老大空出来了,结果自己还得做老二,我也黑脸。”
“他不是还带了几个亲信过来吗?就琢磨着把我们这群老人挤下去,给他的心腹腾位置呢。”
“实在不行你去求局长吧?”
男人扶住自己的额头低骂了一声:“对!不能真让他把我给赶出去,我得去找局长。”
冯冲从始至终都没有插话,他只是在休息时间认真地放松自己的情绪而已。
冯冲盯着燃烧的香烟,看着火光随自己的呼吸忽明忽暗。
“冯冲。”有人喊了他一声。
“啊?”冯冲抬起头看过去。
那人问他:“你怎么还是这个死样子?你就不怕那个姓许的把你给顶了?你没有背景,拿你开刀最方便。”
“还没到那个时候不是吗?”冯冲重新低头观察火光。
烟已经燃了一截,而被烧干净的白色灰烬断裂,落在了地上。
上一篇:谁教你们这么当拖油瓶的
下一篇:闭嘴吧你[无限]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