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庸只能遗憾做个普通花豹。
“你在你那个世界经常捕猎吗?”许文忘问,“你知道花豹的捕猎方式吗?”
“没有经常捕猎,不过我知道花豹的捕猎方式,我有认识的豹子。而且我背着爸妈看过动物世界。”说到这儿,苍庸忽然一顿,他扭扭捏捏地自证自己不是个坏熊,“是哥哥姐姐好奇,然,然后我是被他们抓着一起看的。”
动物世界是个极其刺激的电视节目,但是人类没给它定级,所有动物都能看。
苍庸的父母严令禁止他们看这种不三不四的节目。
所以他们只能趁着父母上班的时间,偷偷打开电视,把音量开到最小。
每次他们都会看得缩成一团,互相帮忙捂眼睛。
许文忘觉得苍庸不太靠谱:“那你先复制一集给我看看。”
苍庸点头,点完头他又羞涩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他好好一头熊,到如今居然开始干这种活了。
【爸爸妈妈,我堕落了。】苍庸在心中哀嚎。
苍庸一回家就开始了自己的复刻之旅。
好在这时星际时代,光脑完全能按照苍庸的需求帮苍庸完成从建模到渲染,再到动画和后期配音等一系列步骤。
苍庸一边建模一边提醒军团长:“黄奶奶,那个小灰兔子说他能搞到一吨的蜂蜜诶,他那个蜂蜜哪里来的?”
黄女士的表情逐渐变得严肃:“一吨?”
“嗯呐,一吨。”苍庸点头,他一边点头一边拖动进度条。
他的光脑里不断发出“春天来了,又到了动物们繁衍的季节”的声音,青悠已经回房间了,她觉得这东西太少儿不宜了。
黄女士沉默片刻,忽然说:“你不用管。”
“不能不管,你们出事了我会损失一大堆蜂蜜不说,而且你们如果处理不好,连带着我部长一起死了,那我就真的什么都没了。”苍庸一边说,一边疯狂拖进度条。
他在做大长腿北极兔的片子。
“您知道是谁背叛了第三军团吗?”寅峰问黄女士。
“有个大概的猜测。”黄女士点头。
“可是不太对劲啊。”苍庸还是觉得不应该有叛徒。
黄女士看向苍庸。
“就算你们内部叛乱,那个叛徒应该也只会对您或者副军团长动手,怎么会联合外人呢?”第三军团在狰礁里都算最特殊的一支,因为她们和其他军团的联系不深。
“联合外人大概是为了更好地处理我们吧。”黄女士笑着说。
苍庸嘶了一声。
“可我还是觉得不对啊。”苍庸歪了下头,“她难不成是想出卖狰礁,然后借联盟的力量上位?”
黄女士:“大概吧。”
“那更不可能了呀。”苍庸嘶了一声,“你们压根不可能融入联盟,联盟不会允许你们这种稳固的集群存在,叛出联盟是符合你们利益的。”
“难道那个叛徒能接受自己做不了陛下吗?”苍庸觉得不现实。
“为什么接受不了?”寅峰问苍庸。
“很容易理解啊,部长你能接受得了完全融入第三军团吗?”苍庸知道动物们之间的区别有多大,尤其蜜蜂和它们这些脊索动物都跨门了。
大家的区别海了去了,共同点其实很少。
“黄奶奶她们理解不了所谓的爱情,因为她们没有那个需求,所以作为雄蜂唯一的作用就是在完成繁衍任务之后死掉。”苍庸说,“没几个兽能接受这种结局诶。”
“这个听起来真的很过分,感觉生命单薄得可怕,可这就是他们的运行规则。”
“我们觉得很离谱是因为这件事放在熊和豹子身上很离谱,我们没有这种规则。”苍庸看向黄女士,“反过来,她们看我们的运行方式也很奇怪,也很离谱,对吧?”
黄女士笑了,她伸手摸了摸苍庸的脑袋:“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这孩子了。”
“你们的军团族群高度单一,你们是一个家庭,和我们的社会结构也不一样。”苍庸说,“和不同种族合作,针对上层压迫是一件非常常见的事。”
“可发生在你们军团就很不对劲了,尤其你们族群压根不可能和其他族群共生。”苍庸说到这儿,忽然思想一歪,“噢对了,我们那个世界有植物成精噢。”
黄女士挑眉。
“据说他们的花特别漂亮。”苍庸伸手比画了一个圆。
“哇,那一定美得不可方物。”黄女士感叹。
“但你们世界没有,所以这个叛变有问题。”苍庸忽然变脸。
黄女士叹气,她起身,用布满纹路,纤长的手捧住了苍庸的面颊:“如果所有人都像你一样,看到的更多是我们的不同,那这场叛变也不会发生了。”
苍庸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可寅峰已经知道了:“您故意的?”
这个世界的兽人不是看不到彼此的不同,而是他们不像妖,他们压根没有机会以原形的姿态去生活,他们的第二形态都是一样的,说着一样的语言,所以他们默认彼此的相似大于不同。
“是啊,这是一场以悲剧为结尾的逃亡。”黄女士说到这儿,又向寅峰和苍庸保证,“但是我不会把你们俩牵扯进去。”
“您想做什么?”寅峰警惕地询问。
会不会牵扯进去必须在他了解了对方的全部计划之后才能确认。
“揪出狰礁里那个真正的大叛徒,以及……我看上了一颗漂亮的星球。”黄女士一边说一边搓苍庸的脑壳,“我认为我们不适合与你们这类兽人长期混居在一起。”
“这孩子说,在他的世界,我们才是昆虫。”黄女士轻声道,“你我之间的确有许多的共通性,但我们无法适应同一套规则。”
“说出你的计划。”寅峰没有赞同也没有否认。
第二天,许文忘一来特研局就发现苍庸眼眶通红地坐在自己办公室门口。
许文忘有些意外,他打量周围,没有看到寅峰的影子:“你怎么了?和你部长吵架了?”
“也没有。”苍庸擦了擦泪水,他把光脑点开,“只是梦到了不好的东西。”
许文忘推开办公室的门,把苍庸请进去,随后又温柔地询问:“可以聊聊你的梦吗?”
“梦到我爸妈在我离开之后生了二胎,里面有个熊和我特别像,他抢夺了爸爸妈妈所有的爱。”苍庸把系统恐吓他的那些话说了一遍,随后他接过许文忘递过来的纸,擦了擦眼泪。
“别难过了,你不能永远做你父母的孩子,你得学会长大,长成你父母那样的人。”许文忘安慰他,“之后你可以自己爱自己。”
【他的安慰有点干巴,但还行。】苍庸在心里对系统说。
“你的成长,你养成的那一点一滴的好习惯,都足够让你为自己感到骄傲。”许文忘又说,“别担心被代替。”
【这次比上次好一些。】苍庸又说。
安慰了苍庸一晚上的系统虚弱地嗯了一声。
许文忘喝了一口热茶,随后他点开了苍庸制作的视频。
画面是一片冰雪初融的山地。
许文忘看着一只雪白的大兔子面对镜头咀嚼食物:“北极兔?”
“嗯呐,一般兔子在纪录片里会搭配狼和狐狸一起出现。”苍庸点头。
“作为食物?”许文忘早有准备,不管看到多凶残的画面他都不会惊讶。
“对的,不过部长你这类的一般是宠物。”苍庸安抚许文忘。
“呵,还不如做食物。”做宠物连自尊都没有。
画面里,北极狼追逐着北极兔的幼崽,最后一口咬下。
许文忘忍不住皱眉:“孩子也杀?”
“不如说孩子是最好杀的,许部长,那里是大自然,大家的首要目的是活下去。它们只会保护自己未成年的孩子。”苍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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