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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中月(74)

作者:funny2333 时间:2021-09-10 03:22:16 标签:民国 NP 男男

  凤襄也不避,五指懒洋洋地欠伸一下,忽而在他面孔上拍了拍,柔声道:“再过来点儿。”

  她这语气分明就跟使唤儿子似的,偏偏二当家的骨头已经酥了大半,竟然当真撅起嘴唇,去吃她的手掌心。

  说时迟,那时快,那五根指头扣住他的面孔,猛然屈起。他的额心、眉骨,乃至于两边颧弓,但凡是指腹笼罩的地方,都被一股短促而强硬的力道击透了,几乎发出了碾碎核桃般的一声脆响。

  二当家只觉脸孔一麻,整张脸的肌肉都仿佛烧化的浆糊一般,瞬间失去了对表情的一切控制,连带着颈椎一起,被这只手提在半空中,鼻歪眼斜之余,另一股力道顶住他的下腹,一推一送,整个人立即凌空拔起。

  这一串动作来得全不费半点力气,全凭着一股四两拨千斤的巧劲,这两百来斤的壮汉,竟然如同青衣舒扬的水袖一般,轰然倒撞在布帘上。

  ——哗!轰!

  布帘发狂似的鼓荡在半空中,两扇窗户被对半轰开,那光照这才穿过两船之间,照进窗中,青年男子的面孔就在其后一闪而没,黑眼珠居高临下地望过来,被睫毛掩住了,骄矜之外,别有一番秀丽的余波。

  他那几根指头就搭在窗框上。

  二当家在天旋地转间跟他打了个照面,心里刚泛起一点儿明白,便一头栽进了水中,吊桶似的浮沉起来。

  他那条船就停在近旁,手下听到落水声,急忙奔走过来,恰巧二当家从水里扎出头来,恶狠狠地啐出几口江水,一只手紧紧抠在甲板上。

  “快,快......”

  梅洲君在窗边看了一会儿,趁着手下搭手拉扯二当家的空档,悄无声息地翻了出去。

  布帘子又轻轻落下了。

  凤襄躲在桌下,惊魂甫定,浑身被踢打出来的淤青都一阵阵揪疼起来。她也没闹明白发生了什么,但这丝毫不妨害她手脚并用地爬出来,一把拉开抽屉,逮着什么就往怀里塞。

  这地方是无论如何待不得了,哪怕是跳江淹死,也好过被水匪找上门来寻仇,更何况……她身上的债还多了去了。

  那一把首饰慌不择路,在抽屉里叮叮当当地乱撞。凤襄心里一惊,咬紧嘴唇,往抽屉深处摸了几下,又忙不迭地抽出手来。

  不对,东西少了。

  上次和凤冠一起到手的,还有几件头面,什么水钻珠花银泡子的,被她单独挑出来锁在抽屉里,这一把码牌似的摸过去,数目无论如何都对不上。

  她心烦意乱,总觉有股阴风在脖子后面打卷儿,也顾不上再点数了,急急忙忙跑到床边,解下一只绣鞋来,捅进榻底扒拉了几个来回,只听“咚”的一声闷响,仿佛触及了什么硬物。

  她这才松了一口气,把鞋底一侧,将硬物从长榻侧边囫囵捅出来了,正是一个裹了红布的铜匣子。

  她伸手进去一摸,里头的绸布珠花颤巍巍的,已经因年久有些酥了,但那种触感依旧令人心中一颤。她心里惶恐,铜匣子如蚌壳般紧夹着她的掌骨,索性忍痛抽出手来,连红布带铜匣卷在一处,三五下拾掇成了一个简易的包袱。

  这东西就是祸端,绝不能烂在手里。

  等转头游上了岸,就搭船到——

  她心里的筹划尚未明朗,就听见嗤嗤两声响,是灯芯触在油面上的声音,只一下就把她的汗毛吓出来了。

  还有人?

  船舱里伸手不见五指,她们平常也没什么点灯的习惯,因而只在桌上摆了一盏小油灯,只是听这声音,近切得仿佛就在......就在背后似的。

  凤襄把包袱紧搂在怀里,一手抓住那只绣鞋,猛然回头掷去。

  ——落空了,甚至没有半点回音。

  这一片黑暗在这一瞬间深得像是井,只有她的鬓发被风掠动了,蛇虿一般在颧骨上乱窜。

  “什么人?出来,出来!”

  话音刚落,一点火光就贴着头顶窜起,将她半边肩膀照得敞亮,一只手就这么穿过了黑魆魆的灯影,朝她扑过来。

  凤襄整个人往上一窜,一声尖叫刚冲到嗓子眼,就被这只手充满胁迫意味地掐灭了。

  那盏油灯就悬在对方面前,火苗颠扑间,那双凤眼淬饱了火,横刀立马于灯影之下,这种颜色几乎刺目到了肆无忌惮的地步,宛然是一匹撕烂了的红绡。只一眼,凤襄就把这张脸给记起来了。

  果然!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还是被找上门来了。这一伙戏子才来了没多久,戏唱得如何暂且不论,水匪的台却拆得不少,闹了几回全武行,两下里就结了仇了,这么一来,水涨船高,反倒引了不少人去看他们的新鲜,也算是风头无两。这一个她也认识,正是其中当家的花旦,应当是叫白玉衡。

  凤襄心里一沉,想通了其中关节,抢在他开口之前,将包袱朝他怀里一塞,陪笑道:“白老板,冤有头,债有主,这烫手山芋我可没敢动过,不信您打开看看。”

  白玉衡冷笑一声,拨开红绸,拿油灯斜照了一下。

  “没给绞下来?”

  “我哪敢哪,这不是糊弄糊弄他么,喏,我连锁都没卸下来,可不敢妄动,”凤襄道,“不瞒您说,这东西到您手上了,我也算松一口气了。您也知道,像我们这样的人就是水上的飘萍,风里头的蓬草,做什么都不由己。上次也是船到桥头,才知道二当家打的是这主意,要我骗你们的东西,我初时还不肯,只是,只是......我是什么东西呀,我的姊妹才叫他们给玩死了,我再推搪下去,他非得割我两个耳朵下酒不可!白老板,你那一回肯救我,我虽身受胁迫,不能同你说实话,可心里承着你的情呢,实在是......实在是过意不去。”

  她话到后来,已越发凄切了,倒有几分真心诚意在里头。

  白玉衡盯了她一会儿,脸色终于稍稍缓和下来了:“没别的了?”

  凤襄急忙道:“还有几支首饰,都在我身上,这就取下来。白老板,这地方不好久留了,方圆十几里都是水匪的眼目,我看二当家这样子也凶多吉少了,你们不如尽快北上,千万莫要留在这儿。”

  她一面说,一面往怀里一通乱摸,背后涔涔地冒出汗来,却听白玉衡道:“算了,你留着吧——带上东西就往镇里去,够你花销的了,对了,刚刚那个男子......算了。”

  凤襄飞快估算着他话里咬牙切齿的意味,一面拿眼睛闪闪烁烁地看他。

  白玉衡横他一眼,不耐烦道:“还不走?看船的一时半会还醒不过来。”

  凤襄仿佛大梦初醒,整个人跳起来,浑身在冷汗中发起抖来。白玉衡也没再搭理她,只一手护着油灯,专心对付那只铜匣子。

  那上头挂了一把小锁,被砸得松垮了,能上下活动出一道指头宽的缝道,凤冠上的明珠就在火光中瞳珠一般乱闪,仿佛含着旷古的幽怨似的,纷纷向来人面上凝睇。

  美人卷珠帘,深坐颦蛾眉。

  正是贵妃醉酒时所戴的凤冠。

  白玉衡也不再细看,正要合上铜匣,手上的油灯却“噗”地一声,熄灭了。

  这一缕风声来得短促而柔和,偏从他指头缝里漏过去,很有些促狭的意味。

  白玉衡一拍桌子,喝道:“你还来?”

  油灯仿佛自寻没趣似的,又晃晃悠悠地亮起来了,半晌才铺成红玛瑙似的一点,照在来人的唇峰上。

  白玉衡冷笑道:“成天价里吃火,果然是只耗子精!”

  “耗子精?难怪我方才听见桌底下窸窸窣窣的,原来是闹耗子了。”

  “梅洲君!”白玉衡怒道,“你早就认出我了?”

  梅洲君客客气气道:“不敢。”

第76章

  白玉衡在他面前向来是属炮仗的,一点就着。梅洲君自觉没怎么招惹他,那双悍中带艳的凤眼就刷地一声,戳到他面上来了,光眼风就割得人面孔生疼。

  梅洲君心道不妙,正要后退一步,手腕上就是一紧。

  白玉衡脸上红晕渐消,冷笑一声,把他的腕骨捏得咯吱作响,仿佛顽童拿死蛇泄愤似的:“你不是很能挣么,明知道是我,还来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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