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赝君(104)

作者:麦客 时间:2021-11-17 10:42:04 标签:宫廷侯爵 近水楼台 情有独钟

  属下答:“说的是上一任郡守徐酬,不是您,大人。”

  “徐酬已死,死无对证,空口无凭啊。”

  府中下人送来两封信,裴徽瞄过一眼,一封竹信,一封纸信。搁在食案上没有搭理。

  这是池塘底下作业的人大喊:“大人!大人!”

  裴大人一个打挺跳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冲下泥地。

  “大人!池子底下怎么有块石板?”

  随着挖掘面扩大,那俨然不是块单独的石板,而是一片石底,结结实实压在池塘之下。众长工困惑不已,裴徽却十分满意,叫人拿来铁钎,将石板底捅了个对穿。

  不及旋踵,一股腐朽的铜锈气味便从破洞里钻出来,青烟似的。长工大喊:“钱!好多钱啊!”

  裴徽伸个懒腰,大功告成一般,挥手将岸边听令的属下召来,指着池塘底下埋藏的钱库请他看。

  属下:“……”

  “看不出来么?”裴徽耐心道,“这是证据啊证据,把徐大人的小金库起出来,和牢里那几个饿死鬼对对账。口供,画押,人证,物证,全部办好。”

  “是,是……”

  裴徽提了前襟爬上岸边,依旧吃他的鱼,读他的信,被泥土污了鞋面,似乎也满不在乎。

  读毕,喃喃自语:“嗯,该回去了。”

  给他带信的心腹手下立刻道:“大人,回去望都城么?”

  裴徽看他一眼,心中纳罕,身边怎么一个聪明人都没有。

  “回去补觉!又是抓贼又是挖塘,就没好好休息过……”

  章仪宫,天禄阁。

  梁珩正阅览始兴裴徽的奏表。段相坐他下首喝茶,撩起眼皮斜睨沈育,今天是他儿子当班,在门外调戏那个叫思吉的小太监,沈育无事一身轻,却在皇帝身边守着,眼看是越来越得圣心。

  段相兀自摇头,不禁认为段延陵长成这副吊儿郎当的做派,是自己会生不会养。难怪天下父母都挤破头,要将孩子送进汝阳四学受教。

  “裴徽出兵剿了山匪窝?”梁珩奇异道。

  “然也。”

  “还翻出了徐酬生前的赃款?”

  “然也。”

  “连带搜到了徐酬‘进贡’的账本?”

  “然也。”段相捏着唇须微笑。

  “好啊,”梁珩道,“这下罪证确凿,仇致远便是想抵赖,也黔驴技穷了。”

  最感慨的还属他和沈育。早八百年前,徐酬回城述职,与仇千里在解绫馆相会,梁珩沈育只在一墙之隔,查起来却是什么证据也没有,办了汝阳郡的路甲,而让徐酬与仇致远逍遥法外。

  后来徐酬受牵连而死,罪名甚至是为沈矜辩护,实是令人哭笑不得。

  沈育道:“裴大人倒是目光如电,怎生看出徐酬将赃款藏在池塘底下?”

  段博腴道:“当然,并非他早有预知,而是此人惯来喜欢吃鱼,因此喜欢钓鱼。最近鱼都病死了,他给池塘换水,下人们清洁时才发现池底玄机。”

  “那他又是如何想到剿匪?”

  “剿匪有何不妥?岂非一郡之守份内工作?”段博腴微笑反问。

  沈育不语。

  段博腴道:“沈大人心细如发,如有疑问,待裴大人入宫述职,再一一询问便是了。”

  终归是个好消息。

  段延陵推门进来,思吉并未跟着。

  “不是让你看着他?”梁珩提醒道。

  段延陵沉着脸色,非常不爽:“去茅厕了。别再让我干这事了成不?那小子真恶心,鲶鱼精么,滑不溜秋的。”

  段博腴起身:“臣告退。”

  段延陵进来,本想同梁珩说话,余光似乎看见老爹的暗示,当即嘴巴一闭,不露声色地跟着出去。

  奏表堆积如山,顶上便是裴徽那一份,梁珩拿起看两眼,又放下,有点心神不宁。

  沈育从他手中接过,仔细看起来。

  梁珩问他道:“骨戒有下落了么?”

  “暂未。”

  半天没声儿,沈育才从奏表上抬起眼,发现梁珩沉默中带股子幽怨。

  沈育只好详细解释道:“已派人监视三宦府邸,除了童方牛仕达曾去过仇致远府,没有别的动静。我推测,应当不在别处,就在府中,只不知道是谁掌握。这是他们最后的护身符,明抢暗偷只怕没戏,只有等他们自己拿出来。”

  梁珩拿了公文读起来,沈育见他不理人了,也低头接着翻裴徽的奏表。

  木牍上的字,蚊蝇般,在梁珩眼前乱成一团。他时时神思恍惚,随着仇致远三人的罪证愈来愈多地摆在眼前,似乎审判日正在逼近,此般症状也愈来愈严重。

  起初,他自然心情舒畅,期待翻案的那一天,然而最近则更多地感到惶惑。为什么还没有找到骨戒?没有找到,沈育却一点不着急?

  他难道不知?如果让仇致远亲手拿出武帝骨戒,那相当于宣判了梁珩死刑。

  梁珩目光越过书案,见沈育专心致志,好像裴徽那懒洋洋得快趴下的字,是什么值得研究的对象。

  “……”

  书房被禁锢在令人窒息的寂静中。

  有人在外请示,得了许可进来,是一名阁卫——原来是阁卫,被沈育抓去做车夫后,就变节成了台卫。

  俯身在沈育耳边嘀咕几句。

  沈育:“?”

  他看向梁珩道:“南军接了一辆棚车,拉进了仇致远府。”

  “什么?”梁珩皱起眉头。

  从嶂山到望都,路途遥远,事实上走得并不舒服,车轮磕了个缺,颠簸个没完。

  幸而接的不是贵人,甚至不是正常人,而是一个废人,以及一个疯子。

  仇致远相当重视此事,为了迎接二人,每日的余兴节目也不搞了,使后院们大为松懈,计划用这难得一天养养屁股。

  车直到拉进府,四围布帘都遮得严严实实,见不得光。仿佛一只打上封条的箱子,里面传出咿咿呀呀的细语,无数蚂蚁在箱壁爬动一般。听得下人们起一身鸡皮疙瘩。

  不必仇致远吩咐,立刻有人拆了车帘,黝黑的内里散出一股馊尿并隔夜饭的味儿。

  众人厌恶掩鼻。

  “路上没见人吧?”仇致远问。

  车夫答:“就没让下过车。”

  那窗口,如同怪物之口腔,散发着恶臭,漆黑而深不见底。

  须臾,探出一张衰老的脸。瘦得不成形,假使剥了皮,就剩白生生的骷髅似的。他的眼眶中,只有眼,没有光,鼻子下一张嘴,嘴边有一颗痣,好像黏着一粒芝麻。

第85章 美椒酒

  仇致远进入屋内,闻见一股馊味,赫然发现,那味道并非是马车里带下来,而是屋里两个委顿的老人体内散发出。好像自内而外开始腐朽,渗透出的信号。

  不待仇公吩咐,自有仆下抬了二老去擦洗换衣,一番拾掇,再送到仇致远跟前,那体味为衣服的皂角清香所掩盖。

  两人已老得看不大出年纪,或许舟车劳顿以前,还有迹可循,到得仇府后,已然成了两摊烂泥,说是从地里刚挖出来的,也有人信。

  老翁目光浑浊,老媪则蜷缩在长席角落里,嚅动嘴唇轻轻絮语,说着谁也听不懂的咒语。这源源不断的魔音贯耳,带着极其诡异的色彩,令屋内侍奉的人皆频频侧目。

  “这,”仇致远做出思索的神情,“就是刘瞻?”

  手下答道:“是此人。”

  “刘瞻,唔,疯老婆子叫什么?”

  二老昏昏欲睡。手下道:“她没名字,早年卖身王府为女奴,主人家叫她逢春。”

  听得这个名字,老媪抬头,茫然寻找是谁在叫唤自己,她白发蓬乱,脸皮皱褶发黑,布满斑痕,像块风干的树皮。

  仇致远道:“怎么这副模样?当年可不是这样,这二十年,交给你看管,别是把人给本公折腾死了。”

  手下诺诺连声,直说不敢。

  仇致远这才恍然记起,上一次见到此二人,竟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二十年可以发生很多事,二十年前的自己,尚且意气蓬勃,做着小小一个黄门,给单官当跟班。二十年前的梁玹,还叫梁敝子,不经人事,跪在王府大院听单官宣读册封,表情惶恐又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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