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赝君(119)

作者:麦客 时间:2021-11-17 10:42:04 标签:宫廷侯爵 近水楼台 情有独钟

  于是他趁势而上,寻找机会与皇帝身边的内侍联络,共谋一场惨案。事变当日,皇帝召韩家父子入宫,那人为韩英牵马,将他引入宫巷。他是韩英亲手养大的幕僚,韩英信任他,因而没有佩刀,也没有带侍卫,结果在宫巷等待韩英的是十名持刀太监,乱刀加身将他剁成肉泥。

  此人由此得到皇帝赏识,平步青云,先做了奏曹,又升丞相少史。他的养父母有一个女儿,养得小家碧玉温婉可亲,被他献给皇帝,两家结为姻亲。而他本人官至宰相,位列人臣之极,凭借着皇帝的全心信任与做皇后的妹妹,终于达到了曾今韩英所在的山巅。站在这样的高度,从前困扰他的一切都迎刃而解,只消大笔一挥,他的过去就重塑得清清白白,断绝所有不堪。”

  伴随漫长的叙说,两人不知不觉走到一处澄黄的幕布前,幕布上一群蠕动的影子,手中挥舞着什么,一时俱下,鲜艳的红喷洒满目。

  梁珩连退数步,心如擂鼓。

  观众们都笑起来,原来是一场皮影戏,那斑斓红色非是鲜血,而是拟作新春爆竹。

  “你……你说的是谁。”

  沈育没有回答,他所知的故事,由江枳与丁蔻各讲述一半,乃是多方凑合而成。真假不论,是非难分。

  那些叙述在梁珩心中逐渐聚拢成型,他闭上眼睛,什么也没看到,耳边却有一个声音,十分的温和儒雅——

  “读书很好啊,世上什么东西都会失去,只有读的书是别人夺不走的。”

  ……

  喊杀声又在夜晚如约而至,洪水一般四面包围了梁珩。黑暗里伸出无数泛着寒光的箭矢,而他手脚都失去了自我,动弹不得等到射成筛子的下场。有人宣读他的罪证——皇帝制曰:汝犯下不可饶恕之罪,即令万箭穿心而亡!

  我才是皇帝!梁珩喊叫。

  真皇在此!一张黄金面具漂浮在半空:汝与乃父都是赝君!

  你是我的儿子!老妇扑上来,肮脏的怀抱容纳了他:娘保护你!别怕!有娘在!

  流矢齐发,滚烫的液体浸透了他的身躯,犹如一枚火种在他体内燃烧起来,顿时五脏六腑化作焦黑,他面目狞狰,发出可怕的尖叫:好热!好烫!烧死我了!

  熊熊业火烧不尽,将他牢牢禁锢在帝王所坐的紫罗文褥上。他要跳起来,火里伸出一只手按住他,温雅的声音道:真作假时假亦真,我的好侄儿,你且放心坐好你的帝位,舅舅会帮你的。

  我要死了!我要被烧死了!求求你!舅舅!救我出去!

  声音严厉起来:那怎么行,你不做皇帝了,我妹妹又是什么?我儿子又是什么?我又是什么?

  我管不了了!我好痛苦!谁来救救我!

  那声音越来越近,火中浮现一具胸膛,梁珩定睛一看,皮肉上却刺着一匹栩栩如生、奔跑的战马!

  他再也受不了,尖叫着从梦中醒来。

第97章 退位诏

  西市解绫馆深夜走水,整座楼烧得剩个黑黢黢的架子,里外全没了。

  梁珩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快过午时,案头积攒一堆奏本未得处理,他饿着肚子一边翻看,一边听江枳分析。

  “约莫是楼里烛火翻倒了,或是西市昨夜的花灯起火,也未可知。好在因是年节,留宿解绫馆的客人不多,撤走及时,只可怜死了两三个妓子。”

  梁珩心说,昨夜那烈火焚身的噩梦莫非是什么兆示?

  江枳还待感叹,陛下丢给他一卷奏本:“你瞧。”

  竹简上清隽刚劲的字体,笔锋有力:臣育启陛下,以臣德不配位,请辞去职。

  嗯?

  江枳怀疑自己老眼昏花,忙沾了唾沫揩去眼屎,再看一遍,沈育还是要辞职。

  “这这……”江枳哑口无言。

  他这是为什么?如今朝中年轻人皆以沈育马首是瞻,城门校尉邹昉曾是他下属,司农署新任治粟官宋均是他师兄,案前议郎邓飏是他兄弟,就连当今都是他同砚,遑论他父亲沈矜有了帝师的追封,沈育的前途简直一片大好!

  梁珩自言自语道:“朕是批还是不批呢?”

  江枳松口气,还好陛下爱护沈育,不会由着他胡闹,随即就听见一句——“好,准了罢。”

  一口气梗在胸口,江枳差点没过去。

  他神思恍惚地出了东掖门,遇见揭云迎面而来。

  “老兄,你这是怎么了?”

  江枳的灵魂回归七窍,一拍大腿:“简直是胡闹啊!”

  胡闹的两人之一,沈育沈大人,上了辞表后就不大在意,收拾起了他家在望都城置办的这间小小的院子。沈家本来不是豪富,购置院子时,精挑细选了这处三人住刚好、四人住嫌小的家,那时梁珩名声不好,崔季还特上门提醒过沈育,沈育也私以为他们会很快被太子殿下赶出王城,不支持父亲买宅子。

  如今想来还是父亲有决断。

  但也没住到几年,他又要离开了。

  宋均前几日已赴司农署上任,领了任务前去治粟,他趁着师兄不在赶紧辞官,免得宋均唠叨。家里一堆东西,收拾起来也很麻烦,衣服与书都收了,锅碗瓢盆带不走的都留下,宋均走前买的米粮放不了的趁这几天赶紧吃了,余下散给邻居好了,再有什么,干脆都拖累给邓飏,反正他家用人多。

  榻下摸到一只积灰的箱子,沈育拖出来,拍去灰尘。这是他从奇峰山带回来的,那张有奔马刺青的人皮,因为种种原因没能做为线索交给廷尉,最终成了他与梁珩拿不起也放不下的一根刺。

  惹祸的东西不再需要,沈育搬来炭盆,生了火,打算将之烧掉,他伸手打开箱子——

  内衬上静静躺着一枚惨白的指环。

  信州捧着匣子,借天光细细打量,这枚小小的、早已失去生命的指骨戒,曾经禁锢了两代人的自由。竟然完整的落到了他手里。

  信州感到讽刺,嘴角微微翘起。他的残掌将木匣关上,藏进了草枕里面。他推门出去,父母在简陋的院子里编竹篾劳作,三人互相点点头,信州便离家走了。自从儿子不说话后,父母也都变得寡言少语。这也没什么,只需要懂得彼此意思,就是有效的交流,有时候长了嘴的人说话个没完,却都是废话。

  养室殿偏殿,梁珩一个人在里面捡东西,弄出兵铃哐啷的动静。邓飏捧着修好的梁氏宗谱在外等他,苦恼道:“陛下,您究竟在找什么?叫人来不好吗?”

  梁珩懒得理他,全副身心都在翻箱倒柜,他捧出一片刻了字的木牍、掏出一只刺绣香囊,宝贝似的揣怀里。

  邓飏终于等到人出来,忙问:“陛下,宗谱修完了,接下来又干什么?”

  梁珩抱着他的全副身家,与邓飏回到天禄阁,将宗谱平铺展开。梁氏历代帝王开枝散叶,子孙满堂,唯到了桓帝与灵帝,两人都只有一个子嗣。梁珩倒推至梁瑫的名字,延伸到左边是他的哥哥梁不害,右边是他的弟弟梁璜。

  梁不害的名字下,是梁敝子,也就是后来的梁玹。梁璜的名字下是梁珠。

  邓飏道:“川南王是桓帝最小的弟弟,他儿子如今年纪与陛下一般大吧?”

  梁珩问:“同龄的就只这一个么?”

  邓飏回答:“宗谱都修完了,就这一个啊。余下的都坐五望六了。陛下您要找玩伴么?”

  梁珩回了他个白眼,大方慈悲放他回家休息一日,明日过了正午再来。

  正月夜里春风吹拂鹭源野,细雨如毫,浸润经历一冬严酷的田地与花草。幼虫出土,莠草冒芽,春雷惊蛰。满天星斗里,北星渐指向东方。

  这一夜,邓飏总算睡了个好觉。他在梁珩手下惨遭剥削,为了修宗谱成日混迹于宗正司,查阅无数文书记录,眼睛都要看瞎了。想他念书十来年都没有这般焚膏继晷地努力过。

  并且,忽略了他的好兄弟们。

  他记得宋均这几日便要出发去外地了,打算上沈家和他喝顿离别酒。清晨空气里夹杂着新鲜的水汽,一股勃发的生机,令人心胸备觉开阔。

  他提了酒坛走到北闾里沈门外,叩门大叫:“育哥儿!均哥!快来迎我啊!我今儿得了半天假,咱们喝两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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