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景山:“这怎么能一样?谷家食肆饭菜那味,要不是太贵,我真是想每日都过去吃。”
张恩耀听得心烦,他嘀咕道:“只重口腹之欲,难成大器。”
计景山耳朵好使得很,闻言他笑道:“张弟,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民以食为天,我可做不到像是张弟这般不重吃喝。”
“就是就是,我等就是贪这吃喝,要不说谷秀才运道好呢,便是不能科考了,也能得这么一门好亲事。”乐经业家中也有个因为生病被退亲的小弟,若是小弟生的是重病也就罢了,总不好拖累旁人,但他小弟只是染了风寒而已,明明是那人中了秀才看不上他们家。
乐经业将心比心下当然看不上张恩耀,时不时就要刺他两句。
张恩耀冷哼一声:“谷秀才如此招摇,实在没有文人风骨,他若是好运就不会被人打瘸了腿,这样的好运乐兄心羡在下却是避之唯恐不及。”
乐经业哈哈一笑,他说道:“这话,张弟你敢在谷秀才面前说吗?若是你敢,我便请整个私塾的同窗去厨仙食肆吃一顿,你看如何?”
闻言,私塾中,原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都朝他们看去。
张恩耀面露难色,谷堂衿这人真是走了狗屎运了,搭上了邬宝全,他可不能得罪他。
想到邬宝全看重的乃是夏哥儿的手艺,张恩耀的心就被后悔和酸涩填满了。
早知道夏哥儿有这份手艺,他便是耳朵不好,自己娶了他给他正夫郎的位置又何妨,只是夏哥儿不知道是不是有那天生聋病,便是有也无妨,大不了不让他生子,再娶两个美妾传承香火就是了!
如果是自己娶了夏哥儿那被邬大人看重的人就是自己了!
“哈哈哈哈,想什么美事呢,怎么还呆愣住了?张弟你就说你敢不敢吧?”乐经业的话打断了张恩耀的思绪。
张恩耀一挥袖子故作镇定道:“乐兄说笑了,哪有当面说人长短的道理。”
“那就有背地里说人长短的道理了?”乐经业似笑非笑道。
张恩耀咬牙切齿道:“我的话不是这个意思,乐兄何苦紧抓不放。”
乐经业笑道:“我乐意,今日我请客,请众位去厨仙食肆吃一顿。”
乐家本家是商户,乐经业是乐家二房,乐家大房和二房单独被分出来,没有入商籍可以科举,三房则是入了商籍。但乐经业他的天资有限,不是什么极有才学之人,因他是商户出身有些书院和私塾也不愿收他,乐家虽是商户但也不是什么大商户,一大家子人,分到乐经业一房手中的银钱并不太多。
要不然乐经业也不会在此处读书了。
但是用自己攒下的私房钱请大家吃一顿还是无妨的。
计景山率先应和:“好啊,多谢乐兄了。”
“乐兄出手真是大方,我还没去谷家食肆,不对如今该叫厨仙食肆了。”
“这次还是托了乐兄,咱们才能有这口福啊。”
“那可不是。”
有白吃的饭菜,众人都很是高兴。
乐经业看向张恩耀:“如何?张弟,你来不来。”
张恩耀当然想要尝尝夏哥儿的手艺,听闻他做的菜比府城酒楼的饭菜还要好吃。
更别说食肆里有的菜要卖一百多文钱了。吃了就是赚了。
可是此时他实在说不出要跟着前往的话来。
“我,我还要读书。”张恩耀找了个借口。
计景山笑道:“原来如此,咱们张童生还真是勤奋啊。”
张恩耀紧紧攥着拳头,脸憋得通红生生咽下了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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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赤县码头。
林冬山在扛货。
这马上就要成婚了,林冬山还想着能多挣一点是一点。
今日石阿爹要去将他们的婚期告诉谷家爹娘并且道谢。
林冬山心想着,这都告知谷秀才他们了,这事更是稳当了,今日他抗货的时候就格外卖力。
他正一边干活一边乐着,就见河面上远远来了一条极大的货船。
那货船比常见的货船大两圈还有余。
许多力工都围了过去,想着这么大的货船定然是有不少货物,这货物一多总不能只让船工搬吧,可不就需要他们这些力工吗?
林冬山赶紧也跟了过去。
他力气大,为人仗义,在码头的力工里有几分脸面。
见他过来,就有几个人围过来跟他说话。
“林哥,这船眼生啊。怕是外来的大户。”
“这船忒大,夏日走船还成,冬日就不好走了,也不知道哪家商队弄的这么个大船。”
“林哥,待会咱们一块往前冲,这活怕是不少不能让人给抢了。”
林冬山应了几声,眼睛紧紧盯着货船随时准备冲过去抢活。
货船慢慢停稳,先是几个管事模样的人下来,安排力工先把车架从货船上搬下来。
柏管事先将老夫人和老太爷、四老爷和四夫人、堂老爷和堂夫人、几位公子小姐扶上牛车。
让他们先去府上休息。
陆夫郎和邬多蔻忙着让人将货物装好,方便搬到府上。
反正这一趟他们都是要从北疆过来的,既然如此当然得带些货物。
一来一回好歹能把路费给挣出来。
“不知大哥在清赤县如何了。”邬多蔻担忧他们不在,邬宝全会累瘦了。
邬多蔻觉得自家大哥如今的模样很有福气,以前太瘦了,虽说哥夫郎和爹娘似乎不大喜欢大哥如今的模样。
陆夫郎:“这离着咱们老家不远,他还能住不惯?”
陆夫郎担忧的是没人盯着邬宝全他把自己吃成一个球!
“娘子,我先带这批货回府了。”邬多蔻的夫君说道。
邬多蔻点头应道:“你去吧,这边有我跟哥夫郎盯着。”
邬多蔻的夫君尚双辜跟邬宝全爹娘等人几乎同时到了邬府。
府里只有一个老婆子守着。
幸亏他们带回来的人多,不怕缺人手。
老婆子把府上的情况告知了前后忙活的尚双辜:“三老爷,咱们这客房住了人。大人的师爷蓬乐成在这里暂住,还有饶山长带了他徒弟和徒孙来府上小住,饶山长这会子出去逛了。”
“饶山长?!”尚双辜惊得险些跳起来。
宅子里也没个人照料,怎么就把长风书院的山长请来了?
兄长什么时候跟饶山长有这般交情了?
现下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尚双辜多给了搬货的力工和自家下人些赏钱,让他们赶紧收拾,别等饶山长他们逛一圈回来,府中还是乱糟糟的!
尚双辜让人去找邬宝全,还好邬宝全此时还没去食肆吃饭,得了信他就赶了回来,同妹夫一块主持大局。
林冬山跟着来搬货没过多久就挣了一两多银子。
他暗自咋舌这邬大人一家出手真是大方啊。
要是天天有这样的活就好了。
他们给的银钱足,干活的人便卖力了不少,勉强赶在午时左右将宅子都收拾干净了。
这里是一处四进的大宅子,客房在三进的院子里,最外层的院子住的是管事随从,因着邬多蔻要做生意,为了方便进出,邬多蔻一家安排在三进的院子里住。
邬宝全的堂兄一家和四弟一家住在二进院子里,爹娘和邬宝全一家则是住在最里侧的院子中。
各处都很宽敞妥帖,路途辛苦,除了还在操持的尚双辜,以及没有回来的陆夫郎和邬多蔻外,邬家人已经先歇下了。
陆夫郎和邬多蔻是跟着最后一些货物和家当到府邸的。
见收拾得如此井井有条,邬多蔻不由得问:“怎么打扫得这般快,慢慢收拾就是了,急什么?”
这一着急便要多花费上不少银钱,邬多蔻虽说不心疼,但总是有些太耗费了。
“府上来了贵客,饶山长带着徒弟徒孙来小住。不好乱七八糟的。”邬宝全解释道。
邬多蔻吃惊道:“饶山长?!那这钱是该花。”
她说完这才想起上下打量邬宝全,见大哥没瘦还圆了一点,她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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