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乐悠又开始有点紧张,她很害羞地把脸藏到许惊洲的背后,只露出一只眼睛,好奇地眨呀眨。
主持人蹲下来跟她说话,开了句玩笑:“原来我们小姑娘的人气才是最旺的,来做个自我介绍吧。”
主持人问了杨乐悠几个问题,然后就让工作人员带她下去休息了,杨乐悠走的时候又回过头,给许惊洲做了个打气的手势。
许惊洲笑起来,很可爱地做了一个挥手的手势。
主持人完全被小女孩萌翻,他特别羡慕地说:“这看着太想要个女儿了啊!”
大家开了几句玩笑,又把话题转回这首歌的演绎上。
汤辰亦最先开口,他这个人性格和说话都比较直接,碰到喜欢的会不遗余力地赞扬。
“说实话,在比赛开始前,我一直挺好奇你要怎么改编林惊昼这首歌。我们称林惊昼是创作鬼才,他的歌很难翻唱和改编。原曲其实相当简单,你今天把它丰富了很多,弦乐和童谣的设计都很妙。整体来说,你的编曲的层层递进把握得太好了,连我都完全被你牵着鼻子走了。”汤辰亦说。
“从氛围上来讲,今天这首歌的气质完全不同了,我刚刚还在跟宋老师说,许惊洲小小年纪,怎么演出了一种看破红尘的样子。”
许惊洲握着话筒笑了笑,他很会利用自己的优势,这会儿站在舞台上,满身的青春气,满脸生辉。
“那天抽签,抽到林惊昼的那一刻,我想的是我完了。我是他很多年的粉丝了,最多只在KTV唱过他的歌,从没动过演出的念头。我想,如果按照原曲来,那我怎么样都没法唱得出彩。所以我决定,要把这首歌改得面目全非。”
许惊洲的表情很真诚:“灵感来源其实是一部电影,叫做《本杰明巴顿奇事》,主角一生下来就是一个老人,他的时间是倒着流淌的,他越活越年轻,最后死亡的时候,缩成了一个小婴儿。”
宋清正看着他,许惊洲继续说下去:“我第一次看这个电影的时候还很小,对于人生和死亡毫无概念,电影最后,已经变成婴儿主角在爱人的怀中闭上眼睛,那一刻我真的很触动。”
“今天我想表达的东西和那天的感受相同,无论是谁,我们都只能顺从地走入那个漆黑的良夜。”
张裕舒面无表情地抱起胳膊。
宋清接过话筒,他沉吟片刻,然后开口:“这番话应该是我这个老头来说才更加合适,我在这个行业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都没法这么释然地讨论死亡。但今天这首歌让我很感动,我们提起林惊昼就要说起他的早逝,但他留下了那么多作品,在音乐的世界里,他是永远存在的。”
现场安静了一会儿,许惊洲似乎是看不惯这么苦大仇深的氛围,他又说:“我把这首很轻快的歌改成这样纯属我的个人喜好啦,我觉得林老师还是希望我们提起他的时候,会快乐一点。”
主持人接上话茬:“是啊,毕竟生活总要继续。”
许惊洲下了台,后面还有三个舞台,张裕舒耐着性子继续观看。
为了抓人眼球,这个票数的排名是实时更新的,这会儿许惊洲的票数排名第二。
最后一个演的是人气最高的一个,叫余深,不负众望地拿了第一名。
张裕舒知道他,前不久他还跟余深的父亲吃了饭,余父说孩子性格太直,怕在娱乐圈走不长远。饭局上就有人奉承,背靠您这一棵大树,日后当然尽是坦途。
那顿饭张裕舒没有吃完,他中途就离了席。那时候他还在跟许惊洲生气,但在回去的车子里,因为心情欠佳,所以给他发了短信。
那天正好是半决赛的抽签日,许惊洲抽到了林惊昼,吵吵闹闹说自己要被祭天。
许惊洲当然不会被祭天,他是唱得最好的那一个。
他才二十一岁,当真是老天爷在赏饭吃。
被淘汰的两个人,一个是艾森,一个是鹿秋。
张裕舒不关心艾森,鹿秋说淘汰感言的时候,他倒是认真听了。
鹿秋淘汰也很现实,他年纪太大了,在这个全是年轻人的节目里就是陪跑的命。
哪怕他唱得比余深要好得多。
录制结束张裕舒本来打算直接离开,但是制片人拦着他,邀请他一起去酒会。
酒会是为了宋清举行的,离录制场地不远,除了选手和嘉宾,还邀请了很多业内人士。
张裕舒去了,但他不想应酬,酒都没拿一杯,一心只想找个地方坐会儿。
张裕舒看到许惊洲坐在角落里,嘴里嚼着一块肉,他下意识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有个中年人走过去找他,看样子应该是电视台的中层,许惊洲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端起酒杯,站都没站起来,很随意地和他碰了一下。
张裕舒停下了脚步,他直觉这人应该喝多了,他刚刚和领导碰杯,杯沿比领导抬得还高。
但他动作神情都太过从容,就显得理所当然。
张裕舒皱起眉,他继续看着。
陆续有人去找许惊洲说话,他有些犯懒地用手撑着脸,脸上带着浅淡的笑容。只有一回他起了身,摇摇晃晃走到人堆里,用双手捧杯,喝了半杯酒。
敬酒的对象是宋清。
张裕舒看了很久,等许惊洲重新坐回那个座位之后,他跟旁边的人要了烟和打火机。
张裕舒绕到许惊洲的身旁,从烟盒中将烟抽出一半,递到他面前。
许惊洲确实喝多了,脸有点红,他看也没看,用指尖捏住烟尾,懒洋洋地盯着,转了转这根香烟。
张裕舒弯下腰,有点强势地拿走他指尖的烟,许惊洲这才抬眼看他,但在他做出反应之前,张裕舒已经把烟塞进了他的唇间。
柔软的嘴唇和他的指尖短暂地一碰。
许惊洲表情有点懵,像只毫无防备的猫。
张裕舒拿出打火机,清脆的“叮当”声响起,两人之间,多了一个小小的火苗。
许惊洲半垂着眼睛,叼着烟,靠近火苗。
打火机的火苗跳动了一下,在许惊洲的脸上留下摇曳的影子。
烟草很快燃烧起来,迅速汇成一个橙色的光点。
张裕舒讨厌香烟的味道,他忍不住皱眉。同时他也不明白,许惊洲不过才二十一岁,怎么一副被敬烟敬习惯的样子。
许惊洲靠在椅背上,他吐出一口烟,淡淡地说:“谢谢。”
张裕舒讨厌他这个样子,会让他想起不该想起的人。
张裕舒在对面坐下,许惊洲的脸被烟雾模糊,像盖了一层毛玻璃。
张裕舒的喉结滚了滚,忍不住开始挤兑他:“今天才拿第三名,所以在这里喝闷酒。”
许惊洲把烟从唇边移走,微微抬起下巴,很坏心眼地朝张裕舒吹了口气。
烟像雾那样,缠上了张裕舒的脸,他闻到焦油和烟草的味道,中心夹着一点奇异的甜。
许惊洲笑起来:“对啊,我没钱没权,当然要给太子让路。”
张裕舒判断,他真的醉了,这种话都敢说。
许惊洲对他说:“我们走吧。”
“去哪里?”张裕舒被他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搞得很疑惑。
许惊洲歪着头,笑得纯真可爱,眼神中似乎还有一点撒娇的意味:“我们去林惊昼留给你的那套房子看看,好吗?”
第14章
张裕舒抬起手,利落地扇了扇,把残留的烟雾驱赶干净。
他看着许惊洲,觉得他莫名其妙。
“不去。”很简单的两个字,没有任何解释,张裕舒放下手,胳膊交叠在胸前。
许惊洲笑了笑,没再坚持,他偏过脸,动作散漫地弹了弹烟灰。
顶着那样纯真的脸,却一副老烟枪的派头,张裕舒皱起眉,语气不太友好:“别抽了,难闻。”
许惊洲无语地看他一眼:“这烟是你递给我的吧。”
张裕舒“哦”了一声。
许惊洲拿起桌上的酒杯,说:“那您随意,我去玩玩。”
许惊洲毫无留恋地起身走了,张裕舒没有看他,他拿起盘子上搭着的叉子,面无表情地插了一小块土豆,慢吞吞地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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