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撒欢似的在床上刨了刨,虚空俯冲了几次,欢快地跑到外头去了。
这几天都要研究秘术,真是好猫好猫!
辛夷夸得自己尾巴都翘起来了。
这么一来二去几日,辛夷也不知道到底在忙些什么。连午膳也是着急忙慌地跑回来吃了两口,就跑掉了。
在殿中坐了大半日的谷梁泽明终于忍无可忍。
这两日辛夷忙得不行,他本来打算好好陪猫,竟还是无聊得宣人问政,批新的折子。
他扫开了跟前的折子,去找了一圈猫。
先是在宫殿里翻了一圈,没找到后,那张俊美的脸上神色沉了下来,开始去外头找,首先就找了后山的庙堂。
没找到,里头的佛像似乎也变得面目可憎。
温泉宫太大,谷梁泽明命人找了一圈,最后鬼使神差地回了沐华宫。
最后在那颗辛夷树顶,看见了团混入其中的白色猫团,在斑驳紫白的花瓣中盘得舒舒服服。
谷梁泽明:“…”
在这里睡懒觉,也不陪一陪他。
他轻轻呼了口气,唇角先是压了压,看见辛夷睡得昏天暗地的样子,又不自觉地缓和了。
真是。
谷梁泽明想,他真是糊涂了,竟没想到这地方。
谷梁泽明命人搬来梯子,自己上去把猫抱了下来。
旁边的徐俞看得心惊胆战:“陛下当心着,这树太高了。”
怎么养了只猫,又是多了伤又是做这些吓人的事的呢。
谷梁泽明稳稳抱起了猫。
辛夷盘成小小一团,睡得又香又沉,一点警惕心也没有,就连刚刚那样的响动也没有吵醒他,此时被他抱住,脑袋动了动,闻到熟悉的香味,
“没心没肺的坏东西。”
谷梁泽明轻轻骂了他一句,辛夷没有听见,在他怀里翻了个身,睡得很香。
谷梁泽明想了想,索性直接抱着辛夷去了温泉池子附近。
空气中水雾越重,两侧逐渐从 硫华菊,变成从两侧瀑布般垂淌下来的垂丝紫棠和栏杆上的秋海棠。
温泉池旁边修了亭子,层层隔着屏风,只有温暖潮湿的白雾从深处蔓延而来。
谷梁泽明把辛夷放下,坐在辛夷边,戳了一下他的猫脸。
辛夷咪呜咪呜地讲着梦话,显然是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一点看不出昨天半夜醒来满宫殿乱飞的样子。
谷梁泽明轻轻叹了口气。
好喜欢辛夷。
他低头亲了亲猫,自己进去宽了衣服,换了身轻薄的纱衣。
温泉宫虽在山中,但是因为温暖的热气,云雾缭绕,就连宫殿里头也比其他地方温暖不少。
空气中都潮潮的,辛夷的毛毛有一点不舒服,一张漂亮的小猫脸蛋臭着神色醒过来了。
鼻子间都是硫磺的气味,辛夷觉得自己浑身都被水汽沾满了。
怎么睡一觉,就跑到这里来了?
辛夷一骨碌爬起来,他四周都是半人高的白绸屏风,上头绣着猫看不懂的图案,周围空气中白雾萦绕,因他动作而散,他一抽手,又聚拢过来。
辛夷玩了两下,屏风有了点动静,他转过视线去,正看见谷梁泽明露出来的上半身。
他身量太高,素日里看起来文雅端正,脱掉衣服却露出几分和平常不符的强势来,随着抬手拿屏风上的纱衣,结实的肌肉绷紧,勾勒出悍利线条。
辛夷的眼睛一转不转,逐渐变成了圆圆的瞳孔。
谷梁泽明披好衣服,推开屏风走了出来。
他素日里在猫跟前最不端庄的样子也就是敞开里衣,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半遮半掩欲拒还迎的衣服的辛夷看呆了。
吸溜。
他是小土猫。
谷梁泽明拢了拢缭绫,抬眼见辛夷目不转睛的样子,很轻地侧了侧头。
肩头黑发滑落,他一手撩开了胸前的黑发,看了辛夷一眼:“醒了就好。”
缭绫沾染了空气中潮湿的雾气,系带横过紧实的肌肉,在皮肤上留下道道水润湿痕。
将谷梁泽明素日里被层层包裹的身躯勾勒得很色情。
辛夷的眼睛移不开了:“喵?”
“你这两日这般辛苦,朕想了想,还是带你来泡池子。”
他说着,随手拉开了另一道屏风,里头小径渐深,源源不断涌出的白色雾气浓郁地氤氲着。
“本来来这是专门泡池子的,拖了这么些日子,”他说着,看了眼辛夷,“倒是没有想到,你这么忙。”
他示意辛夷去披衣服,自己一个人先往池边走了。
两侧点着昏暗的烛火,谷梁泽明游荡在白玉阶上,褪去纱衣,逐步走进了池水中。
炽热的温泉像是灼烤着他的身体,谷梁泽明收紧了手,指腹的烧伤提醒着他前几日做了什么。
谷梁泽明想起辛夷变成人的时候是只不知道怎么掩饰情绪的小猫,像是从来没有难过过。
兴高采烈,看见他的时候,眼睛都直了。
谷梁泽明缓缓靠在了池壁上。
这样好的猫,若是他死了,会为他掉眼泪吗?
不用太多,只要像昨日那般,有一点点难过就好。
谷梁泽明又闭了闭眼。
罢了,吃撑了都会自己生闷气的猫,还不知要难过多久。
到时候,编个什么谎话骗猫才好?
或许是因为越往深处越暗,不远处的亭中烛火明亮得惊人,随着夜风,四周落下的帘纱发出轻轻的风声。
谷梁泽明远远看见亭中白绸屏风上摇曳着后头人影。
人影腰背纤薄,小腹微微带了点肉,再往下,就被绣屏上蜿蜒交缠的并蒂莲花挡住了。
谷梁泽明眼睫颤了颤,不言不语垂下视线,慢慢侧过身,背对着那头。
亭中,辛夷看见了旁边摆着的和谷梁泽明差不多的纱衣,过去碰了两下。
摸起来冰冰的!
很适合现在觉得有点热的辛夷。
白玉石从亭子一路铺到浴池中,辛夷赤裸着脚踩上去,进去时谷梁泽明已经褪了衣衫,半个身子浸润在乳白的池液之下,只露出精壮的肩背。
岸上放着他的外衣,辛夷路过的时候趁机踩了两脚。
谷梁泽明见人来了,抬了抬眼。
周围水汽浓重,他的眉眼都像是氤氲湿了,显得眼睫更黑,黢黑的眼珠透着一种妖异的俊美。
“来了,”他又垂下眼说,“慢慢下来,里头有台阶,仔细着打滑。”
谷梁泽明似乎比平常更冷淡一点,辛夷“哦”了一声,探出脚踩进水中探了探。
好!烫!
辛夷收回了脚在原地蹦了两下
水面上漂浮着碎花瓣,随着辛夷踩进来的动作聚拢,等辛夷倏然抽开时,便一同黏在他修长白皙的小腿上。
辛夷:。
碰瓷!
他蹲下来蹬了两下水面,试图甩掉这些碰瓷的碎花,谷梁泽明的视线落在了那些花瓣上。
有些是周围垂花落下的,有些是宫人放进来。
谷梁泽明走了过来,花瓣随着他的动作从两侧荡开又合拢,他伸手,捏住了辛夷的小腿。
谷梁泽明手指太长,而辛夷的小腿有一点肉,被人捏在手中像一块软玉。
谷梁泽明沉默着抬起手,指缝间水溅落,细细帮人把花淋了下来。
“好了,”他松开手,辛夷脚踝留了道淡淡的红痕,他往后退了两步,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下来吧。”
辛夷蹲下来用手试试,又觉得没那么烫了。
他很小心地踩着台阶,并不下水,只是沿着台阶走到谷梁泽明倚靠着的池边,靠着他坐下了。
他拨拨谷梁泽明的脑袋,很大方:“可以靠在辛夷腿上。”
“谢谢辛夷,”谷梁泽明居然说,“不必。”
辛夷趁机碰了碰谷梁泽明手臂,虽然语气冷冷的,但是身体又很热嘛。
他坐在池边,脚在里头随水波很没有目的地地晃来晃去,有时候踩在谷梁泽明手臂上,有时候蹭到他胸口。
谷梁泽明垂眼,想。
真是大胆。
四周砌了白玉的池壁也没有辛夷浸在水中的皮肤光亮白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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