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梁泽明看着辛夷,难得地拧了下眉,心底冒出点火气。
徐俞这是在做什么蠢事?!
辛夷毫无所觉,拿着被他解得乱七八糟的腰带,兴奋地凑到谷梁泽明跟前。
“你在就好了,”他把自己没忍住扯来扯去的腰带在谷梁泽明手边晃晃,“我解不开这个。”
谷梁泽明正泡在浴桶中,闻言牵着他的手,让人靠近了些,才低头为他解开。
他的手湿漉漉的,沾了不少水,腰带已被辛夷抓得有些变形,他挑了挑才松开。
寝衣很快松垮,谷梁泽明只瞥见了一块雪白的锁骨,就立刻给他拢好了。
谷梁泽明垂开眼:“好了,回去吧。”
辛夷转脑袋看了后头空空如也的帐子,又转回来,实话实说:“没人帮我浇水。”
他看见谷梁泽明身边也是空空如也,明白了什么:“也没人帮你叭?那我们互相浇。”
谷梁泽明好声好气地哄着这没耐心的小猫崽:“等一会儿就好,朕叫人来。”
辛夷却一下子就想起来系统前辈那本书里写的,洗澡都是加妖妃值的大好时机。
他有点不乐意,趴在浴桶边,伸手划拉了一下里头的水。
他的手指纤长,在水面上只点了点,就激起涟漪。
“好慢哦。”辛夷说着,慢吞吞蹲在浴桶边,两只手扒拉着桶沿,只露出一双漂亮的黑色眼睛。
他眼巴巴地问:“你不能帮我浇吗?”
谷梁泽明生来就是太子,别说帮人洗浴,就是帮人解开腰带这种事也是没做过的。
他想唤徐俞,结果视线对上辛夷的眼睛,喉咙里的话就顿了顿。
谷梁泽明默不作声地捏着辛夷湿漉漉的手腕,把他的手从浴桶里拿出来。
“好,”他摸了下辛夷的眼皮,“等朕一会儿。”
谷梁泽明的手带来一阵潮湿的水汽,辛夷被摸得闭了闭眼,又长又翘的睫毛很快沾了水,黏成一簇簇湿漉漉的模样。
他很听话地顺着谷梁泽明的力道背对着这边,然后听见身后水流噼里啪啦地砸在石砖上,低下头,看见水滴汇成一小股流经他脚边的石砖缝隙。
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是谷梁泽明起身披了衣服。
一只灼热的手按在了辛夷肩上,辛夷要回头,肩上的手却用力了几分,制止了他的动作。
“好了,朕来帮你。”
辛夷侧了下头,只看见了谷梁泽明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指。
谷梁泽明的手指一直很长,指腹带着薄茧,平常握着笔时文雅清峻,曾经在太子时就被他的皇祖父,后来的高宗夸过握笔如鹤栖松。
可这个时候指节分明地按着他,手背上不知为什么紧绷得起了青筋,就连关节处也像是被烫得有点红。
辛夷“嗖”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谷梁泽明带着辛夷进了浴桶。
浴桶旁有小台阶,里头更是有坐的位置,相当舒适。
辛夷却很奇怪地有一点不自在。
他看看旁边浮起来的里衣,在旁边随着他的动作一起一伏。
肯定是因为这个!
辛夷立刻踩住了它。
谷梁泽明一手帮他挽着长发,一手将温暖芬香的水淋到跟前人的颈子上。
雪白的脖颈一下子蒸腾热气氤氲得像是块暖玉,红痕泛上来,谷梁泽明不动了,过了一会儿,只指尖慢慢摩挲了一下那块红痕:“烫吗?”
辛夷被摸得哆嗦了一下,又摇了摇头。
谷梁泽明 于是从一旁拿了玉浴斛过来,细细地帮他浇淋脊背。
少年腰脊清瘦柔韧,几乎让人想起来他做猫时那样的柔软,腰线向下,逐渐没入水中时才显出一点丰盈的肉感。
方才辛夷听这些器物的用途晕头转向,好在最后是谷梁泽明用,等轮到辛夷,也可以让他教辛夷。
辛夷有人服侍,很舒服地坐在浴桶里眯着眼睛,偶尔在谷梁泽明的指挥下自己划拉两下水,用用澡豆。
谷梁泽明的动作比辛夷想得快很多,虽然只用一只手帮他浇淋,但是效率也很高。
冲了一会儿后,谷梁泽明就拍了拍辛夷,示意他可以站起来了。
辛夷“啪!”地就站了起来。
谷梁泽明反而像是有点猝不及防,迟了一息,才把大块的巾布给他裹上。
辛夷低头认真地踩着阶梯走出来,他在浴桶里脱掉的里衣没有踩着了,于是慢悠悠地浮起来一点,随着荡漾的水波一上一下。
辛夷说:“轮到我帮你啦。”
谷梁泽明闭了下眼睛:“不必,你先去躺着。”
谷梁泽明手心灼热得有点不正常,辛夷回了下头,被谷梁泽明早有预料地按住了后脑勺。
手指在他发丝里摩挲,指尖按着他的后颈,有点用力地不叫他动。
“莫看,”谷梁泽明不让他回头,只是说,“安分些。”
湿透的里衣已黏在他身上,变得有些半透明起来,勾勒着起伏隆起的腰腹,没遮挡的结实长腿上有方才没擦净的水珠,正顺着结实的线条,一滴滴砸落在石砖上。
谷梁泽明用巾布将辛夷裹好了,推着他往外走几步,让后拉上屏风。
被推到屏风外头的辛夷眨巴了两下眼睛。
明明说好要互帮互助的。
里头传来一点淅沥水声,显然是谷梁泽明自己开始洗了。
辛夷凑过去,身影在屏风下透出一道阴影。
他问:“真的不用我帮忙?”
谷梁泽明的声音里有点忍耐:“不用。”
好吧喵,不是猫占你便宜。
辛夷看了一眼自己纹丝未动的妖妃值,有一点失望,不过还是很听话地换了衣服,自己躺到床上去了。
谷梁泽明一洗就是半个时辰,洗得比他还久。
辛夷有点奇怪,他均匀地滚来滚去试图热好被窝,但是等着等着,另一半床总是凉了。
等他找过去,谷梁泽明像是才沐浴好,起身不紧不慢地往这头走。
他俊美的眉目缓和,简直近乎于餍足,难得从严谨端正的姿态中显露出几分松散,显然是沐浴得很舒服,像是热水叫全身都放松了一般。
辛夷立刻扑过去了,快到跟前才急刹车,记起来现在自己不是小猫咪。
谷梁泽明接了个空,手上动作顿了顿。
倒是辛夷凑近了,闻到他身上还是很浓郁的香味。
喷喷香!
不是说不泡,冲洗一下就好了嘛?
他狐疑地看看跟前面色不变的谷梁泽明。
人!可疑可疑!
第二天一早,谷梁泽明就起身了。
辛夷很艰难地跟着他坐起来,坐在龙床上发了一会儿呆,一副很努力要跟着上班的样子。
谷梁泽明看着都觉得心软。
等侍从为他更好衣物,谷梁泽明这才走过来。
他坐在床边,用手指摩挲了一下辛夷眼睛下面的那块皮肤:“睡吧,朕没什么事,就起来看些折子。”
他只这么说,辛夷抬起黑色的眼睛看他,像是确认一般。
谷梁泽明又摸了摸他的眼皮,辛夷被摸得闭上眼,立刻就困得睁不开了。
谷梁泽明轻笑了一声,又轻碰了下他卷翘的睫毛,像是把他的眼睛都描摹了一遍,这才推着辛夷让他躺下。
辛夷立刻顺着人的力气窝回了被窝,还像个小猫似地蜷着。单薄的寝衣被他的动作弄得翻卷起来,露出后背一块块清瘦漂亮的脊骨。
谷梁泽明想起昨夜看见的,一言不发拉起了被褥,将他裹好,又把他的小猫脑袋刨了出来。
“莫要闷着。”
辛夷已经困得闭上了眼睛。
谷梁泽明于是走出帐子里,徐俞连忙上前跟着。
他转头睨了一眼徐俞,方才在帐子里担心吵醒辛夷,他并没有开口。
徐俞已被他罚了一年俸禄,回宫后还要扫一月的大殿,已是吃了教训,此时只低头恭敬道:“陛下,七王爷已候着了。”
谷梁泽明轻轻点了下头,方向一转,进了一间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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