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要怎样彻底杀死对方,遗憾的是,大少爷目前不在身边。
好在这几名禁卫虽说死不掉,但还算容易对付,护住身后的兽人们绰绰有余。
不过有旁人在场,他到底有些放不开手脚。
祁绚转头看了一眼那群六神无主的学生们:
“找到机会就沿着那条路往外跑。联邦已向这边派遣救援,与他们会和,你们就安全了。”
这句话仿佛一剂强心针,顿时让垂头丧气的兽人重振旗鼓。
在祁绚的掩护下,他们很轻易就脱离了战局。里头却有名少女没有按照祁绚的嘱咐行动,而是绕去了宫殿的另一侧。
她动作很快,祁绚只来得及瞥到一道背影,就失去了她的踪迹。
那是谁?
他视线在拐角停顿一下,总觉得莫名熟悉。
还没等他细想,浑身迸发的警兆就先令他无暇顾及。
祁绚双臂一横,挡下突然袭来的攻击,巨大的力道甚至让他的半条胳膊阵阵发麻,皮肤也擦出两道长长的血痕。
他凝视着伤处,心中一凛。
——自从他成年,能完全施展出属于S级玉脊雪原狼的实力后,像这样被兽人正面伤到的次数寥寥可数。
这家伙……也有S级。
他立即做出了判断。
而当祁绚的视线落在不速之客的脸上时,青年冰雪般冷酷的面容首次露出了愕然的神色。
“父王?!”
不,不对,他很快镇定下来,不是父王。
男人和他父亲的长相有着不小差别,只是基于血缘的相似,带给了他刹那间的错觉。
仔细想想,这张脸,他其实见过——尽管是在黑白的遗照中。
他的亲叔叔,祁铭的生父,早早死去的祁治珩。
可他怎么能是祁治珩?
先不说那人入土已有二十多年,就算活过来,也该呆在北星域搅弄风云,根本没道理出现在联邦!
如果不是祁治珩,那他是谁?
祁绚忽然记起一个名字,一个同样不可思议的名字:祁治吟,祁治珩的双生弟弟。
据说,兄弟俩长相几乎一模一样。
大名鼎鼎的“结契事变”中,他被唐究杀死在联邦,脊骨由兄长抱回北星域下葬,从而恶化了北星域与联邦的关系。
可活生生站在眼前的这个人,却令祁绚不得不思考起一个问题:
谁又真的亲眼见证了他的死亡?
既然祁铭和雀巢有所联系,祁治珩多半脱不开干系,祁治吟自然也不可能无辜。
凭这群人死而复生、生生不息的本事,造出一副骸骨岂不轻而易举?
祁绚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惊悚,银月帝国的变故,究竟是从多少年前开始布下的局……
“玉脊雪原狼。”
宫主舔去指尖沾染的血,神情迷醉至极,“三大王族,这么庞大的能量,美妙的滋味,真令人怀念。”
“称呼现任狼王‘父王’,S级的精神力,年轻的外表——你是第几王子?让我来猜猜看……”
他兴奋地喃喃自语:
“大王子虽然有S级,年纪却已不小了,你看起来不像。其它王子,目前一个也没有突破A的。除了……十年前就死去的那位小王子。”
“祁绚。”
男人精准地叫出他的名字,语气带着难以自抑的狂喜,“你果然没有死。”
“1号找了你那么久都没得到消息,原来是跑到联邦来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1号?找他?
祁绚只能想到一个人:祁铭。
他不禁匪夷所思,难道他身上真的藏了什么秘密,以至于从祁铭到这个家伙,全都迫不及待地想抓住自己?
“你是祁治珩,还是祁治吟?”他冷然问。
“祁治珩?祁治吟?”
像是听到一个荒谬的笑话,宫主乐不可支,“哈哈哈哈……真是两个久违的名字!”
他的表情十分不以为意,似得意似轻蔑,讥嘲地俯瞰祁绚,好像在以某种高高在上的角度,怜悯愚蠢的蝼蚁、猪猡。
自骨子里散发出的傲慢与恶意无法掩藏,男人低声轻语:
“别将我与你们这些低等的生物相提并论。”
第81章 做不了
没来由的恶意, 没来由的傲慢。
这种眼神,祁绚见过不止一次,最开始是那只望川狼,后来则是京九。
蔑视他人的作态, 与眼前的涅槃宫主一模一样。
“低等生物……?”
祁绚喃喃重复这个古怪的词, 就好像对方觉得自己已经超脱了“低等”, 成为更高级的存在了似的。
不过从某种意义上, 【赐福】带来的不死不灭的确有违常理。
他们是因为这一点才如此嚣张吗?
看着长发男人嘴边尚未干涸的鲜血, 祁绚感到一阵反胃, 身为兽人的三大王族,在非特定情况下,他们应承担起保护子民的责任。
可他的这位叔叔显然连身为玉脊雪原狼的骨气和自尊都抛弃了,反过来无耻地残害兽人。
他从不认为自己是名合格的王族,但与对面相比, 简直再称职不过了。
手指微屈,祁绚眸中掠过一丝杀意。
他不介意为银月帝国清理门户, 但他很清楚,这个男人和旁边的几名禁卫一样, 杀死后也能不断复生,只会徒劳地消磨体力。
更令他在意的,是男人刚刚大快朵颐过一顿的模样。
——逃出来的学生们告诉他,蓝行留在了宫里殿后。难道说……已经迟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 祁绚心头一冷,目光尖锐:“你把蓝行怎么了?”
“蓝行?”男人摸了摸下巴, 恍然,“哦……那条蛇是你的人?”
“你在担心他?”他嘲弄地笑了两声,“先担心一下自己吧。安心好了, 等拿下你,我就把他抓回来跟你作伴,让你亲眼看着他被千刀万剐!”
男人出手得毫无预兆,好在祁绚一直维持着高度戒备,没有被偷袭成功。
他小小松了口气:还好,蓝行没事。
这么一来,只要他能缠住宫主,等到联邦的救援到场,一切就该尘埃落定了。
前提是他做得到。
能不断复活、自愈伤口、受到致命伤依旧行动自如的S级兽人是多么恐怖的存在,想想就令人头皮发麻,这注定是场惊险重重的鏖战。
而祁绚最不怕的就是鏖战。
*
蓝行的状态有点糟糕。
不管怎么说,B级和S级的差距都太大了,尽管他用技巧和柔软的躯体化去了大部分冲力,仍然受了不轻的伤,五脏六腑都像在翻腾。
血涌上喉咙,被他生生咽下,更慎重地隐匿起气息,不敢有片刻停歇。
不知在曲折的回廊中绕了多久,蓝行见身后没有人追来,才在一处角落警惕地停下脚步。
他有些昏沉,体力与精神力的极限使用让他浑身都泛出透支后的疲惫。
释放态的青鳞在面颊上起起落落,开始变得很不稳定。
不行,他狠狠按住疼痛的腰腹,努力使自己清醒。
就算那个宫主不追来,涅槃宫还有那么多信徒和禁卫,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松懈。
他要逃出去,他要活着去见其承……
这一念头异常强烈,模模糊糊中,蓝行竟好像听见了余其承的声音。
【……阿行……】
【老天保佑你不要出事,阿行,我很快就来了……】
蓝行愣了愣,再仔细去听,周围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也对,就算主人和契约兽能以精神力进行链接,也不可能距离那么远还作数。
余其承远在第一自治区,他则在下城区,怎么可能听得见那家伙的声音?
是他思念过度了吗?
蓝行甩甩头,随即又忍不住笑了一下,这还真像是余其承会说的话。
——蠢死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少爷,好好呆在家里等警方调查就是,来又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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