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被狠狠甩了一个巴掌,所有人脸上都火辣辣的疼。
它们恼羞成怒,不顾一切地开始针对唐究展开行动,最终将人骗来K-210星,想方设法地杀死,这才松了口气。
为了预防唐究留下痕迹,它们故意演了一出栽赃的戏码,将对方塑造成丧心病狂的存在,让他呕心沥血的实验成果变为违禁品,在数据库中永远封存。这件事才算告一段落。
再后来,一号等人去了北星域,二号等人又回到联邦,留他独自在老巢善后。
它好逸恶劳、贪图享乐,上头没人管着便懒得理事。
况且品质优秀的副本都被选走了,手头只有一堆残花败柳,它可不想玩什么车轮战,副本的维持和重生还需消耗它们自己的精神力呢。祁治吟到底是只S级兽人,困兽犹斗,不如等毒性逐渐消磨他的生命,过些年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地替对方收尸。
就这样,它美滋滋地当起了一星之主,变着花样考虑怎么玩乐,只在芬里尔中安排了几个自己人,帮忙探听消息,没再多管。
可现在……
完了。
六号一屁股跌坐到沙发上,悔恨难当。
早知道就赶紧斩草除根,把人干掉了!等什么等!
他就说,怎么到今天“祁治吟”还活着。
最开始它也满怀期待地馋过S级兽人的滋味呢,后来玩着玩着就给忘了……
唐究十年就能琢磨出那么多东西,给他一百年,哪怕是只在K-210星藏头露尾的一百年,他会做到什么程度?
二号还在这里,要是让其它人知道它搞出这么大纰漏,自己之后的评级……
不不,别说评级,事情再严重点,说不定会直接剥夺它的序号,把它发配到垃圾处理站去当一辈子苦工!
稍作想象,六号就打了个哆嗦,绝对不行!
它必须赶在二号发现前把唐究杀死!以绝后患!
可话虽这么说,唐究又不是什么好对付的简单货色,现在又身在芬里尔,一般手段根本动不了他;大动干戈吧,又怕被二号发现。
六号思来想去,都没找到什么好办法,烦躁得不行。
汇报的兽人见状,眼珠一转,主动谄媚地凑了上去:“大人,您是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吗?”
“我要杀了唐究,但不能让别人知道。”六号瞥他一眼,“怎么,你有办法?”
“那家伙现在是芬里尔的座上宾,我一个小小角色,当然没办法动他。”
兽人话锋一转,“不过,您是什么身份?想杀谁,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有的是人选替您动手。”
“哦……?”
他的溜须拍马成功取悦了六号,它懒洋洋地哼出鼻音,“说说看。”
“大人不希望有别人知道,也就是说,不打算动用直属力量,比如执法队。”兽人清清嗓子,“可还有无数像我一样的家伙,费尽心思也想让大人您多看一眼呢。”
闻言,六号微微坐直身体,眼神有了微妙的变化:“你是说——”
“今年的狩猎场,不是要开了吗?”兽人说,“能从中杀出来的,必然是一等一的好手。只要许诺他们自由、给他们活命的希望,他们什么都能干!”
“芬里尔不是打算攻打东养殖场吗?您看,不如这样……一箭双雕……”
六号侧首听着他的话,脸上逐渐露出笑容。
“不错,就按你说的办!”
*
【欢度十一,与民同乐!】
【寒潮来袭,只能孤零零地呆在家里,无法与好友团聚?一日三餐,枯燥无聊,你是否也厌倦了这样重复的生活?】
【准备好摆脱寡淡的调味品,迎接猛料了吗?准备好用竞争、搏斗、厮杀的刺激,点燃你的神经末梢,攫取多巴胺了吗?准备好为你看中的选手下注,度过要么一夜暴富、要么破产跳楼的过山车之旅了吗?】
【一年一度的狩猎赛即将上映!打开投影仪,与家人和星长大人一起,享受这场盛大的表演吧!】
广告在显示屏上不断滚动,播放着往届的精彩瞬间。
鲜血与暴力构成的画面仿佛发生在另一个荒诞时空里,令人惴惴不安,也令人血脉偾张。
愈发沉重的生活压力下,这项“节目”变成了许多人的宣泄口。多年宣传下,兽人真实的生与死只会加强观看者的情绪跌宕。
每年狩猎赛期间,K-210星都会引发一波新的经济狂潮。
麻木的羔羊们不会去思考背后的现实与残忍,被气氛煽动着、裹挟着,乖乖交出一整年的积蓄,做着来年能稍微轻松一点的美梦。
而类似的美梦,也出现在即将参与表演赛的“选手”当中。
“胜利是属于我的!你们全都得死!”
“嘿嘿……出去……我一定能出去……”
“一群老弱病残也敢来狩猎赛?瞧不起谁呢?”
真正的狩猎还未开始,就有兽人忍耐不住,先下手为强。
一时间,空气中惨叫与腥味浮动,惹得人人自危。
所有报名选手根据养殖场的区域等级编号,分别被安排在四个密闭的大型囚笼中。
不比前三者经过筛选,人数稀少,D区囚笼实在关进了太多人。
哪怕原本的场地足够大,也显得有些拥挤。大多数彼此之间还互不认识,进一步加重了内心的孤立无援,以至于相互敌视、一点就着。
原本只是零星几个在争斗,推搡间,冲突如同风吹火烧般席卷了整片囚笼。
很快,就变成了一团混战。
“救命啊!杀人了!”
“别、别杀我!我不参加了!让我回去!放我出去!”
“求求你,我什么都会做的,放过我吧……”
一双手颤巍巍地贴住金属网,朝两旁的卫兵们拼命求救拍打;那些兽人却对同胞的惨状视若无睹,根本没有任何要管的意思。没多久,那双手的主人就被拖走,变成了抽搐的血花。
摄影球兢兢业业地在周围盘旋,将这一幕幕捕捉在镜头下,呈现在家家户户的投影中。
——作为最不被看好,近乎于“炮灰”的一群兽人,D区选手一向没什么支持率。
大部分观众的目光都会落在前三个区域上,尤其是精英云集的A区。
为了压榨出他们的最后一点价值,管理者们默许在开赛前折腾出一些“有趣”的事情来,只要做的不是太出格,基本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强者屠戮,弱者哀嚎。
这副景象,说是地狱也不为过。
噤若寒蝉的一个角落里,一群兽人靠在一起,满面畏惧地盯着这副乱象。
不知怎的,混乱似乎没有朝这边蔓延。
几乎捕捉不到看点的摄像球也不乐意光顾,让附近变成了稍微能喘一口气的安全之地。许多没什么实力的兽人慢慢聚集过来,因每一回的惨叫与叱骂惶恐不安。
这之中,一个白发苍苍的中年男人忧虑地转过头,趁周围嘈杂,小声劝着身旁双手紧攥的白发青年:
“小玄,你冷静……现在还不行。”
青年满脸漠然,冷冷瞧着眼前自相残杀的景象,如同雕塑。
好半晌,他才轻轻吐出一口气,阖上眼眸。
“……我知道。”
像是在说服自己,他哑声道,“救一个和救十个,孰轻孰重我还是能分清的。而且……”说着,青年朝后瞥了一眼,“既然我把他们连哄带骗地拐来了这里,自然要对他们的性命负责。”
剩下的话止于唇间,他神色忽而一顿,朝男人比了个遮掩口鼻的手势。
男人会意地捂住脸:“怎么了?”
“有人放毒。”青年说,“让大家注意点,别吸进去了,我去解决一下。”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白影就像最灵巧的游鱼、最轻盈的微风,精准掠过每一道空隙,最终停在一个于笼侧蜷缩的不起眼蝎族兽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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