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哥哥,Beta永远这么宽容温柔,不像Alpha,我哥七岁那年就想把我从楼上丢下去摔死了。”
“Alpha就是这样,永远要争、要抢、要唯一,你知足吧,我的Omega生母听说我要去鳞爪城,发了一个月的疯,想把我锁起来,还想把我煮了吃掉,这样我就永远不会离开他了。”
“Beta是不是永远无法理解Alpha和Omega的想法?你们不会想要占有、想要控制,不需要和这种无时无刻不冒出的卑劣念头对抗,装模作样地假装成一个体面正直的‘人’——对不对?我们知道,我们这样其实和畜生没有区别……”
“Beta的情绪状态不会受信息素影响呢……真羡慕啊。”
“你们什么都能接受,不会生气,不会拒绝,永远都那么温柔,不论对谁都是一样的安全。”
“Beta的个性都像学长这么稳定吗?”
若即若离的触碰滑过后颈。
是个冷血动物基因的Omega,特有的冰冷光滑让雪白的绒毛不受控炸起,宋汝瓷侧身躲避,向后退了两步,后背撞在高大的立柱上。
抚摸他的蜥蜴Omega微微眯着眼睛,分叉舌信一闪而过,颈下鳞片若隐若现,竖瞳在暗淡光线下稍微扩张又收缩。
这也是个贵族学生,穿着优雅的白礼服,粗大的蜥蜴尾垂在身后,他侧身拿起一杯香槟酒,向宋汝瓷致歉,手指微微摩挲着光滑的杯壁。
“很抱歉,这让你不舒服了吗?”他彬彬有礼地开口,嗓音很低柔,“我只是没法拒绝温暖的东西,您看起来很柔软,又是热的,卷着您睡觉大概会很舒服……”
“好了。”旁边的学生叫住他,“差不多就行了,别吓到他,这是个Beta。”
Omega的这种玩笑话,对Alpha来说或许还无所谓,一辈子规规矩矩生活在规定好的环境中的Beta是会当真的。
说话的学生来到宋汝瓷面前。
系统记得这张脸,也是跟着江砚执去过他们家的学生会成员,叫隗非,Alpha,基因是渡鸦。
渡鸦不属于猛禽,却是种相当骁勇好斗、智力相当高的群体联盟性鸟类,会集结成群骚扰、驱赶鹰雕之类的猛禽,也会毫不畏惧地从猛兽口中夺食。
隗非的家族由三支血脉组成,在军方有相当不弱的势力。
他垂着视线,看向宋汝瓷,偏了下头示意。
“你弟弟在那边,我刚看到他了……跟我来。”
宋汝瓷看了看他的眼睛,稍一迟疑,还是跟上去,才走了几步,就被另一只忽然冒出来的手握住手腕。
有些熟悉的触感,宋汝瓷抬头,迎上面具后的眼睛,狭长,眼尾微微上扬,袖口的气息是混有油墨气息的图书馆味道。
沈讳言。
系统愣住:「他怎么也会来?」
沈讳言不是已经毕业了吗?又不是监察局的员工,怎么也能进这场相对私密的只针对在校生的联谊舞会?
“别信他。”沈讳言俯身,在宋汝瓷耳边轻声说,“跑。”
隗非回身,混合了灰蓝与棕色的瞳孔盯着他,这叫“脏雪”,是亚成年体黑血渡鸦还没有彻底成熟的标志,等到成年,就会蜕变成深邃的纯黑。
纯黑瞳孔、纯黑羽翼,这批渡鸦联盟的成员在军方的势力极为庞大,联系又极为紧密,每个成员都只绝对忠诚于族群,不考虑道德、不考虑善恶喜好,如果真的彻底调动起来,未必不能一手遮天。
……仿佛是无意间被挤掉的漆黑羽毛骤然悬浮,拦住宋汝瓷的退路。
沈讳言的瞳孔也瞬间转为幽灵蟒的裂隙,信息素獠牙扎穿了看不见的羽翼,随即就拖着宋汝瓷的手腕,一头扎进了拥挤不堪的人群。
隗非骤然回身,匆匆追上去。
“你知道你弟弟的秘密吗?”
沈讳言拉着他,快速在人群里挤来挤去,不停用信息素布下迷惑这些难缠渡鸦的陷阱:“他是谢重屿的儿子。”
宋汝瓷的脚步微顿了下。
“很惊讶,是不是?”
沈讳言低头看着他,柔声道了句歉,一手穿过宋汝瓷的腿弯,把人抱起:“当时谢重屿被政敌围攻,自己都进了监狱,情况很危险,跟着他的人死了一大半,他妻子也被人下毒……”
所以就要找些别的办法。
比如找一对放心靠得住的手下,把儿子寄养在他们那里,再领养一个Beta,伪装成一个最普通的家庭。
“他那对‘父母’是假死。”沈讳言说,“当时,谢重屿发现,你就可以把他的儿子照顾得很好。”
当时谢重屿已经出狱,此前布局的暗线也全面启动,党派之争逐步稳定。
而另一边,谢重屿又收养的义子谢灰,手上多出不少资产,相当出风头,也已经将全部的敌对视线都吸引过去。
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不必担心会出大乱子了。
谢重屿想要让自己的儿子承受一定磨炼,又需要一个维持稳定、让谢妄能健康成长的饲养者,作为Beta,宋昙白很完美地完成了这个任务。
“这就是谢妄的秘密。”沈讳言低声说,“你,还有谢灰,都是他们家族的工具。”
“不知道什么原因,谢妄一直拒绝回到他亲生父亲的身边去,也一直拖着不肯二次分化——直到前几天,他为了弄特效药,一个人去了黑市,被那群渡鸦注意到……”
沈讳言停下话头。
他闪身避进一个角落,低头看着怀里的Beta,轻声问:“怎么了?”
“我知道这个真相很残酷、很难接受,所以我也一直在斟酌,要怎么告诉你。”沈讳言空出只手,隔着面具,轻轻抚了抚他的眼尾,“昙白,你——”
他怔了下。
因为单薄柔软的Beta从他怀里逃脱。
沈讳言的瞳孔微微收缩,下意识想要把人禁锢回来,却被膝盖抵在胸口,孱弱的Beta只是一翻身,就从他怀里轻巧地落在地上,半蹲着蜷起身体,单手撑在地上。
雪白兔耳轻轻磨蹭过酒红色的地毯。
宋汝瓷抬起头,红玉似的眼睛并没恢复成平时的黑色,却清澈安静,认真看着他:“那么……沈律师,你呢?”
沈讳言的动作微顿。
他低声问:“什么?”
“你是真的想帮我吗?”
宋汝瓷看着他,自行调整呼吸,压住混乱的生理反应。
“还是对你来说,通过接近我、影响我,来影响谢妄,再去‘劝说’谢重屿和你的党派合作,收益更大……”
沈讳言看着他,神情凝固在脸上,难辨清晰的深邃晦暗透出瞳孔,普通律师的伪善假面也仿佛悄然掉落。
他的确小看了宋昙白这个Beta。
宋昙白远比他想的更聪明、思路更清晰,虽然受雪兔这种娇气又脆弱的基因影响,又被引到这种混乱到极点的环境,却依然能保持着足够清醒的理智。
“……昙白。”沈讳言调整神色,朝他笑了笑,“就算你说的是对的,我们合作不好吗?”
他承认他接近宋昙白是别有用心——开玩笑!在学生时代,谁会特地注意一个平平无奇又没有地位的Beta?可事实证明他错了,在接近对方后,他就察觉到了当初的忽视简直无比傲慢和愚蠢。
在那天早上高峰期的地铁里,摸到这双软绵绵的耳朵,却又被清明锐利仿佛刀子的眼睛毫不畏惧地盯住,他就意识到自己恐怕有了麻烦。
沈讳言出身优越,高等级基因见了无数,从没见过这么吸引他的人,不论Alpha、Beta还是Omega。
这是个迷人到极点的Beta,
恶作剧一样的兔子耳朵没有让他变得羸弱不堪,变成只能被人豢养玩弄的宠物……正相反。
即使身上发生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眼前的Beta依然坚持保守那一点温和稳重的秉性,干净柔和的眼睛固执得像石头,仿佛从来不会任何杂质污染。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才会又那么多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按捺不住,利用这种机会把人骗来,对着这么可口的猎物磨牙霍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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