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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来相照(23)

作者:风为马 时间:2021-08-30 08:31:35 标签:情投意合 HE 轻松

  这不太像退让,可宁瑞臣竟然没觉出不妥。他本想摆出一副严厉的神情,可还是忍不住抿起嘴笑:“我就知道你不是硬心肠的人。”

  覃酉在豆蔻亭大门口蹲着,偶尔来往的几个行人,难免要撇上一眼。

  “看什么看……”他又扫一眼豆蔻亭的大门,“等我将来飞黄腾达了,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他鬼鬼祟祟地嘀咕,全没察觉身后的门开了,一道声音响起,把他吓得一跳。

  “哎,你。”是个很壮实的汉子,覃酉闹过一通,此时便不敢造次了。那壮汉将他打量了一番,有些不耐烦:“你那些书,拿进来吧。”

  “干什么!”覃酉如临大敌。

  “不是要给人参一参?喏——”壮汉把门拉开,元君玉站在影壁簇簇的花丛前,一双眼桃瓣似的把他望着,一言不发。

  “得了,别扭扭捏捏了!”壮汉把覃酉死死抱住的书册一夺,还没等他说几句话,门就重新闩上。

  “等等!”覃酉撞门,“看完了,总得有个回音吧!”

  里面静了一阵,传来随性的打发:“等上个把时辰吧!看完了,要给你写……写评注!”

  评注!覃酉眼睛一亮,吃了定心丸一般,搓搓手掌,腹内饥饿竟然消失无踪。一时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这一声“评注”,搔得他简直百爪挠心,一面着急,一面又想那高墙内里的知音是如何参详他的字字心血,是惊叹,或痛惜才子遇冷?想至妙处,不免痴痴发笑。

  从白天等到黑夜,覃酉浑然不觉,倚坐墙下,梦寐一般。

  酉时灯上,远远地望见秦淮河荡起的波光,覃酉实在按捺不住,贴耳在墙上,细听那里的动静。

  兴许是心诚,还真被他听着了,似乎是个孩子的脚步声,嗒嗒地往这边来,一边走,还一边交托了什么:“这个拿出去,元花匠那里的……”

  覃酉一击掌心,团团转圈,片刻之后,豆蔻亭门打开,还是那个汉子,把书册交给他:“回去吧,都写好了。”

  豆蔻亭前实在太暗,覃酉看不清,腆着脸说:“有没有灯……”

  “没有没有!”那汉子把他一搡,“想看,走远些,借那些店铺的光去!”

  “不借便不借,凶什么……”覃酉囔囔地,拂袖转身,踏上水面架的石桥。他被这样责难,却全没了脾气,喜滋滋地抱着自己的书,一路风行至秦淮河夹岸的商铺边。

  灯火通明的闹市,画舫游船上嬉笑喧阗,覃酉不管不顾地踮起脚,做贼一般,在一户酒家的灯笼下翻起那本书。

  空的?覃酉心头起疑,接连翻了几页,只有他自己奉为佳作的文字,哪有什么评注?

  他鼓起眼,不信邪了,一连翻到末尾,倒真多了几个字。

  在线装的册子末页,用朱笔勾的,是几个颇为潇洒的字。

  覃酉喜得眼花,借着店铺摇曳的灯光,把那几个字看清了,忽然直挺挺立住,一股心火涌进咽喉,屈身“哇”地吐了滩腥臭污血。吐完了,伏在地上半天才起,脊背似乎被折断,站也站不直,凄凄然捂住胸口哀嚎一声,把册子往秦淮河里一扔,当街发疯癫狂而去。

  那册书脱了线,散做千百纸张,飘散河中。

  摇橹的船公经过,见水里飘飘荡荡,星灯下浮动一封墨痕惨淡的白纸,上面宛若龙翔凤翥,乃是一笔好丹青。不免凑近了一瞧,半晌,哈哈笑出了声。

  上面朱文飞动,写的哪里是锦绣文章,分明是“狗屁不通,一文不名”八个绝情大字。

  作者有话说:

  大家好,四月份职称考试,我又要闭关复习了。

第26章

  才下了一场细雨,街上浮着润绿,临着秦淮河,有个不起眼的面摊子,稀疏坐了几个食客。

  当中有个瘦伶伶的食客,一身破烂的襕衫,蓬头垢面,细看时,那两眼的红血丝更为憔悴。

  似乎是个落魄书生,但不大像,因为没有读书人会像一条丧家之犬一般。此人并不在意旁人的眼光,他眼里只有面前一海碗的阳春面。

  大碗面顷刻就空了,覃酉有些腼腆地擦着嘴:“再来一碗,行不行?”

  “好说。”坐他对面的那个人笑了笑,对面摊老板叫着:“再来碗鲜肉馄饨。”

  覃酉面一红,觑着汤锅内浮动的油星,讪讪地摆手:“面、素面就成……”

  对面这人很照顾他的脸面,浑不在意地说:“这哪行,贤弟观之可亲,又是个才子,一碗馄饨罢了,客气什么!”

  说话间,热气腾腾的馄饨端上桌。覃酉约莫有大半年没见过肉了,此时眼冒绿光,又碍着一点读书人的矜持,慢腾腾咽着唾沫:“常兄折煞我了……”

  “哎,将来贤弟必定有一番有大造化,到时我恐怕还要吃你那碗馄饨哩!”常梅子说着,起身去取醋。

  覃酉趁此时机,飞快咽了一勺子馄饨,那汤水才盛上来,将他烫得直眨眼。

  “哎哟哟老弟台,”常梅子给他递甜酒,“慢点儿!”

  覃酉声如蚊蚋:“惭愧、惭愧……”

  常梅子坐定,殷勤地给他扇着风:“我说你,怎么就碰了一鼻子灰了?”

  覃酉面色黯然,舀着碗内浮动的油花:“此事……说来话长了!”

  “我看老弟这情形,是戳中伤心事了?”常梅子安慰他,“我话说得不好,你就权当我是在放屁,千万别放在心上。”

  覃酉此时落魄,巴不得有个人能听一听他的心事,忙放下汤碗,道:“我从家乡一路流离到此,是为了见一个……一个故友。谁知人心易变,昔日知己,如今也一身铜臭!今日我去找他,竟被他百般奚落,我写的文章,也被批成一文不值。”

  “我是个白丁,不懂你们读书人的事,”常梅子殷勤地给他添茶,“事到如今,你也莫太伤心,咱们且走且看,总会柳暗花明。”

  镇日被人所唾弃,覃酉听过这番话,一时心有戚戚,抬袖拭泪:“经此一遭,我就要回杭州老家去了,我这几年,虽说已经是童生,可后面应试竟然屡屡不中……”

  他说自己是童生,隐隐有点卖弄的意思。常梅子笑了笑,好像没听懂,面前摆的阳春面已经干结,却并不动筷:“哦?老弟的家乡在杭州一带,想必这一路到南京,是受了不少罪了。”

  覃酉并未多想,面上露出赧然之色:“其实是受人恩惠,才有了些盘缠,走水路到了南京。”

  “这天底下,还是善人多。”常梅子感慨。

  “也不尽然。”覃酉跟着回忆,充满恶意地揣测起来:“是个做生意的,恐怕也是亏心事干多了……”

  常梅子截住他的话头:“其实,老弟也不必这么着急赶回家。”

  覃酉停下来,困惑地望着他。

  “我这里……”常梅子斟酌着,“有个空缺,是在当官的家里做西席的,老弟若有心,我倒是有门路。”

  常喜端坐在书房内,边上一把白烟袅袅的熏香,金丝帘挂起来,破天荒的没叫漂亮男孩伺候,书案上堆了大大小小的纸张册子,盖了印的,没盖印的,全摞一块。

  外面的人都清清楚楚,督公这是发大火了,砚台里的墨快干掉,硬是没人敢进去添水。过了半晌,常喜把那些案牍一把挥倒,一双眉毛立起来,咬牙切齿:“晦气!”

  这是稀奇事,常喜上任南京内守备,从没动过这么大的气。伺候的人都听说了,有人借着京察和万寿节的机会,向京里检举常喜收受贿赂。消息的来源也没人知道,只是隐约晓得,这本不知天高地厚的折子,恐怕有南京兵部在其中掺和。

  常喜毕竟是常喜,发了一阵火,拧两把眉心,高声对外面叫:“常梅子回来没有?把他叫来!”

  外面的小火者们忙不迭说着是,不一会儿,书房门开了。常梅子手脚很快,唰唰地走到常喜身边,还没开腔,就弯身在边上捡着狼藉的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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