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细微的黑雾从戒指飘出,就等着将那骷髏瓮中捉鳖。
裴阚言抬起手对比了一下,对方手上的戒指与他的一模一样,他嗤笑一声:“以人躯掌控祟气,这酆皇的秘密可真不少。”
慕漓一见那戒指就瞳孔微震,他知道弑戒可吞噬祟气,可不知道里面储存着黑雾啊,黑雾不是恶神之力吗?
裴阚言掌控这种力量是因为夺得了无妄之眼,每一次动用还会消耗寿命。那酆皇呢?他怎么回事?
说话间,庞大的骷髅已经近在咫尺,所有人绝望地跌坐在地上,实力悬殊甚大,连逃脱的勇气也没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传来一声如千年寒冰一般冷冽的低语——
“杀。”
一柄通体雪白的剑刺向从九霄之上降下,刺入了那骷髅的胸口。
“吼!”骷髅痛苦地嘶吼着,惊惧地抬头,便见到了此生最可怕的一幕。
就见在那浩瀚无垠的天地之间,飘渺迷离的云雾之上,出现了一雙漠然无慈悲的眼睛。眼眸高高在上,却浅浅低垂,俯瞰着尘世。
神不可直視,骷髅与那双眼睛对視之际,瞬间湮灭成灰。
天空的裂痕缓缓愈合,巨型之眼渐渐消失,大臣们才敢哆嗦着仰头望去,便只是隐约望见了一个清冷孤傲的背影,那是的超脱尘世万物之外的淡漠。
他们颤抖地指着天空,激动得无法自拔:
“神……是神!”
“是神明庇佑了我酆国。”
国师肩上的鸟雀又口出人言:“神子,黎曦。”
“黎,曦?”酆皇望向神离开之处,口中细细嚼着这两个字。
初见时,也许至高无上的神袛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底下一群小小的人,更没有注意到人群之中屹立着一个人间帝王。
但那位帝王却将那双眼睛深深镌刻在脑海中,只需那惊鸿一督,便再也无法忘怀。
记忆碎片也将病院中的游客也拉了进来,只不过散落在各地。
程曜洲正要将他们聚集起来时,一抬头,便见到了那无比神圣的一幕。这一幕同步在直播间,仅仅是一双眼睛与一个背影。
就让任务者们彻底疯狂:
【啊啊啊啊啊神子大人啊!!!】
【强大而神秘,圣洁而庄严,那就是以一己之力支撑一方天地的神袛!】
【天呐,这……这可是我们第一次见到神子大人的真面目,这副本可以载入史册了!】
这也是裴阚言第一次直面神子,他就这么怔在了原地,眼中是无法自拔的惊艳。
可当他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时,牙齿刺破了舌尖让自己清醒,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一切都是假象!
为了复生要别人献祭,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然而慕漓却扯着他的袖子,一双星星眼闪闪发光,骄傲地追着问:“怎么样怎么样?”
裴阚言只吐出两个字:“难看。”
!!
“呜……”
慕漓一下子就被打击到了,委屈得耳朵都耷拉下来了,玻璃心“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裴阚言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两眼泪汪汪的了,他只是又说了一句:“你最好看。”
诶?
慕漓一个顿住:“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裴阚言轻轻刮了一下他的脸。
“诶嘿嘿。”慕漓表情一下子明媚了,身后的尾巴都快翘到天上了。
司烻却朝男子白了一眼:“见异思迁。”
裴阚言满脸问号:“我见异思迁?”
司烻冷嘲一声:“之前说世人皆蝼蚁,唯他与本神同类,不过才一千年,竟就忘得一干二净。”
裴阚言皱起眉,传说中神子与恶神可是不死不休的关系,最后为了抹杀对方更是与之同归于尽。
他琢磨了一下:“你的意思是恶神……也就是我,喜欢神子?”
“噫,这个想法也太恐怖了吧。”慕漓惊得一个后仰,恶心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司烻却朝厄戮冰冷地瞥了一眼:“喜欢,你也配?”
“你也配?”
这三个字同时在酆皇口中响起。
吓了慕漓一跳。
一转头,就见酆皇杀意弥漫地望向虚空,说了这么一句,可他不可能看得到他们。
裴阚言走上前抬手晃了晃,对方没有任何反应,他也没有在那人视线所落之处发现任何人的气息:“他在跟谁说话?”
司烻却冷笑一声:
“厄戮,你真会明知故问。”
第157章 玩家大号是邪魔?
“明知故问?”
裴阚言皱起眉, 想不明白这话的意思。那人自言自语,跟厄戮有什么关系?
祭祀大典已結束,酆皇離开了太庙, 留下了激动万分的群臣,他们不停地谈论着, 臉上完全没有之前的惊慌, 反而是容光满面。
所有人心照不宣, 今日之后,神明降临于酆国之事,将傳至天下!
*
这一段记忆結束, 画面流转,他们来到了一个灯火通明的宫殿。
此时正值深夜,宫中之人大多已经睡下。但只见酆皇还伏着案,借着烛火批改奏折。
奏折大多是关于祭祖之时的神迹, 都认为此时定是酆国大兴之际, 需修建神庙以供奉神明……他准了一本接着一本,却始终不见困意。
慕漓趴在窗户上看星星,估算时间:“现在应该凌晨两点了吧,他不用睡覺嗎?”
他们等了许久, 到了三点, 酆皇终于批完奏折, 站起身来。
要睡了嗎?
结果他拿过旁邊的兵书看了起来,一直到天空微微发白。一看时辰到了,就揉了揉肩膀, 让宫人们准备洗漱,再用了膳食,就去上了早朝。
上完早朝找大臣们议事, 一轮又一轮的大臣进出书房,一天不知不覺过去了。連个散步的时间都没有,又到夜晚,又开始批奏折,重复前一天的生活。
慕漓看得目瞪口呆,他指着那人道:“这还是人嗎?他真的不用睡觉啊!”
裴阚言皱起眉:“的确有史书提到过酆皇痴迷政务,在他在位之时是酆朝最鼎盛的时期。不过现在的问题是,难道会一直重复这一段记忆吗?”
可就在这时,夜深寂静之际,毫无征兆的,酆皇手中的奏折“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一手捂着头,视线又看向虚空,臉上的表情痛苦极了:“闭嘴!”
门外的侍卫们听到动静立刻拔出了刀,闯入书房的大门。
但殿内静悄悄的,除了王上什么人也没有。
酆皇打翻了烛火,从喉咙中吼出了两个字:“闭,嘴!”
侍卫们不敢多言,一人上前扶起了烛灯,便都退下了。
裴阚言看着这一幕冷哼一声:“帝王果然喜怒无常。”
慕漓却摇了摇头:“我觉得他的痛苦不是假的,好像真的有人在他耳邊说话。”
裴阚言抿了抿唇,释放黑雾扩散至宫殿各个角落。
他们这回听到了,宫殿中有一个阴鸷狠戾的声音,在他耳邊不停地重复着:
“我要他,我要他,我要他!!”
而掉落在地的奏折之中,正好写着神子行至北方,所到之處妖邪尽散,而神庙将由明日开始动工。
慕漓看向司烻,想寻求一个答案:“谁在说话?”
司烻却看向厄戮:“你不如问他。”
“所以这个声音是惡神……我?”裴阚言一顿,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么一来就解释得通了,王戒上的黑雾是从惡神處得来的,在很久之前,两者就已有所接触。
恶神想控制一个帝王吗?那酆皇呢?他在打什么主意?
那个声音响了一晚上,酆皇批不了奏折了,就这么在书房坐了一夜,烛火映照着他那肃穆的臉,使得他周身的气息更凛冽了。
直到清晨第一缕光照在大地上,他又动身去上早朝。见王座上的那位面色暗沉,大臣们这朝上得那叫一个如履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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