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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鲨(4)

作者:周不耽 时间:2025-05-11 11:23:00 标签:救赎 互攻 HE

  阿奎那沉默不语。赫尔珀说:“他不是个讨人喜欢的年轻人。但是他身上确实有种东西引动了我的恻隐之心。阿奎那,你见过他,和我谈谈你对他的感觉,好吗?”

  “我们一共也没有说过几句话。赫尔珀,你知道我的习惯。我需要了解我的当事人,我需要了解他看待外界的视角和他行事的模式,我才能真正为他辩护。可是海戈·夏克完全拒绝和我沟通。我苦口婆心地劝说,他爱答不理;我指着他的鼻子一通奚落,他也全然无动于衷。他太冷静了。这样一个人,和档案所勾画出的毛躁小子对不上号……你是对的。从专业的角度,我不太能解释他为何犯下那样充满狂暴气息的罪行……但是,谁知道呢,不是也有说法,‘不叫的狗咬人最狠’。也许,事实上,海戈·夏克就是这起凶案的凶手,而我呢,也确实是缺乏识人之明。”

  赫尔珀说:“或许你应该珍视自己的直觉。阿奎那,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些什么。即便不为当事人,起码让自己好受些,不要留下任何遗憾。”

  结束了和赫尔珀的通话。阿奎那把清洁用具往客房一扔。犹豫了半晌,他从书柜里取出许久未曾打开的黑胶唱片,放在留声机上开了起来。

  阿奎那重新坐回桌前,点燃了一支烟,再次打开已看过无数次的海戈的案卷。淡淡的黑藻香气绽放在舌尖,配合着鲸类歌唱家悠扬浩渺、婉转悱恻的咏叹,稍稍缓和了连日来身体不适引发的烦躁感。

  他一手挟着烟,来来回回地翻着卷宗,在那份薄得可怜的尸检报告上停了下来。

  这份报告页数很少,用词和描述都充满了虚弱、迟疑和模棱两可:或许因为一个疲惫懒散的法医的官僚做派,或许因为某个隐隐约约、深藏不露的疑点。假如是一个初出茅庐、经验尚浅的年轻律师,很容易就会把它轻易放过——但是也有可能,这什么也不是,只是不可理喻的现实里不可理喻的一环。即使他又一次用尽全力扑过去紧紧揪着它不放,拽出的也只有一团污浊的空气而已。

  阿奎那无声叹了口气,驱散了心头泛起的不快的情绪。他在烟灰缸里碾灭香烟,决定明日一早去警察局一趟。

  州立警察局位于狩猎者丘的西南面。

  阿奎那在一公里以外就闻得到那股哺乳兽类特有的骚膻味。当一群兽族(哺乳科的另一种称呼)聚集在方寸之地,那股反复发酵的臭烘烘的气味,简直比腐烂了一个礼拜的鲱鱼罐头还可怕。

  除去一两个多年知交,对于这种又吵又臭、热衷于用尿液四处标记地盘的种群,阿奎那并没有太多好感。但是作为司法从业人员,他不得不经常和他们打交道。就像大众所熟知的那样,警察局里基本都是哺乳类的犬科。

  阿奎那在露天停车场停好车,横穿马路走进警察局。岗亭守卫的布莱德老早就看见了他。他是极少数阿奎那不讨厌的犬科。

  这是个在“大迁徙”中立下汗马功劳的退役老兵。因为参与了一次反对“大迁徙”事后安置措施的游行而被褫夺了所有退休金和抚恤金。因为这段经历和右胸膛里执行任务所留下的弹片,他被列入观察名单,很长一段时间找不到工作,最后是靠老战友的担保才在警局找了这份接待访客的差使。

  虽然如此,他那张沟壑纵横的脸上从来看不到一点消沉或怨恨,总是一丝不苟地履行自己的职责。他对阿奎那的招呼熟视无睹,只是公事公办地从窗口递出了来客登记表,在阿奎那低头书写的时候,盯着他红色的发顶,不动声色地说:“好久不见,阿奎那。”

  “好久不见,布莱德。桑琪今天有在局里吗?”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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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最近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你呢?我听说你从律所辞职,去州立大学念了博士,这是真的吗?”

  “一半一半吧。律所没辞掉,博士也没毕业。我恐怕还没想好接下来该选哪条路。怎么样,布莱德,你有什么好建议吗?”

  布莱德平视前方:“算了吧,阿奎那。我连午餐到底选鸡胸肉还是牛里脊都没想好。”

  他转动淡褐色的眼睛,在阿奎那脸上轻描淡写地掠了一下,不带多少感情地说:“不管怎样,很高兴再见到你。”

  阿奎那笑了笑,把登记单递还给布莱德。

  他绕过办公大楼,径直走向法医检验室。

  和光鲜热闹的办公大厅相比,这栋矮房显得阴冷黯淡,散发着一股很久没有打理的生鲜冷柜里的气息——第一次听到这个比喻的时候,桑琪笑得赫赫作响,说有机会一定要请阿奎那参观一下她真正的家用保鲜冷冻室。

  当阿奎那走进法医办公室的时候,正看到桑琪向后仰靠在办公座椅上打盹,鼻梁上晃悠悠地支着一把柳叶刀,那股懒散劲儿简直比解剖台上的尸体还要松弛。

  她听到脚步声,眯着眼看着阿奎那从门前走进来,鼻子里拱出一声含糊不清的鼻音权作招呼。

  “阿奎那,阿奎那——”她拖着长调慢吞吞地说,“什么潮把你送来了?”

  “我来看看老朋友。”

  “得了吧,看老朋友怎么不带瓶酒来?在酒馆遇见你我喜闻乐见。在这间办公室?想想也不会有什么好事。”

  “别这么说,我们在小酒馆里共渡的亲密时光还少了?偶尔我们也应该清醒友好地说说场面话,不必总是喝着苦艾酒,神情恍惚地互倒苦水。”

  桑琪哈哈大笑,接住鼻子上滑下来的小刀,插回制服鼓鼓囊囊的前襟口袋。

  “好吧,那你可得抓紧时间,我说场面话的时间很有限——你是为某个案子来的吗?这么看来,你已经重操旧业了?”

  “帮一个朋友的忙而已。上周五你接手了茴香街一起案子,你还有印象吧?”

  桑琪的眼睛闪了一下。“果然。你走进来的时候,我就有预感你会是为它而来。”

 

 

第4章

  年轻的女法医伸出一个指头支着额角,慢吞吞地回忆道:“案发现场很惨烈,一共有三具尸体,两个被干净利落扼死的小混混,作奸犯科的老手,死不足惜;可怜的女主角衣不蔽体,浑身都是被利齿撕裂的伤口,脖子差点被咬断,只靠一层薄薄的肌腱和皮肤勉强连在一起。说起这个—— ”

  她露出古怪的笑意,“你知道鲨鱼交配的习惯吗?”

  那股促狭的笑容意味着什么,阿奎那心知肚明。他刚想说些什么,一阵突如其来的热度猝然涌了上来,全身血液仿佛径直冲上头颅,眼前天旋地转。他一把抓住身旁的椅背,才站稳了脚跟。

  桑琪也看出了他的异常,下意识坐直了身子:“怎么了?你看上去不太好——”

  她仔细端详着他。他显然很不舒服,紧闭双眼,一手摘下银眼镜,一手使劲捏着鼻根,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那症状很难形容,像是忽然害了高热,白皙的双颊泛起红潮,原本冷淡锐利的气质被冲散了,周身散发出一股隐约的、暧昧的热度,一头鲜丽的红发愈发像是被火焰所染,耀出一阵璀璨夺目的光泽。

  这景色着实令人不安。桑琪喉头发痒,清咳一声,迟疑着说:“阿奎那,你刚刚进来的时候我就想说……你的气色是不是……有点太好了?”

  她眼神闪烁,犹豫不决,“你这两天该不会是……”

  阿奎那从口袋里取出药瓶,倒出药片一口吞下。

  “老毛病了,”他疲倦又厌烦地按着眉心,“每年夏末的过敏症,一旦气候湿度不适宜就要发作。”

  水族孱弱多病的体质,桑琪也有所听闻。大部分水族对外界温度环境都有相当苛刻的要求,为此不得不聚居在特定领域生活。像阿奎那这样执意奔波在外的水族少之又少。某种程度上,她也理解为什么每次阿奎那来警局来找她的时候心情都不太好。她能想象,当他横穿过挤满了雄性肉食类哺乳科聚集的办公大厅的时候,一路上不知道要收获多少垂涎三尺的眼光——不管出于食欲还是其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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