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明叙觉得他好笑:“你是律师你问我?”
“这题得问交警,我也没遇到过。”周言把杯底里的酒喝光了,觉得身上有点痒,于是抓了抓耳朵,又挠挠脖子,最后把楼明叙给他的外套脱了。
“不舒服吗?”楼明叙凑近,看到周言的皮肤因为升温泛起了不寻常的潮红,“你是不是酒精过敏啊?”
周言说:“不知道,我以前喝啤酒也会这样,但反应不会来得这么快。”
“废话,这度数比啤酒高多了。”
周言重重地呼出一口气:“不过没事儿,过会儿自己就消下去了。”
楼明叙临时起意道:“要不然你今晚直接住我这儿吧,我床给你睡,我打地铺,你这迷迷糊糊的回去我也不是很放心。”
周言没回应,也没拒绝,整个人如流体的猫咪,陷进懒人沙发里,一点点往下滑,直到一个大概他自己觉得舒适的角度终于停了下来,抬头往天上看。
“我都好久没注意过月亮了,它今天怎么这么漂亮。”
很快就是农历十五了,今晚的月亮是接近满月的状态,没有云雾遮挡,它的轮廓格外清晰,仔细观察,甚至能看到它表面深深浅浅的沟壑。
“今天天气比较好。”
周言两只手到处摸索,找手机拍照,还是楼明叙先看到,给他递了过去。
在这个空气甜香的夜晚,周言对焦着高悬的圆月,而楼明叙则觉得周言的眼睛似乎比今晚的月亮更明亮一些。
第8章
俩人开了两瓶白葡萄酒,大部分都是楼明叙喝掉了,他的身体除了感觉有点热之外,没什么异常,而周言玩了会儿手机便缩在沙发里面打瞌睡。
楼明叙起身收拾满桌狼藉,小声对周言说:“你在这儿待会儿,我下去丢个垃圾,马上回来。”
周言半眯着眼,哼唧了一声,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楼明叙飞快下楼扔了垃圾,想到周言一会儿醒来可能想要洗澡,家里没有小尺寸的内裤和牙刷,又祭出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了趟超市。
等他回到阳台上时,周言已经完全睡过去了,他的脑袋歪着,维持着一个看起来不太舒服但又毫无防备的睡觉姿势,有点像冬日里袒露肚皮晒太阳的猫咪。
楼明叙觉得可爱,没忍住上手揉了一把周言的头发。
和自己的头发是完全不一样的手感,周言的发质柔软顺滑,后脑勺下边儿的头发被推得很短,摸着有点像新长出来的胡茬。
周言睡得很熟,以至于被人当猫一样玩弄也没有反应。
楼明叙进屋,利落地把床铺收拾干净,又回到阳台,把桌子收起来。
“你今晚就打算睡这边了?”楼明叙戳戳周言的腮帮,又蹂躏小猫那样捏了捏。
周言大概睡迷糊了,把他的手指当蚊子,扇了一巴掌,转过头继续睡。
楼明叙无奈叹了口气,弯下腰,胳膊分别兜住周言的后背和双膝,将人横抱起来。
都说喝醉酒的人就像尸体一样笨重,但楼明叙觉得周言也没有那么难抱。
楼明叙一条腿勾起地上的被子,用力往外一掀,将人放上床。他这辈子没伺候过人,完全是无师自通地为周言考虑,一会儿担心他太热,于是窗户留了道缝透气,为周言解了衬衣最上面两颗扣;一会儿又担心周言半夜醒来会不会口渴,准备好了凉白开放在床边的柜子上;房间里的灯也不敢开着,担心打扰到周言睡觉,只留一盏床头的小夜灯。
楼明叙轻手轻脚下楼冲了澡,洗了头,吹干了才上来,看到周言睡得十分香甜,呼吸声很沉。
楼明叙翻出一床被褥铺在地上,刚躺下去,就听见周言叽里咕噜说了句什么,楼明叙立刻竖起来,问:“怎么了?”
结果周言并没有回复他,而是闭着眼,伸出手,小声道:“我都快记不得你的样子了……”
楼明叙这才反应过来,周言在说梦话呢。
第一次遇到这情况,楼明叙好奇地贴过去,想再听清楚一些,没想到周言的胳膊伸过来,一把圈住他的手臂,紧紧地抱在怀里。
“能别走吗?”
楼明叙没忍住,很小声地嘟哝了句:“跟谁讲话呢?”
心想:这家伙该不会梦到初恋情人了吧?
“我真的很想你们……”
还俩?
楼明叙纳闷地皱了下眉,摸了摸周言垂下来的刘海,安抚道:“行,我不走,你继续睡吧。”
阁楼的窗户就在床的正上方,清早的阳光像薄雾笼罩下来,那道明暗分割线随着时间推移,逐渐清晰,光芒也变得刺眼。
周言就是被一束光叫醒的,睁眼看到陌生的环境,恍惚了两秒,以为自己在做梦,等反应过来在谁家里之后,猛地从床上竖起来。
紧接着就如偶像剧女主一般,掀开被子瞅了眼自己的下身,这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看到衣衫完好地穿在身上,松了口大气,起码自己昨晚上没有失态吐一身。
他努力回想些什么,脑袋却好像自动删减了昨晚的记忆一样,任凭他怎么努力,都只能捕捉到片段式的场景。
比如他和楼明叙一起吃蛋糕,许愿;
他和楼明叙猜拳,输了的话楼明叙要喊他哥哥,但楼明叙一次都没有输;
他被楼明叙从沙发上抱起来的时候睁开了眼,楼明叙用很低柔的声音说:“没事,你睡吧,有事明天再说。”
他躺在床上觉得口渴,楼明叙给他喝了甜甜的水,至于那是什么饮料,周言不记得了。
这些画面无法串联,更别说更细节的东西了,他完全共情到了江晟在看守所回答他问题时的崩溃。
原来人喝多了断片是这样的。
脑袋像连续熬了两个通宵,昏昏沉沉,四肢也格外笨重,周言低头嗅了嗅自己的衣服,又嗅嗅被自己睡过的枕头和被子。
还好,没有被酒气浸染,但还是很不好意思,自己竟然就这么睡在一个才共事几天的同事家里了,这放在清醒时,是绝不可能发生的。
自打初中毕业之后,他就没在别人家里面睡过了。
酒精真是太可怕了。
“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楼明叙穿着睡衣从楼梯上来,头发是打理过的,脸也洗干净了,整个人清清爽爽,笑容像外面的阳光一样明媚。
“你这儿怎么没窗帘?”周言揉着眼睛说,“太晒了。”
楼明叙把窗户缝拉上了说:“原来那个帘子实在太丑了被我拆了,新的还没有买,这不是得等发工资吗?”
周言起床,找到自己的手机,说:“那我先走了。”
“啊?这么着急吗?”楼明叙惊叹于这人的冷淡,怎么睡一觉他俩的关系又从好兄弟变成了普通同事似的,“要不要先洗漱一下,吃点东西?”
周言看到椅子上叠好的衣服裤子和没有开封过的一次性内裤,问:“给我准备的?”
“嗯……”楼明叙站在床尾处,双手交握垂在身前,反倒像个局促的客人,“昨晚下楼丢垃圾顺便买的,我以为你醒来之后会想要冲个澡来着。”
周言没有辜负他这番好意,冲澡让自己的头脑和身体一起清醒过来,换上楼明叙为他准备的,略微宽大的衣服和裤子,将腰带收紧。
昨晚睡前喝太多,导致眼圈有点浮肿,看起来特别没精神,周言用浸过凉水的毛巾敷了会儿眼睛,吹干头发。
再上楼时,楼明叙正在尝试用锋利的水果刀将面包切成片,做烟熏三明治。
他的刀功稀烂,西红柿躺在那儿,仿佛一块块厚切牛排,黄瓜片也被切成了不均匀的小圆片,和西红柿流下来的汁水混在一起,说实话有点恶心,像小孩儿过家家呢。
周言一抬眼,却发现楼明叙的小表情格外认真,他从一堆胖瘦不匀的原材料里,精挑细选出最合适的几片塞进面包里,调整培根和鸡蛋的角度,最后用保鲜膜卷好,斜对角对半切开,问周言要不要吃。
“我不饿”三个字在嘴边滚了一圈,又因楼明叙说他一大早下楼去买的,西红柿绝对新鲜而咽了回去。
上一篇:壮汉老实受被豪门大佬独宠了
下一篇:和失忆竹马先谈后爱了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