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样你自己就很危险了。”楼明叙的脑海里顿时浮现许多悬疑片的惊悚镜头,“你可能会被人杀了嵌进墙体里,被丢进绞肉机里绞成肉泥喂狗,还有可能被绑块大石头丢海里!”
周言倒不觉得以谭德的性格会使用那么极端的手段,毕竟他处在一个布满监控的地方,大变活人可不容易。
也许谭德会像以前一样,先试图用钱摆平。
总之,一切都是未知的,他只能见机行事,看看能不能给这巨大的黑幕撕开一道口子。
“跟你说话呢,怎么不吱声了。”楼明叙停下脚步,用手指点了点周言的脑袋,“你有没有想过,你出了事的话,我怎么办?”
周言:“你帮我报警。”
楼明叙快被他气死,直接宣布:“从现在开始我会寸步不离地盯着你,遇到事也是我跟你一起抗。”
周言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楼明叙立即捂住:“别说不行,就算你把家门密码改了我也会去的,我搬个床铺睡你家门口。”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神情也是罕见的严肃,像个一点就燃的炮筒。
周言以前也知道自己被楼明叙重视着,但这种重视是小打小闹的,只关乎情爱的重视,就像小孩儿对喜欢的玩具充满占有欲,不喜欢被别人触碰,但眼下,这种重视上升到了更高的维度。
周言从未想过,除了自己的家人,竟还有人会像珍视自己一样珍视他。
他的心口被一股汹涌的暖流冲击到了,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他低着头,跟在楼明叙身后,走了很久的路。
他想说,其实你没必要这样为我牺牲,你只要帮我报个警就好了,我依然很感激你;不用为了证明你爱我就为我做这些,你不该被卷进来。
不过话到嘴边,还是变成了:“谢谢你。”
楼明叙板着脸与他对视,周言听到楼明叙深深地提了口气,以为他要说些埋怨的话,比如“谁让你都不和我商量”又或者“没办法,谁让我摊上了你这样的男朋友呢”。
但是都没有。
楼明叙很快就接受了一切,并且很温柔地捏了捏周言的肩膀,说:“我不是说过吗,我会照顾你的。”
周言本身并不是多么胆大的人,之前误以为吴卓出狱就把他吓得心脏很痛,但这次却很奇怪,明明头顶上悬了把达摩克利斯之剑,他却感受不到恐惧。
他思来想去,可归结为两点原因,一是有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二是有了寸步不离的伙伴。
楼明叙过去那些贴满墙壁的奖状,还有他维持得很好的体格,让周言感到十分安全。
就这么等了两周,并没有任何异常,周言怀疑这只老狐狸看穿了他的心思,不准备行动了,不过楼明叙还是坚持住在周言家里。
“你没发现咱们住在一起后,拍视频剪视频的效率显著提高了吗?想到什么就可以拍,不用等了。”晚上,楼明叙一边刷碗一边想点子,“一会儿我们回卧室整理一下,我变个魔术给你看,如果成功的话,就发视频怎么样?”
周言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冷酷道:“我今天不想跟你做了。”
“什么啊,跟你聊工作呢,你扯到哪里去了,我又没有说要做那个……”楼明叙把碗放进沥水篮,甩了甩手,从厨房走出来,“我今天刚学会了一个新魔术,很有意思的,我白天就想变给你看了,但晚上效果会更好一点,而且我就想给你收拾收拾屋子,换个香喷喷的四件套,你睡着也会更舒服一些。你看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真是思想龌龊。”
思想龌龊的人没接茬,从餐桌上拿了个苹果,啃了口,起身往主卧走去。
楼明叙见状,急急忙忙抱起新晒好的四件套追上去:“为什么不做啊?那我今晚还能继续睡你的床吗?……喂,你说话啊。”
第48章
谭德那边迟迟没动静,周言认为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下去,得想办法做点什么。
上回在公益协会,周言趁所有人专心开会的时候,以上洗手间为由出去了一趟,其实是去谭德车子的底盘贴了个迷你追踪器,手机软件跟踪记录了谭德这些天的行踪。
不过在上周四,汽车开去了一次汽车养护店,追踪器就不再更新记录了,也许是洗车时候被冲走了,又也许是被发现了。
不过都无所谓,追踪器上面没有指纹,协会洗手间到停车场的那片区域也没监控,谭德就算猜到是他,也赖不上他。
周言在楼明叙的陪同下,摸排了几个谭德频繁出入的地点,没见到谭德,倒是在一栋别墅附近的鲜花店门口偶然看见了谭德的年轻助理。
楼明叙记得她的名字,叫范俪。
周言他们蹲点在对面的咖啡厅,看见范俪手捧一束鲜花上了停在路边的粉色超跑。
周言紧急拦了辆计程车,一路跟着范俪来到一片新修的豪华墓园,这里的死者拥有的居住面积比周言家客厅还要更宽阔些。
范俪把花放在墓碑前,停留了十来分钟便匆匆离开,周言让楼明叙继续跟着,自己上前一探究竟。
范俪祭拜的人名叫谭一鸣,照片看起来非常年轻,也就二十左右的样子,周言不禁联想到楼明叙上回提到的那通电话,莫非这人是谭德的儿子?
其实仔细看,照片上的人和谭德是有几分相似的,尤其是眉眼的部分。
谭一鸣的墓碑崭新,围绕在墓碑四周的鲜花也几乎都是新的,繁茂得像一片花海。
过了一刻钟左右,周言接到楼明叙电话,说范俪的车速太快,还闯了个红灯,他跟丢了。
“算了,那先回家吧。”周言说。
墓园离家远,到家已经很晚了,楼明叙回来的时候给周言带了份烤冷面。
“还热乎呢,趁热吃。”
周言把在墓园里拍到的谭一鸣的照片递给楼明叙看。
“你觉得他像谭德吗?”
楼明叙放大相片仔细端详:“像啊,这嘴,这眼睛,还有脸型也有点,不会真是他儿子死了吧?我那天在电话里还听到凶手什么的,会不会是蓄意报复之类的?”
“不清楚。”
楼明叙在周言面前口无遮拦:“要真是他儿子,死了也活该!”
“不过,要是凶杀案的话,怎么连点风声都没有。”周言因工作加入的微信群很多,里面有各行各业的从业人员分享八卦,大到自然灾害,小到哪里的饭馆吃出了一只苍蝇,市长的儿子被人杀了,这么大的事情,公安那边不能一点消息都不走露吧?
“搞不好是什么丑闻,所以被压下来了。”楼明叙浑不在意地说着,提醒周言先把夜宵吃了。
又过了一阵,周言接到一通陌生电话。
他正上着班,习惯性地报上律所名字,电话那端的声音安静了数秒,周言还以为是遇到诈骗电话了,正准备挂断,对方才问了句:“周言律师在吗?”
听声音是个年纪尚轻的小姑娘,可能还在读书,因为她讲话缺乏成年人的利落干脆。
周言说:“我就是,想咨询什么呢?”他用上了较为温和柔软的语气。
大概是很少听到他这样接电话,楼明叙还回了头。
“我是顾清雅,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
周言一怔,眼前闪过一张稚嫩又充满歉意的脸,记忆打开了一道门,他被带到了四年前,那段悲痛欲绝的时间里。
当时周言的父母遭遇车祸,肇事司机被带到警局接受讯问,周言赶到警局,先看到的是司机的女儿和妻子。
大人拉着小孩儿,“唰”一下跪倒在周言面前,在接警大厅外面的水泥地上连磕好几个响头,嘴里絮絮叨叨念着“对不起”。
周言觉得她们在卖惨,没理会,旁边的警察看不过去,将人拉起来,司机女儿的脑袋已经磕破皮了。
她眼神胆怯地望向周言,替父亲向周言道歉,语气和现在也没多大区别。
尽管知道这起交通事故和顾清雅本人并无任何关系,她父亲也只是谭德手下的一枚棋子,但顾清雅肯定是受益者,周言对她也是有所成见,声音一下冷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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