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睿智、成熟,又十分温柔……”周言实在列举不完詹石宇身上的优点,因为詹石宇本身就是个非常优秀的人,“但我跟他相处的时候,时常会觉得他在向下兼容我,专聊我比较感兴趣的话题。”
周言提到的这些个关键词,都是楼明叙目前所欠缺的,除了在面对周言时,楼明叙勉强能算得上温柔以待。
周言的微信又收到客户发来的新消息,感情的话题很快被工作代替,他再也没听到楼明叙提起过詹石宇。
往后的一段时间,周言发现楼明叙身上发生了些诡异的变化。
首先是很爱喝碳酸饮料的人忽然说为了健康,打算戒掉了,改喝茶叶。买的是物美价廉的立顿茶包,泡茶的时候会顺便帮周言也泡一杯。
楼明叙平时很爱往身上喷香水,每次都换不一样的,把自己捣鼓得像香妃,后来他身上的味道变得很固定,是一款偏成熟精英的男香。
以前周言要楼明叙跑腿之前,必须发一点小费或者请楼明叙喝杯饮料,但现在不用了,楼明叙主动到让周言感到害怕。
当周言想要更换办公室里面的桶装水时,被楼明叙听见动静,对方一个箭步冲到休息室,夺过他手里面的水桶说:“以后这种事交给我就行了啊。”
周言终于忍不住问:“你最近受什么刺激了?这么照顾我。”
楼明叙懂事地说:“那不然要我这个实习生干吗的?”
周言哑然失笑:“不用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职场霸凌了。”
最匪夷所思的是,某一天,楼明叙竟然剪掉了他那一头引以为傲的,每天都要在落地镜前欣赏一下的卷发狼尾。
处理后的头发没有原先那么卷了,不长不短地支棱着,向两侧抓出十分抢眼的,漂亮的造型,神奇的是,这张每天都看到的脸,因发型的变化,竟产生了截然不同的气质。
楼明叙走到工位坐下,周言就闻到他头上淡淡的香味,后脑勺失去了卷发的遮盖,依旧圆润饱满,有种兼具成熟和乖巧的感觉。
周言被楼明叙这新造型惊艳了一下,随即又很嘴欠地问:“你怎么把头发卖了?”
“你才卖……”楼明叙下意识地反驳,忽然想到现在自己是个成熟的大人了,改口说,“那你觉得我这新造型怎么样?”
“还不错,但少了点你的个人特色。”周言说,“你知道吗,我上回吃饭碰上曹法官和书记员了,老曹问我,‘那个长头发的艺术家怎么没跟你一起’。”
楼明叙的重点很歪:“对啊,你吃饭怎么没跟我一起?”
小咪在门口吃饱喝足,走进屋里,径直蹦到周言的办公桌上,它先是用肥胖身体和尾巴蹭了蹭周言的下巴,随后就键盘一躺,肚皮朝天,一副求抚摸的姿态。
楼明叙以前都嫌小咪太丑,连碰都懒得碰一下,最多用笔戳下小咪屁股,今天也不知道怎么,性情竟然大变,破天荒地摸摸小咪的脑袋,又挠挠它下巴,连小咪自己都震惊了,呆滞地看他。
小咪虽警惕,倒也没有拒绝他的抚摸。
再后来,小咪被摸爽了,舒服地眯起眼,肚皮往楼明叙那边一翻,发出了呼噜呼噜的声音。
楼明叙一边摸,一边把耳朵凑到小咪肚子旁边仔细听声音,然后一脸惊慌地对周言说:“你过来听,它喉咙里是不是卡痰了,怎么这动静?”
“……”周言无语到发笑,“你不知道吗,猫咪发出呼噜声是示好的意思,表示它很喜欢你。”
“啊?这样啊……这声听着怪吓人的呢。”
周言心疼小咪:“真是抛媚眼给瞎子看。”
楼明叙很轻地叹了口气,冲落地镜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新造型,把其中几根不听话头发的捏了捏,视线扫向镜子里的周言,意味深长地说:“我也时常有这种感觉。”
第22章
楼明叙曾经的狼尾辨识度非常高,整条街上的商铺老板几乎都认得他,自楼明叙换造型后,每天都有人盯着他的新发现观察一番,随后得出“比之前更精神”“更帅气”“现在比较像律师了”之类的中肯评价。
但这么多人给出的正面评价都没有令楼明叙感到满足,他两次询问周言,自己现在的发型好看还是之前好看,周言顾左右言他,愣是不回答。
楼明叙以为周言更喜欢他之前的造型,不好意思回答,实际上周言觉得两者各有特色,顶着绝佳的五官和身材,就算剃光头应该也不赖的。
这种近乎于谄媚的话周言实在说不出口,所以选择避而不谈。
月末,徐洛生小朋友又来律所找周言,把正在工作的周言吓得愣住。
“你怎么一个人跑过来了?你妈呢?”
徐洛生解释说,自己和妈妈打电话的时候,听妈妈说抚养费争议案将在周五开庭,所以特意向学校请了个假,坐公交赶来的。
“我可以旁听吗?”徐洛生又用那可怜兮兮的眼神望着周言,“我保证不乱说话,我就想陪着我妈妈。”
周言不知如何是好。
徐美芳生病动手术一事,周言一直帮她瞒着儿子,但这次上庭,势必会向法官提到她的病情和高额治疗费用来争取抚养费,孩子在场就瞒不住了。
周言理了理思绪,说:“这案子是调解庭,不是像电视里那样公开的审理,等调解完了我会立刻告诉你结果的,行吗?”
没想到徐洛生这小子一点都不好忽悠,竟然很笃定地说:“我看过纪录片,也知道调解庭啊,家属都可以一起参加的,你要是不让我去的话,我就去向法官书记员他们申请了,反正就在对面嘛,很近。”
周言还想找别的理由,徐洛生又说:“我知道我妈有事儿瞒着我,是不是她身体状况很不好?”
孩子往往是很敏感的,有时候家长以为能够瞒天过海,实际适得其反,徐洛生说他这段时间根本没有心思好好上课,总担心哪天妈妈忽然就没了。
“不会的,你妈最近身体挺好的。”周言安慰道,“一会儿就能见到妈妈了。”
没办法,周言只好和徐美芳报备了一下,说会带着徐洛生一起去法院。
徐美芳回复说:【也好,让他爹看看他的亲儿子,说不定就愿意给钱了。】
徐洛生很懂事,知道自己上庭有可能接受法官的提问,所以事先问周言自己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周言告诉他,说实话就行了,适当的时候卖个惨。
周言带着一帮人进入法庭时,苏清和他的代理律师已经到了。
徐洛生和父亲长得很像。
不是某个地方像,而是完全不用做亲子鉴定的相似,苏清似乎也震惊于这一点,目光追随着徐洛生看了好一会儿。
据徐美芳说,父子俩大概有七八年没有见过面了,小时候徐洛生脸肉嘟嘟的,所有人都说像妈妈多点,结果长开之后,五官都一比一复刻了苏清的,这让她又爱又恨。
调解庭的桌椅是面对面摆放的,中间隔着很宽的过道,像象棋中间的那条楚河。
法官开庭后,周言这边先提出了女方的主要诉求,要求男方承担孩子这十八年来的抚养费。
苏清每月工资并不固定,抚养费是周言提前根据苏清的年收入推算出来的,总共是五十四万,加上徐美芳这边已经丧失劳动能力,抚养费打算再增加二十万。
当然这只是诉求,周言知道这笔金额是几乎不可能被认可的,不过上法庭打经济纠纷案就跟上服装店买衣服差不多,一方先开个价,另一方砍砍价,最后法官给出个让双方都满意的价码。
如果一开始报价太低,后面就没有调解的空间了。
苏清一听这要求,脸色立刻就变了,直言说不可能,他旁边的代理律师也“嗤”地冷笑一声,仿佛在笑徐美芳狮子大开口。
就如周言所预料的那样,代理律师能拿出来的就是当初离婚时签的协议书,上面白纸黑字约定好了,孩子归女方所有,并且徐美芳自愿放弃抚养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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