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锈钢勺一点点把米饭拌开,半生不熟的鸡蛋流出溏心,裹住热腾腾的,长条形的白米饭,楼明叙挖了一大口,边吃边笑。
由于三人点的是不一样的口味,楼明叙吃了几口,又想尝尝周言碗里的鸡肉。
他只瞟了一眼周言的碗,还没有开口,周言就仿佛接收到了信号,挑了两块带骨鸡腿肉放到他碗里,楼明叙也把叉烧肉给了周言。
“锅巴吃不吃?”周言问楼明叙。
楼明叙:“吃啊,你不吃吗?”
周言指了指后槽牙的位置:“我牙口不行,吃不了这个,一会儿全塞蛀牙牙缝里了。”
“你蛀牙不去看医生啊?会更严重的。”楼明叙还想让周言张嘴看看严不严重,周言没答应,说没啥好看的,他心里有数,死不了,只要不疼就行了。
楼明叙把砂锅推过去:“那你把锅巴都给我吧,你吃软的。”
杨鑫看着这俩人屁话贼多,自己也插不上什么嘴,默默干饭。
“天青色”公益协会的办公室就设立在湿地公园里面,于是说是办公地点,倒不如说它是个小型展览馆。馆内展示着公园内常见的濒危鸟类、鱼类的标本,各种昆虫标本,以及它们的进化历程,生态环境和保护现状。
会议室外有面巨大的照片墙,来这里游玩的人以学生班级居多。
“这儿还能搭帐篷露营呢啊。”
负责人介绍说:“公园往北边儿有一片区域是专门供大家休闲娱乐的,帐篷什么的也都是园里配置好的,直接租就可以了,傍晚可以看日落。”
“真浪漫。”楼明叙很感兴趣地顶了顶周言胳膊,“什么时候咱也来看看日落呗,挺有意思的。”
周言不解风情地接:“一会儿你捡垃圾的时候就能看得到。”
楼明叙看到墙上的照片里还有许多公司的团建照,再仔细一看,里头居然还有周言,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拍的,那会儿周言的头发比现在短多了,接近寸头,戴副墨镜。
尽管发型和衣着都相当朴素,甚至有点粗糙,但不妨碍他的脸型优越,十分上镜,分明吊儿郎当地斜靠在椅子里,都像是模特专门摆的造型。
“这个是你吧。”楼明叙指着照片里的人,“那会儿头发怎么留这么短。”
周言:“你尝试过十元快剪吗?”
楼明叙摇摇头。
周言用手在头上演示:“就是拿个推子在你头上像锄草一样呲呲呲地推一圈,再用吸尘器洗干净,就结束了,前后不超过五分钟,刚走出店里的时候特像劳改犯,这个十元快剪让我几个月都抬不起头。”
楼明叙被他形容得哈哈大笑。
杨鑫说:“但也有个好处,我记得那阵的当事人对你都客客气气的。”
杨鑫和周言忽然就这个话题聊起了当时的某位难搞的当事人,两个人嘻嘻哈哈笑个不停,楼明叙加入不了这个话题,抱着胳膊,斜靠在柱子上,沉默地注视着他们。
他的个子比杨鑫高出快一个头,面相有点冷,上唇偏薄,不说不笑时,还挺严肃的,即使什么话都没有说,也给杨鑫带去一种不耐烦的压迫感。于是杨鑫很快就结束了这个话题,把周言让给楼明叙。
“天青色”每个月都会组织好几次这样的活动,澜锦每次都会派几位代表过来,这次就周言他们三个。
陆陆续续到达二十多个人,大家围坐在办公桌前,由活动主办方主持此次会议,主要分享下环保规划之类的内容。
刚开始楼明叙还能听进去一些,但到大腹便便的领导发言环节,就开始打瞌睡,就跟上学时候听校长发言似的,内容又臭又长又无聊。
楼明叙的位置和周言的紧挨着,他歪了下头,凑到周言耳边轻声说:“想开三倍速。”
周言笑了下,也小小声:“说了很枯燥让你别来吧。”
楼明叙:“我想吃水果了。”
会议开始前,主办方给每人都准备了一份水果,就放在每个人面前,楼明叙观察了一圈,没有一个人动手,吐槽道:“为什么大家都不吃。”
周言:“那你吃呗,又没人管你。”
楼明叙:“我这不是怕人觉得我们所的人没规矩吗?要我自己一个人过来,我铁定就吃了。”
周言笑了下,第一个动手,吃了块面前的西瓜,又大大方方把楼明叙的那盒也拆开了:“吃吧馋鬼。”
每个人的水果都不太一样,有火龙果和哈密瓜组合,也有西瓜和青提,芒果和凤梨。
楼明叙不爱吃芒果,戳了块凤梨吃,被酸得呲了呲牙。
周言把面前那盒水果和楼明叙的换了一下,说:“吃这个吧,你不就爱吃西瓜么?这个挺甜。”
楼明叙勾了勾唇:“你还记得我爱吃西瓜啊?”
下午的阳光照进来,刚好照在周言的后背,暖暖的,晒得人直犯困,周言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随后楼明叙就被传染了,也打了一个。
周言打趣道:“本来在家睡个回笼觉多好,下次还要不要跟过来凑热闹了?”
“要,”楼明叙打完哈欠,语气笃定,“你来我就来,我不觉得无聊。”
第13章
会议结束之后,大家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有负责清理河道垃圾的,也有监测水质的,还有“上晚班”的一部分人,要协助工作人员进行巡护,防止有人非法捕捞。
楼明叙和周言慢慢吞吞地走在队伍最后面。
一个小男孩儿朝他们冲过来,走路也不看前边,猛一下,脑袋扎在楼明叙肚子上,楼明叙下意识将人搂了搂,防止他摔倒。
小孩儿抬头瞅了眼楼明叙,躲到他身后,大声嚷嚷:“有狗有狗!我害怕!”
追着孩子过来的是只黑色杂。交狗,个挺大,脖子上套着项圈,身后拖着一条长长的链子,估计是哪个游客没有牵好绳子,被它跑出来的。
这狗脸长,肉结实,面相很不老实,看到人就龇牙咧嘴地汪汪叫。
周言上前呵斥了几声,那狗还是呲着深红色的牙龈,叫得更凶了,好像下一秒就要扑上去咬人。
楼明叙赶紧把周言也拉到自己身后:“陌生的狗,小心它咬你。”
随后在地上找了根树枝捡起来,冲那狗挥了几下,那条狗被吓得后退几步,一时间不敢靠过来。
“诶,这不是老卢的狗吗?怎么跑这里来了。”队伍里有个女人认识这条狗,走过去摸摸它,把它栓到路边的树桩上。
狗的行动是被遏制住了,但男孩儿还是怕,揪着楼明叙的衣服不放手。
楼明叙低头问他:“怎么就你一个人,你爸妈人呢?”
小孩儿把头仰得高高地看他,回答说:“我妈妈在上班。”
楼明叙看他讲话费劲,蹲下去问他:“你妈妈是这里的员工啊?”
小孩儿点点头:“她是负责检查门票的。”
湿地公园的面积很大,但检票点只有一处,在东面,楼明叙他们刚才是开车来到协会办公点的,中间要绕过好几个景点,大概五六公里路,还挺远的。
“那你自己一个人是怎么跑过来的?”楼明叙问。
“我有自行车,但是我的自行车突然没气了。”
楼明叙被小孩儿牵着,带到停靠自行车的地方,车子的后胎被钉子扎破,彻底没了气,这孩子估计还骑着没气的自行车跑了一段时间,自行车的轮胎都跑出来了,狼狈地挂在车轱辘架上。
里面也没有可以修车的地方,楼明叙给孩子的妈妈打了通电话,让人来接,不过对方说现在还没有下班,抽不开身。
楼明叙通电话开的是免提,边上的女人说:“那我把孩子送去阅览室待一会儿,晚点你再过来接她OK吧?”
“没问题。”孩子的妈妈说,“一会儿他爸就下班了,我让他去接一下。”
楼明叙认识阅览室在哪儿,牵着小朋友一起过去,周言想了想,也还是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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