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吧。”
楼明叙“哦”一声:“那可够久的。”
周言忍俊不禁,怀疑他在说反话挖苦自己,随后又问道:“那你呢?谈过几个?”
楼明叙炫耀一般的口吻说:“我洁身自好,母胎solo。”
周言不可置信:“真的假的?”
怎么没谈过好像很骄傲?
“这有什么好骗你的,我学业繁忙无心恋爱,谁跟你似的。”最后这半句,楼明叙说得很轻,眼神中又透着明晃晃的情绪,不过周言没有注意。
饱和度很高的红色落日悬在湖水上方,平静的水面映出粼粼波光。纱幔状的云霞被灼烧成渐变的粉紫色,美得过于梦幻。
周言的瞳孔中被童话般的色调充斥,他拿出手机,想把这一瞬定格下来,奈何镜头捕捉到的色彩,还不及他眼中万分之一的美丽,只得作罢。
楼明叙也跟着放慢脚步,视线逐渐从天边偏移,望向周言眼中那枚灼烧着的落日。
相机忘关声音,周言转过头,看到楼明叙着急忙慌收手机。
“拍什么呢?”
“太阳。”
楼明叙以前很少拍照,最近的相册都被周言的照片和录像填满。
晚上睡觉前,他又忍不住翻出来,边看边乐。
基本都是趁周言睡着时拍的。
午休的时候,周言会蜷缩在沙发里,盖上一条薄薄的小毯子,只露出鼻子以上的部分维持呼吸,他的睡相很乖,醒来头发都不会太乱。
有时候周言上着班犯困,趴桌上就睡着了,睡醒起来脸上好几道被抱枕花纹印出来的红痕。
最长的一段视频是前一晚录的,周言喝多了,躺在床上哼哼唧唧说梦话,楼明叙伸手过去,想帮他掖一下被子,谁承想周言又一把抱住他的胳膊死活不肯松开了。
楼明叙整晚都维持着一个极不舒适的坐姿,没有睡着,当然就算周言不这么抱着他,他大抵也是没办法睡着的。
意识到自己对着某人照片傻乐的行为非常愚蠢,楼明叙敛起笑意,切换到微博。
刷了一会儿,看到一位博主转发了一条链接,并且配文道:亲测,很准!!
楼明叙以为是什么人格测试之类的,好奇点进去瞅了一眼,原来是本月星座运势。
楼明叙填了自己的生辰信息,弹出一条涉及爱情、事业、人际等多个维度的运势报告单。
本月,他的事业和财运都很一般,建议他不要进行任何投资。
笑话,他的全部身家加起来还不到一千块,做什么投资?
不过报告最后说他近期桃花运很旺,要是能把握住机会,也许会发展出一段良缘。
什么鬼玩意儿。
他一天天不是在听已婚人士倾诉家里难念的经,就是和周言在办公室大眼瞪小眼,还能从哪发展出一段缘?
第10章
周一上班,楼明叙发现律所的墙边多了面落地穿衣镜,尺寸很合适,不用弯腰也能从头照到脚。
楼明叙一喜,指着镜子问周言:“这玩意儿哪来的啊?”
周言正在冲泡豆奶,口吻很淡:“捡来的。”
这显然不现实。
楼明叙忽然想起自己几日前曾吐槽过律所少了面穿衣镜太不方便。
莫非周言是因为他的话才添置的这面镜子?
“是你自己掏腰包买的啊?”楼明叙美滋滋地坐到工位,转过身,对着周言刨根究底地追问。
周言很不擅长邀功,况且他也不觉得这算什么大事儿,很敷衍了“嗯”了一声,大口咬着包子。
镜子的质量看起来很不错,顶端是圆弧状的,底部是一条实木卡槽,既美观又简约。
“贵不贵啊?”楼明叙又问。
周言咽了口包子说:“不贵,三十块。”
楼明叙很意外:“才三十?你上哪儿淘的啊?咸鱼吗?”
周言:“我们家附近就有个二手家具市场,里面老多这种破玩意儿,它后边有很多划痕,底座也是我随便配了一个,所以才便宜卖的。”
曾经对二手货嗤之以鼻的楼明叙,现在听了两眼放光。
“改天带我去看看呗,我的阁楼需要一个柜子放放东西,要不然太乱了。”
周言轻点一下头:“行,等周末空了带你过去。”
律所接连几天都没有开张,楼明叙没有正儿八经的事情可以做,一天天不是印材料就是取快递,很没有成就感。
手游玩腻了,旧卷宗也看不下去,整个人蔫了吧唧,闲得发慌。他的椅子转了半个圈,又去玩周言桌上的解压小玩具,一个长得像面包的硅胶捏捏。
“冒昧地问一下,咱这儿一个月平均能接几个案子啊?”楼明叙问。
周言正在回复微信群消息,律所过阵子又要有活动,正在统计人数,他慢半拍地回复说:“不好平均,案子大小差太多了。”
楼明叙:“那我就这么问吧,上个月,你接了几个案子?”
周言回忆道:“五个。”
楼明叙眼前一亮:“这么多呢?”
周言:“三起离婚案,都是没财产分割的,一起吃外卖吃出食物中毒要赔偿的,还有一起是实习生申请的劳动仲裁。”
楼明叙嘴角的笑容瞬间消失,一听就是些不值钱又很繁琐的案子。
他忽然能理解那些怀揣着远大理想,好不容易考上编制,结果天天接到报警称自己家猫狗鸡鸭跑丢了的民警的心情了。真是壮志难酬。
“你总接这样的案子,不会觉得无聊吗?”楼明叙其实是想问,你还记不记得你给我写过的那封信,还记不记得你当初的理想了?
周言一脸无所谓地说:“我呢在这儿呆的挺好,不无聊,你要觉得这儿案子都太小了,你可以找裴姐给你调回市里去,换个带教律师。”
楼明叙立刻否决:“我不去。”
周言无奈:“你要实在没事儿干啊,可以到法院门口发传单和名片去。”
本来只是随便开个玩笑,谁承想楼明叙还当真了。
他自己没有名片,也不能资格接单签委托,于是抓了一把周言的名片,又把所里贴在门口的咨询价位单复印了上百份,跑到对面法院去做宣传了。
周言起初看他站在大门口,逢人就递名片,后来扩大宣传半径,跑得没了人影,周言发信息一问才知道,他跑去人仲裁机构门口发了。
楼明叙:【放心,我是有针对性发的,我刚才看到有个女人从里面出来,脸拉得老长,我就假装进去工作路过,搭讪了一下,她果真加我微信了,你说我是不是很聪明?】
周言向来信奉鼓励式教育,发了个竖大拇指的表情。
楼明叙很不满:【你就知道敷衍我。】
周言已读乱回:【饿了就赶紧回来吃饭。】
楼明叙连着在外面递了三天名片,没接到生意,倒是和法院的保安们混熟了,后来一问工资,保安是他的两倍多,垮着脸回了律所,说不同阶层的人聊不到一块去,当保安的太有钱了。
周言哈哈一笑,安慰他:“你也不是一无所获啊,今天有人扫名片加我了。”
楼明叙眼睛闪了下,又提起了精神:“是吗?向你咨询什么了吗?”
周言翻出聊天记录:“是曹法官,他让我警告你,少去骚扰当事人了。”
楼明叙:“……”
小咪在外面玩累了,翘着尾巴进屋,纵身一跃,跳到周言的办公桌上,歪着脑袋求抚摸。
周言空出一只手来给它挠了挠下巴,小咪那双猥琐的眼睛眯了起来,显得更猥琐了。
楼明叙修长的手指很灵活地转着笔,小咪伸出爪子勾了一下,笔掉在了地上。
楼明叙捡起来,用笔帽那端敲了敲小咪的脑袋,一人一猫就此开始了战斗。
“哎,真丑啊真丑,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丑脾气又这么差的小猫呢。”
楼明叙边玩边数落,小咪则咬住他的笔杆不让它动。
周言立即“啧”了一声:“以貌取猫,扣你五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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