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楼下一看,就只有一辆白色奥迪,没有看到周言的电动车。
楼明叙又发语音:“人呢?我怎么没看到你?”说着沿湖边往外走。
身后的奥迪“嘀”了一声,把楼明叙吓一跳。他回过头,看到驾驶座的车窗半降,周言坐在里面,微笑着朝他打招呼。
“你特意租的啊?”楼明叙也笑着走过去,心想周言内心也是挺细腻的,为了讨他欢心,让他在这次约会旅途中有很好的体验感,真是煞费苦心,连钱都不心疼了。
他很想告诉周言,其实没必要这么隆重,那小电驴他都坐习惯了,实在不行打的也行,游乐园也没多远。
“这我姐的车,给我开一天。”周言说。
“哦,我说呢。”
这就对了嘛,这才符合周言一贯节俭的消费习惯。
楼明叙心情愉悦地拉开副驾车门,瞥见后座还有一大一小俩孩子,愣住:“这哪来的孩子?”
俩孩子并排坐在后边,大的是男孩儿,小的是女孩儿,中间隔着一段不小的距离,显然并不是很熟。
周言介绍说,小的叫孙瑶,乔雨珊女儿,也就是周言的小外甥女,乔雨珊他们夫妻俩本来打算这个假期要带孩子去游乐园玩的,但俩人一个摔伤了腿,一个要临时代班,实在没办法照顾孩子,就把孩子丢给周言照顾。
大的那个,是之前到律所咨询的当事人徐美芳的孩子,叫徐洛生。
楼明叙越听越觉得不对劲,问:“那你叫我来,不是想跟我去游乐园,而是带他们去吗?”
周言很轻地笑了下,好像在取笑他问了个很白痴的问题:“我跟你去什么游乐园?”
楼明叙身体里的血管像被什么东西堵住,整个人都僵住,强颜欢笑道:“我就说嘛,你怎么会忽然约我哈哈!”两只手忙碌得连安全带都扣不好,扣了好几下才扣进去。
周言没看出古怪,还在继续向楼明叙介绍为什么徐洛生会在车上。
“徐女士之前有笔钱借给了朋友,她要去外地把欠款拿回来,她目前在租的那套房的房东呢正巧又要重装下房子,小朋友暂时没地方去,所以拜托我照顾一下,明天开学,孩子就回学校上课了。”
楼明叙的耳朵在听,但脑子没有,他被周言刚才那个笑容刺激到了,失望得快要碎成玻璃渣了,嘴角的笑容像挂了一天,僵硬无比,可他又不得不用微笑表示不在意。
“原来是这样,那意思我今天要跟你一起带两个孩子逛游乐园咯?”
“嗯,”周言点点头,依旧没察觉出端倪,发动车子说,“你可以看看你想吃什么,一会儿我请……不对,珊姐请客。她一早给我转了个大红包。”
孙瑶的性格像乔雨珊,热情主动,一点都不怕生,在后面抢答道:“小舅我想吃肯德基!我们可以吃肯德基吗?”
“当然可以咯。”周言回过头询问徐洛生,“生生你想吃肯德基吗?”
徐洛生这孩子一看就很内向,一句话也不说,点了点头,又把头扭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言在导航上输入离游乐园最近的肯德基作为目的地,然后问楼明叙:“你呢,你想吃肯德基吗?”
楼明叙抱着胳膊:“我想吃汉堡王。”
二十分钟后,汽车在肯德基旁边的停车场停下。
孙瑶平时没少上肯德基点东西,找位置坐下后,接过周言的手机,熟练地点了个套餐,然后又主动问徐洛生想不想吃一样的。
她那点小心思周言全都看在眼里,因为这个套餐能送周边,这期周边一共有四款,随机赠送,而孙瑶每个都很想要。
徐洛生明明十四岁了,体格相交同龄人而言也算健壮,但看人的眼神始终怯生生的,也许是怕自己得罪人,又也许是觉得自己没有钱,所以没有权利做选择,所以一直犹豫着没说话。
周言有点心疼这个小孩儿,说:“没关系,你想吃什么随便点,我请你。”
徐洛生小心地翻看菜单,似乎在比较哪个套餐最为划算,直到孙瑶忍不住了,纤瘦的胳膊在桌子底下扯了扯徐洛生衣袖,小声央求:“点套餐吧,求求你了。”
徐洛生这才说:“那就也点个套餐吧。”
结果就是他们四个人点了四份套餐,满足了孙瑶一口气吃四个周边的愿望。
俩个孩子喝了很多冰可乐,席间一起跑去上厕所,楼明叙一边吃着周言吃不下的薯条,另一只手捣鼓小屁孩儿的周边。
他的情绪总是来去匆匆,在来肯德基的路上,那股尴尬劲儿已经一扫而空,破碎的身体也一块块融合起来,其实只要不执着地思考喜欢不喜欢,心里也就没那么难受了。
“有个事儿得跟你说下,”周言和楼明叙的座位挨着,周言偏了下头,靠近楼明叙肩膀,小声道,“徐美芳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今天住院做检查,后天就要动手术了。”
楼明叙诧异地“啊”了一声,薯条也不吃了:“不是去外地要债吗?”
“要什么债啊,她自己欠人一屁股债没有还呢。”周言说,“徐美芳原本租的房子都被房东没收了,没地方住,前段时间都借住在朋友家超市仓库里,她不想让孩子操心,所以让我们帮忙瞒着点。”
“情况这么糟糕吗?”楼明叙皱眉道,“苏清还是联络不上?那好歹是他儿子,他一分钱抚养费都不打算出?”
“嗯,只能来硬的了,我昨晚上赶了份起诉书,一会儿发给你,你看一下,然后明天你跑趟法院提交一下。”
楼明叙点头道:“我知道了。”
小孩儿吃东西慢,尤其是孙瑶,汉堡还要分成很多层,一层一层吃,弄得手指上全是沙拉酱。
周言低头看手机回消息,眼不见心不烦,但楼明叙做不到,他问服务生要来一次性手套,给小孩儿戴上。
难得和周言坐在同一排,楼明叙看到他微信好友非常多,而且有很多群和朋友都设置了置顶。
“你跟这几个人关系这么好,怎么不叫他们陪你?”楼明叙指着置顶区域的几个人问。
周言笑着说:“前两天你不是说你喜欢小孩儿吗?所以我第一个就想到你了。”
“……”楼明叙无言以对。
“怎么样,一下俩孩子,开心吗?”周言的表情不像开玩笑。
楼明叙小声嘟哝:“你就这种时候才想到我。”
店里声音嘈杂,周言耳背了一下:“嗯?你刚说什么?”
“没什么。”
楼明叙没有在周言的置顶好友里看到自己的头像,隐隐有些不爽——自打周言给他送生日蛋糕那天,他就把周言置顶了。
“我看看你给我备注什么了。”楼明叙凑过去说。
周言也没有藏着掖着,往下使劲一滑。
楼明叙失望地“啧”了一声:“怎么是全名啊。”上面被置顶的人,都有醒目的小名。
周言似乎没把他的诉求当回事儿,咬了口鸡翅,问:“那你给我备注了什么?”
“你先给我把备注改了我再告诉你。”楼明叙说。
周言很好说话,动动手指说:“那你想我改成什么呢?小楼?小明?还是阿叙?你在家有小名吗?”
楼明叙:“我妈一般喊我第三个。”
周言满眼诧异:“为什么叫你第三个?你不是独生子啊?”
“……神经病啊!”楼明叙说,“我意思是,我妈喊我阿叙。”
周言反应过来,俩人笑作一团。
最后周言并没有像楼明叙预料的那样,用他平时的小名,而是备注成“馋鬼”。
尽管是个贬义词,但相比其他较为官方的“xx律”“xx检”“xx庭长”,“馋鬼”这个备注就显得很特别,甚至有那么一丝宠溺的意味。
因此,楼明叙并没有不高兴。
周言反过来检查楼明叙的微信,说:“你都没有给我备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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