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我有个案子想要委托你,可以告诉我律所的地址吗?”顾清雅说。
周言很无语,真想象不到顾清雅哪来的勇气,竟然敢打电话找他。
“我没兴趣接你的案子。”他冷着脸说,“挂了。”
“等一下等一下!”顾清雅急急忙忙道,“你当年不是一直认为我爸是故意杀人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事情真相,条件就是你接受我的委托。”
周言的心脏因她的话抽痛了一下,应该是太过激动导致的,但理智很快回笼。
“你不会想要告诉我,其实那就是一起意外吧?”
“当然不是。”顾清雅犹豫片刻说,“我这里有段录音,你仔细听。”
电话那端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谭德。
“……事成之后,我会叫人把现金给你妻子送过去的,记得一定要当场解决掉,别给我整个半死不活的出来。”
“我明白的。”司机说,“我会下去检查的,如果还有气,就把他的车点了。”
“嗯,”谭德认可了他的做法,“哦对了,你打算送你女儿去读哪所高中?我可以安排。”
接着是司机略带惊喜的口吻:“她是想考一中的,我女儿成绩还不错,努努力应该够得着。”
“国际学校考虑过没有,将来直接送去国外念书,避开中高考,有这些时间不如做点孩子开心快乐的事。”
“那我回去问问她的想法……”
录音到这里戛然而止,周言感觉气血上涌,心脏突突疼,两条鲜活宝贵的生命就因为这三言两语被了结,有的人活得太轻松,太肆无忌惮了,好像一切都可以被交易。
更让周言气愤的是,事故现场的车是倒在地上几十秒后才突然起火爆炸的,也许他父母当时没有死,是司机过去确认了还活着以后,才点火引燃。
她们很有可能是被活活烧死的。
“这录音是我最近整理我爸房间时发现的,前面还有一段,你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顾清雅说。
周言意识到顾清雅也在与他进行一场交易。
“说吧,什么案子非要我接才行?”
“谭副市长的儿子谭一鸣,不知道你认不认识,他这三年里一直都在侵犯我,前段时间,谭一鸣被我男朋友捅死了,我希望你可以替他做无罪辩护。”
她的语速并不快,但周言的脑袋还是没转过弯来,诧异道:“你男朋友把他捅死了?怎么捅的?时间地点,现场有几个人,你讲清楚一点。”
楼明叙听见刑事案,竖起了耳朵。
接下来半小时,顾清雅很详细地描述了谭一鸣与她的关系和当天的事发经过。
原来几年前,顾清雅就在谭德的安排下,进入了本市最好的国际学校就读,刚巧谭德的儿子谭一鸣也在这所学校读高三。
谭德对顾清雅一见钟情,多次示爱不成,便威胁她,如果不同意交往,她接下来别想再有机会出国读书了,甚至高考的机会也不会有。
除此之外,她在服刑的父亲也将得不到任何医疗救助。
顾清雅年幼无知,在谭一鸣的几番施压下,答应了交往,接着就是长达三年的侵犯。
据顾清雅描述,俩人发生关系前,谭一鸣通常会发条短信给她,告诉她酒店地址和房间号,让她提前进去洗好澡等着,谭一鸣也会给她买很多昂贵的礼物讨她欢心,但过程中顾清雅只觉得痛苦,多次都想了结了自己。
后来顾清雅和班上一位名叫邓泽鉴的转学生好上了,邓泽鉴简直就是谭一鸣的反义词,他英俊正直,温柔良善,勇敢有担当,各科学习成绩又都是拔尖的,在顾清雅眼里没有任何缺点。
得知顾清雅长期遭受威胁欺负,邓泽鉴打算找谭一鸣理论理论。
那天顾清雅下了课,如约赶到学校附近的快捷酒店,因为谭一鸣想要在午休时间里和她睡一觉。
还没来得及说上几句话,邓泽鉴就冲进屋里质问谭一鸣为什么要欺负顾清雅。
谭一鸣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双方便起了争执。
谭一鸣掏出一把折叠刀,刺向邓泽鉴,他一共捅了三刀,其中两刀被邓泽鉴躲了过去,最后那刀把邓泽鉴的胳膊割破了。
在顾清雅的助力下,邓泽鉴一把夺过谭一鸣手中的水果刀,反刺向对方。
而这几下,刀刀致命。
邓泽鉴很快就被警方带走了,一直拘押在看守所里,等待检察院提起公诉。
顾清雅坚称她和邓泽鉴当时都是正当防卫,但援助机构的律师表示这案子被判正当防卫的可能性非常低,因为谭一鸣的刀具被夺走后,挨了好几刀,倒在地上爬不起来,可以判断他失去了抵抗能力。
此时邓泽鉴还是上前刺了第五刀,防卫动作转化为故意伤害。
“而且我不知道这律师是不是谭一鸣的爸爸找来的,我总感觉他在诱导我说出不利于邓泽鉴的话,实在是太奇怪了。”顾清雅忧虑道。
“所以你找上了我。”
周言终于明白了。
顾清雅很清楚他站在谭家的对立面,且永远不可能被金钱诱惑,臣服于谭德。
不得不说,顾清雅真是个聪明人。
让谭德亲眼看着杀死自己宝贝儿子的人被法庭宣布无罪释放,这对于周言而言,的确是件刺激的,值得期待的事。
来了来了,情节捋清楚了,就是案子部分写得比较慢。Orz
第49章
和顾清雅加为好友后,周言把律所的定位发了过去,顾清雅琢磨了几分钟,说会坐公交车来,大概九十分钟以后到。
【这么远吗?】周言曾经去过顾清雅的家,没在市中心,【你家换房子了?】
【没有,我一会儿坐公交过来,得转车。】顾清雅发来软件截图,地图上显示的两地距离并不远,但没有直达公交,步行公里数加上等车时间,差不多得九十分钟了。
【那我过去找你吧,我电动车快一点。】周言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获得那段录音。
【那就麻烦你了。】顾清雅很客气地回道。
顾清雅家住荷花镇上,这里由几个冷冷清清的村庄构成,房子全都建造在很老的宅基地上,年轻人离开老家后很少回来,老宅几乎没人翻修,以至于这片土地看起来凄惨荒凉,一眼望过去,有一半都是被废弃的,布满苔藓和蜘蛛网的,再也经不住风雨肆虐的旧宅和充满难闻气味的化工厂。
顾清雅家还是这里少有的平房,几十年前的装修,大片墙皮剥落,院门的对联像好多年没换了,字迹模糊不清。
楼明叙从电动车上下来,纳闷道:“她家不是拿到钱了吗,怎么还住在这种地方?”
“我也不清楚。”
推门进去,并没有让人眼前一亮的变化,杂物堆满整个房间,已经坏掉了的轮椅,断脚矮凳和一堆硬纸板放在一起。厨房里用的还是老式灶台,生火得先点燃柴火,灶台蒙了一层灰,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用过了。
“有人在吗?”周言问。
听见声音,顾清雅推着坐在轮椅上的母亲从里面走了出来。
前几年,周言在警局见到这母女俩的时候,王女士还能自己拨动轮椅,如今病情加重,肌肉流失得厉害,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她的面颊凹陷,头发干枯毛躁,呼吸时张着嘴巴,像一具狰狞的干尸。
顾清雅和他们打了个招呼,便把母亲推到屋外,低头说:“妈你在这边儿晒会儿太阳,我有点事情和朋友说。”
正常母亲听到这儿,多半会关心下来家里的人是谁,和女儿什么关系,但顾清雅的母亲只点点头,一言不发地靠在轮椅里,可能脑子有问题,人傻了。
顾清雅找了条起了球的毯子给她盖上,接着把楼明叙和周言带去里面那间更加空旷的会客厅。
这是集餐厅、书房、卧室于一体的客厅,床应该是顾清雅母亲睡的,床头的柜子上放着很多药物和监测心率的仪器。
餐桌旁就摆着两张凳子,也没个落臀的地方,周言和楼明叙只好都站着,打量起书柜和满墙的奖状和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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