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与非松开了手。
他低头,长睫耷下,掩着黑眸里深沉的罪孽,他轻轻吻谭欢毛茸茸的小狐狸脸。
他舍不得。
舍不得让他的小狐狸感受疼痛,舍不得他的小兔子、笨天使、蠢人鱼、傻精灵、中二吸血鬼……舍不得他的欢欢难受。
他的理智和渴望几乎将他撕裂。
他的克制显得那么可笑。
迟与非伏低身体,将脸埋入谭欢毛茸茸的小身体里,如将死的病人般粗重呼吸,深深嗅闻着属于谭欢的味道,像个精神变态。
片刻后,他抬起头,重新将一切渴望掩埋,抱着他的小狐狸躺回床上,盖好被子,闭上眼睛。
也许很快他又会失去呼吸、停止心跳,陷入死亡状态,也许这一次他不会再醒。
但至少,谭欢在他怀里。
迟与非爱X值90%。
谭欢本来睡得很熟,他的狐狸耳朵紧紧贴着迟与非的胸膛,听着迟与非的心跳声,那心跳声一停,他立刻惊醒了。
他从被子里爬起来,看着面容平静、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的迟与非,如果不说,谁会知道此时的迟与非已经停止呼吸了呢?
谭欢变回人形,扯过一件迟与非的大衬衫穿上,用力揉了揉眼睛,把泪意揉回去,跑下了床。
他从角落翻出他藏好的小袋子,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手铐、用大项圈改成大麻雀尺寸的小项圈,还有两个小吸盘,这些东西上都挂着小铃铛。
谭欢的时间暂停对迟与非没有用,他想在迟与非清醒时把这些东西装到迟与非身上根本不可能,所以他能利用的便是迟与非短暂死亡的这段时间。
他要用这些东西逼迟与非对他说实话。
他要让迟与非亲口告诉他,为什么疏远他。
他要……迟与非不许疏远他。
谭欢又抹了抹眼睛,手背一片湿润,泪意怎么都忍不住。
他先将迟与非的双手铐在床头,又扯开迟与非的睡袍,把两个小吸盘压在迟与非胸肌饱满的胸口,最后……谭欢又委屈又难过又害羞地给大麻雀戴上了小项圈。
等迟与非从短暂死亡的状态恢复意识,立刻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他挣扎了一下,寂静的夜里响起了清脆的铃铛声。
迟与非努力仰头,就见谭欢委屈巴巴地抱着膝盖坐在一旁,一见他看过来,泪珠立刻忍不住了,一颗颗滚落,显得更可怜了。
被子早就被推挤到了角落,可怜的谭欢把迟与非绑起来了,还给他小小的“装饰”了一下。
迟与非看清了身上的东西,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他都快隐忍、克制成神经病了,谭欢却突然发疯,趁他死,这么对他?
更可气的是,在谭欢的注视下,迟与非控制不住地哔哔了。
小项圈变紧,每一秒都十分难熬。
谭欢抹了抹眼泪,特别难过、特别委屈地扯了扯连接着小项圈的绳子,摇摆下,铃铛的清脆声响更激烈了。
谭欢扁着嘴,哽咽着问:
“迟与非,你告诉我,你为什么疏远我?”
迟与非:“???”
迟与非额角滚下热汗,他喉结微微滚动,声音沙哑:
“我什么时候疏远你了?我他妈现在只想干你,干死你!”
第84章
迟与非越说越大声, 谭欢被吓得抖了抖,哭都卡壳了。
他抹了抹眼泪,往后蹭了蹭,坐得离迟与非更远了, 反正床很大, 足够他躲。
“你……你凶什么凶!你就是躲我了!你就是疏远我了!我感觉得到!你就会说狠话!你从来没有付诸行动!”
迟与非喊, 谭欢也喊, 喊得颤颤巍巍, 两只狐狸耳朵向后贴着脑袋, 两条狐狸尾巴紧绷绷的扭在一起, 看起来毫无气势, 更可怜了。
他双手撑着床铺,将床单扯得乱七八糟, 粉瞳直视迟与非, 充满控诉,眼泪噼里啪啦地砸在床单上, 很快面前的床单便湿了一块。
迟与非如果也有狐狸耳朵,肯定也像谭欢这样变成了飞机耳,他罕见地别开头,视线闪躲, 不肯和谭欢对视。
谭欢生气又委屈,迟与非回避, 他就扯动连接着小项圈的绳子,扯得上面的铃铛不停响,响声激烈,小项圈也被撑得越来越紧。
迟与非压抑低喘,终于忍不住看向谭欢, “欢欢,别扯了……”
谭欢挺了挺胸膛,努力凶巴巴地说:“回答我呀!为什么疏远我!”
迟与非微微蹙眉,半晌才道:
“如果我……”
他没有说下去,他只是定定地看着谭欢,眸光一片复杂。
谭欢突然意识到他从没有跟迟与非讲清楚过,他说过他的血脉,说过世界意志曾想重启,但更多的事情、更多的真相,他从没有对迟与非讲过。
迟与非总是表现得很自如,他从未因为谭欢的特殊而惊讶,他自然地接受了谭欢的一切,导致谭欢忘记了迟与非其实一直不清楚全部的真相,他甚至不清楚他的身体是怎么回事。
就连他会死……都是迟与非靠猜测得来的结果。
谭欢顾不得一切,他扑上去,捂住迟与非的嘴,泪珠落在了迟与非的脸上。
“我不许你这么说!我也不许你有会死的想法!迟与非!你的身体的确出了点小问题,但只要有我在,我就绝对不会让你出事!”
谭欢垂眸,粉瞳里满是坚定,一瞬间周身竟浮现几分属于圣星王子的气势。
他是八物种混血,他总是显得蠢笨,总是招惹麻烦,可……他是八物种混血啊!
谭欢的父亲是七物种混血,能够肆意掌控自己的血脉,父亲有多强,谭欢是知道的,所以早晚有一天,谭欢也能够自如掌控自己的血脉,将每一种血脉进化到最强状态,只是他需要时间。
但迟与非缺的就是时间。
谭欢双手握拳,情绪激动:
“迟与非!就算你真的死了,就是下地狱,我也要把你找出来!只要有我在,地狱也别想收你!”
谭欢一时间霸气侧漏,他以为迟与非会特别感动,却见迟与非面容扭曲,额角大汗淋漓。
谭欢的气势瞬间散了,“非非?”
迟与非咬牙切齿,“松开手!”
谭欢一愣,顺着迟与非的目光看去,这才注意到大麻雀的惨状。
因为他扑到了迟与非的身前,绳子被拉扯到极限,小项圈绷紧,禁锢着大麻雀贴着迟与非的小腹做了一个俯卧撑,大麻雀累得满身通红,红到快爆炸了。
谭欢惊呼,立刻松开了绳子。
没有了绳子的拉扯,大麻雀以一个非常灵活的姿势弹了起来,带动小项圈上的铃铛激烈摇晃,清脆的铃铛声在安静的卧室里格外清晰。
谭欢听到迟与非长长地吸了口气,他浑身僵硬,不敢转身,这次轮到他不敢看迟与非了。
他能感觉到迟与非的目光刺到他身上,如有实质,刺得他坐立难安。
谭欢挪了挪,又挪了挪,挪到床尾,尽量离迟与非远一点。
“反正……反正我不会让你出事的啦。”他的声音变得特别虚。
迟与非的声音更哑了,像最低音的大提琴,每一个字都磨得谭欢耳朵发痒。
“你刚才就差点废了我。”
谭欢更心虚了,“那是意外啦。”
迟与非双手挣扎,手铐撞击床头,金属碰撞声和铃铛声一起响,不用看都知道迟与非挣扎得特别激烈。
谭欢的狐狸耳朵耷下来,很不想听,但他听力敏锐,狐狸耳朵加人类耳朵形成了超强立体声,想听不到都不行。
“谭欢,放开我!”迟与非低吼。
谭欢用手抓住了自己的狐狸耳朵,“才不放呢……现在放开你我肯定会遭殃的……”
他又不傻!
“谭欢——”迟与非的低吼已经快变成怒吼了。
那小项圈太紧了,迟与非快发疯了。
谭欢想了想,又往回挪了挪,背对着迟与非,也不肯低头看,伸手尝试着碰了碰,指尖戳到后安抚性地拍了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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