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半,居家办公的简总走出卧室。
平常某人都是这个时间上班。
“早。”
餐桌前,笑盈盈的狐狸端着汤碗,活脱脱是副“家庭煮夫”的贤惠。
简青下意识瞥了眼日历。
没错,星期三。
餐厅没窗帘,冬季的阳光慵懒,他拉开椅子坐到贺临风对面,煎蛋金黄焦香,配着杯加糖牛奶,还有两块热腾腾的白米糕,是自己在超市买的半成品。
贺临风吃的却是他昨晚留在冰箱的剩菜。
“我乐意,”势要把尾巴翘上天似的,男人挑眉,又遗憾,“就是昨晚忘了发朋友圈。”当然,现在也不晚。
这个动作一做出来,彻底抹去他那点“良家子”的气质,袖口卷起,半遮半掩透出精壮而匀称的小臂,衬衫的纽扣更是没系全,像在引诱谁。
简青:……奇怪。
他过去极少注意旁人的打扮。
记忆中,在那些穿书者尚未被“终极挑战”逼到发疯前,小姨曾戏称,“都是媚眼抛给瞎子看”。
“医学奇迹”不外如是。
他开始逐渐理解恋爱综艺里那些被嘉宾反复强调的信号——遇见穿书者后,他什么类型的小说都读过一点。
然后面无表情切断:“喝你的汤。”
“哦。”花枝招展的贺顾问应声,安分了两秒,又道:
“我想吃煎蛋。”
唯二的煎蛋躺在简青盘子里。
粘人。
想是这么想,简青的手却不由自主伸向筷子。
颅骨优越的脑袋凑过来:“啊。”
简青忍无可忍,一把推开那颗作乱的“狗头”。
贺临风恶作剧得逞似的笑起来。
“有个事儿应该告诉你,”半碗汤见底,他咬了口米糕,“许榴玉想见你。”
千娇百宠的独生女,谭开霁的合法配偶,一夕之间继承两大上市公司,起初不知多少人嫉妒得眼睛滴血,后来随着股价断崖式跳水,多方撤资,嫉妒便成了嘲笑,嘲笑对方接手烂摊子。
简青刻意等了等,贺临风却安静得过分。
感受到他的注视,男人抬眸:“嗯?”
“我以为你会再说点什么。”简青道。
担心触怒自己,辗转求到一个陌生人、一个抓捕自己父母的刑警身上,许榴玉的处境可想而知。
而贺临风又极具锄强扶弱的正义感。
“想什么呢?”后者诧异地睁大眼:
“男朋友的胳膊肯定朝内拐。”
第94章 谁问你了。
北江市近来格外平静。
虽然没夸张到“民风淳朴”的地步, 但至少发现尸体的频率大大降低。
尤其是简青。
以往对方隔三差五便要被这样那样的理由牵连进警局,年后却像“时来运转”,一次也没露面。
重案组闲得发慌, 索性开始复查档案室各类悬而未决的卷宗, 倒真抓住了几个潜逃已久的嫌犯。
“唉。”
长吁短叹,汪来耷拉着张苦瓜脸:“好想出外勤。”
天寒地冻的日子能留在办公室是很舒服, 可一坐七八个小时,他全身的骨头都要硬到生锈。
动起来喀啦喀啦乱响。
“自己去,”冷酷地,隔壁的贺临风张口,“楼下空地随你跑。”
听到这话的周山用咳嗽压抑住笑。
“好啊, 有家室的人了不起吗?!合起伙欺负我这个单身狗, ”嘴里吱哇乱叫, 汪来试图拉票,“晓彤你来评评理。”
——贺临风和简青的关系,局里长眼睛的都看得明白, 偏偏这两位口风紧,一直没正式公开。
突然被卷入战场的松晓彤:“呃……确实了不起?”
她毕竟是贺哥跟简总的隐藏cp粉, 况且春节在即,最好别再闹什么大案, 她还想安心回家陪爸妈过年。
汪来哀怨地望向对方。
没两分钟, 又小声:“难道网上传的是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颜秋玉抬头。
“就是青山路6号啊, 有大师说那原本算顶顶好的风水宝地, 后来被凶煞笼罩,堵住了整个北江的气脉,”提及这些神神鬼鬼的小故事,汪来兴致勃勃, “如今真相大白,枉死者投胎转世,简总也不再被厄运纠缠。”
松晓彤:“听起来像营销方案。”
先造势,再卖房。
“应该没可能,”这回否认的是贺临风,“那片别墅在简青名下。”
汪来目瞪口呆:“全部?”
贺临风:“嗯。”
前阵子许榴玉釜底抽薪,拿着父母签字的股权转让协议书,变卖公司以求后路,其中大部分都交给简青做补偿。
数字远远超过法院正常判决的金额。
她约莫是真心愧疚,虽有纠结,却全程没向简青祈求谅解、减轻父母的量刑,只说自己无法左右谭家。
这也很容易理解:柳美华夫妇还活着,加之谭开霁死前尚未彻底掌权,许榴玉能支配的部分相当受限。
综上所述,简青现在是真不缺钱。
要知道,“213案”如今热度未过,又沾上了“豪门恩怨”之类的关键词,盯梢蹭流量的媒体一箩筐,而简青其实十分恋旧,复古到与周围格格不入的“悦都百货”便是证据,又怎么会让自家故居沦为“网红打卡点”。
汪来想了想:“贺狐狸说的对。”即使真有鬼魂,那也是简青的长辈,要倒霉也该是谭家和许家。
接着掏出手机取消点赞。
颜秋玉无奈。
她更愿意相信是因为有了贺临风这块挡箭牌,横冲直撞,打散了简青的桃花债。
察觉到什么的男人疑惑:“怎么?”
“没事,”颜秋玉摇头,“祝你和小简长长久久。”
好叫那些疯狂的追求者知难而退。
贺临风立时眉飞色舞:“你怎么知道阿青要带我回小姨家吃饭?”
竖着耳朵旁听的汪来:……
谁问你了。
谁问你了!
连小姨都叫上了,嘶,牙酸。
灵港心理诊所。
茶水热气袅袅,冯医生温和:“你好像有点紧张。”
“是吗。”简青反问。咨询室的椅子非常舒适,材质柔软,却能完美撑住使用者的腰,他以前从未注意。
冯医生:“我觉得有。”
“但肯定不是因为我,”他推来一颗糖,“……那个危险又跳脱的追求者?”
简青几乎忘了自己和冯医生提过这件事。
谁让他根本没把那些劝告听进去,短暂犹豫后,简青更正:“不是追求者。”
“我答应和他试试。”
试试?!
冯医生险些打翻自己的保温杯。
诚然,是自己建议让对方敞开心扉,可这才过去几个月?他花了整整两年才得到简青一点点信任,难免感到惊讶。
“恭喜,”无论内里怎样汹涌澎湃,冯医生面上都是副见过大风大浪的宽厚,“所以真是因为他?”
没经验?缺少安全感?看对方的样子,争吵冲突的概率极低。
简青:“今晚我要带他回宁女士家吃饭。”
认真朝坏处分析的冯医生:……
他觉得自己平白被塞了一碗狗粮。
宁女士,简青仅剩的血亲,在简青生命中充当了半个母亲的角色,恐怕对方自己还没意识到,这种程度可不仅是“试试”。
“去你的地盘见家长,”冯医生笑,“该忐忑的是他。”
简青抿唇。
他想说,以贺临风长袖善舞的性格,到哪儿都能如鱼得水,更何况对方已经上过一次门,只会更自在。
……但小姨似乎看出了什么。
他还没考虑好要怎么介绍贺临风的新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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