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惊讶青年没使半点重劲,贺临风配合停在原地,一副受用至极的样子,“原来简总被吵会这么粘我。”
他说的是“粘我”而非“粘人”,自信且清爽,好像笃定青年不会对其他男女老少做出同样的举动。
简青当即反应过来自己办了蠢事。
紧紧抿住唇,他想松开对方离开,却被男人反手握住,最终停留在腕骨的位置,隔着衣袖牵着自己往前走:“别急。”
“有点东西要给你。”
简青:“我不收礼物。”
“之前的外卖和药钱,”记起自己和对方还有两笔经济纠纷,他道,“多少,我转给你。”
明晃晃划清界限的行为,偏贺临风面色如常,只嗯嗯嗯地敷衍着,到了市局的停车场,才放开简青,从自己的吉普里拿出个纸袋。
“领带和衣服,”回身用眼神示意青年接过,他解释,“料子太矜贵,处理起来费了些功夫。”
简青:……
曾经麻绳般皱巴巴绑在陈阳手腕上的领带,又恢复了最初的平整干净,被他丢在案发现场的风衣,也被人洗去污渍熨烫妥帖。
“知道你不缺这些,”故意用玩笑般的轻松口吻遮掩真情,贺临风道,“只是心疼简总为维护北江和平付出了太多。”
家境归家境,简青并非会存心浪费的性格。
只是和凶手穿书者有过牵扯的东西,他嫌脏,丢了也便丢了。
最早的袖扣,上次的领带,这次的衣服,包括自己被穿书者搅成一团乱的生活……似乎都在被贺临风一点点修补如初。
那些他或被迫或主动丢掉的、甚至在他自己眼中亦微不足道小东西,竟会被对方在意,且为此感到可惜。
默默捏紧纸袋的抽绳,简青张口:“谢谢。”
“谢就免了,”弯弯眼,贺临风笑,“至于药钱,关心可是无价的,人情你先欠着,等我想好再说。”
简青抬眸,发觉对方真真是个狐狸。
聪明到狡猾。
病没有痊愈,又要配合警方做笔录,简青干脆和助理知会了一声,自己今天居家办公,需要处理的文件发邮箱。
停好车上楼之后,他却在家门口发现一坨半蹲的身影。
“总算回来了,”揉揉发麻的腿,边绍龇牙咧嘴起身,指指地上的保温桶,“喏,鸡汤,我妈听说你生病,连夜熬了叫我送过来。”
简青颔首:“替我谢谢伯母。”
昨天边绍打电话叫他出去吃饭,自己嗓子发哑,难免会露馅。
“约你十次,被拒九次,”嘀嘀咕咕,边绍跟在简青身后进门,“我都听说了啊,你在澜江雅苑差点挨了一刀。”
“他们还想捂着呢,估计是怕传出去影响生意,说好的高级会所,安全,私密,结果连拿刀的疯子都能入场。”
好奇往对方拎着的纸袋里瞄了眼,边绍停下吐槽皱眉:“这不是你那天戴的领带吗?衣服我倒没见过。”
“……算是证物,”简青顿了顿,“警察还回来的。”
边绍立刻又绕回最开始的控诉:“所以你为什么没喊我?身为兄弟,我居然等事情了了才知道。”
简青冷静陈述:“你当时喝醉了。”
“睡得像猪。”
边绍:……
好吧,他确实是一觉睡到隔天下午才醒。
成功噎住对方,简青拎起保温桶去了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两瓶水,倒进干净的玻璃杯。
远远地,他听见边绍问:“诶?”
“你家的拖鞋怎么少了双?”
简青下意识看向旁边的烧水壶。
与外表的风流花哨大相径庭,贺临风照顾起人来,其实朴素又靠谱。
“瞧什么呢?”没得到回答,边绍不依不饶,再次小尾巴似的凑近厨房,“别是金屋藏娇没告诉兄弟。”
简青淡淡白了对方一眼:“想太多。”
顺带瞥见边绍脖颈两处浅浅的红痕。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身处名利场,简青当然明白那是什么,不过边绍的历任女友向来是你情我愿和平分手,下次见面还能当朋友,既然没违法乱纪,他作为外人,同样没理由插手对方的私生活。
以防万一,简青多问了句:“昨晚在哪?”
边绍大喇喇端起水杯:“家。”
“九洲花园那栋。”
九洲花园是北江近几年新盖的别墅区,绿化好,面积大,独立小院,属于简青买房会专门避开的类型。
“遵纪守法——”笑嘻嘻拖长语调,边绍道,“我记着呢。”
简青:“伯母唠叨的时候可没见你这么高兴。”
“别提她别提她,”咳地呛了口,边绍摆手,“你俩能一样?”
大约是发觉这话有歧义,他又补充:“我妈那嘴你也知道,再好听的话说一千遍都和骂人没差别。”
“遭不住。”
鸦睫低垂,简青轻轻应了声。
常年健身打拳练习近身搏斗,简青瞧着瘦削,身体素质却不差,加之先前沉沉睡过几晚补觉,第二天便恢复大半。
随便热了点牛奶面包当早餐,黑发青年推推镜框戴上腕表,掐准时间打理好自己,下楼前,习惯性地往窗外扫了眼。
一辆熟悉的车子无声停着。
微信对话框安安静静,好像打定主意要给他个惊喜——尽管在简青看来,这更像是惊吓。
五分钟后。
紧紧关着的车窗在简青踏出单元门的一刻精准落下。
“假如我没记错,”手中握着自己的钥匙,简青刻意露出,“向允和曲桃的案子已经结束了。”
重案组毫无继续浪费警力的必要。
而他自己也会开车。
胳膊搭着方向盘,驾驶位的男人诚实点头:“是。”
简青:“那你可以……”走了。
“以前是工作。”
及时打断青年的拒绝,正正经经地,贺临风温声:“现在是我自愿的。”
第27章 这位是简青,我朋友。
又一个周末。
天气渐冷而树叶未凋, 正是赏枫的好时节,刚巧重案组上次吃火锅没聚成,汪来便趁着闲暇组局来爬山。
山不算高, 至少以重案组各位的体力而言, 走到顶是轻轻松松。
“贺狐狸怎么还没影?”掏出手机看了眼,汪来嘀咕, “差两分钟迟到,这人以前也不爱踩点。”
弯腰替媳妇检查鞋带的周山合理推测:“估计和我们一样,被主子绊住了脚。”
最近事少觉多,身边又站着自家气质温婉长发披肩的漂亮老婆,他整日乐呵呵, 一副有妻万事足的憨样。
头一次见到周哥家属的松晓彤紧张打招呼:“嫂子好!”
态度很礼貌, 声音却有点大, 惹得对方轻轻笑了下:“你也好,叫我辛岚就行。”
对于重案组的其他人而言,辛岚则是彻彻底底的熟面孔, 从恋爱到结婚,每个环节都有见证。
汪来更是当过周山策划约会回消息的狗头军师。
“我听说这山里的庙特别灵, ”压低音量,他小声道, “求姻缘啊求财, 或者喊魂去晦之类的, 什么都行。”
“到时候送你们根红线, 恩爱白头。”
咚。
扬起半空的矿泉水瓶在汪来头顶敲了下,颜秋玉道:“好啊,我说平白无故的你怎么非要来爬山,原来是另有所图。”
夸张地诶唷一声, 汪来揉揉脑袋,尝试用嘿嘿傻乐蒙混过关。
没办法。
谁让他生来是个老妈子命,操心这操心那,尤其是贺临风,最近十分反常,汪来生怕哪天一睁眼,对方便“为爱疯狂”戴上了玫瑰金手镯。
说曹操曹操到,远远瞧见道熟悉的人影,汪来飞快转移话题:“来了来了!今天罚贺狐狸请客。”又挥挥手,“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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