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道则叫:怎么不可能?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利益足够,死敌和朋友就是两杯酒的事。
眼瞧着恐吓逐步升级,艺人还跟自己、跟警察打哑谜,曾旭是既怕且急:万一谭家真打算捂死所谓秘密,那无论真相哪般,他肯定得被推出去做挡箭牌,因为这个案子必须是娱乐圈的新闻。
而非法制频道。
解约在即身心俱疲,曾旭决定把担子交给贺临风。
于是他选择坦白。
“我希望您能守口如瓶,永远也别找我作证,”不自觉用上敬称,曾旭低声,“我不希望搅合进大人物的恩怨。”
贺临风颔首:“好。”
“其实我从没觉得开霁杀过人,否则哪敢和他睡一个屋,”得到承诺,曾旭明显松了口气,“也许是我理解错了意思。”
贺临风未予置评:“我会查查看。”
曾旭又道了句谢,这才把电话挂断。
扑朔迷离。
贺临风翻出汪来的微信。
“喂?”浑身透着被摧残的憔悴,汪来无精打采。
贺临风:“昨晚出事了?”
“你咋知道?”揉眼止住哈欠,汪来鼻音发闷,“不过也没啥大事——谭开霁他妈来酒店闹了通,好家伙,那战斗力,连我和颜队都没逃过,说是要自己找人查,切,真当谁上赶着给她儿子当保镖?”
“那个经纪人,曾旭,被骂得狗血淋头,谭开霁他妈似乎认准是粉丝干的,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娱乐圈批得一文不值,多亏《青霄》的导演没在场,否则啊,我估计她能直接砸钱让谭开霁辞演。”
松晓彤还连夜发了条朋友圈:
【好热闹啊。】
配图是张痴呆吃瓜的表情包。
贺临风试图脑补,脑补失败。
俗话说“女肖父儿肖母”,谭开霁不像歇斯底里的人,莫非是歹竹出好笋?
吃早饭的空档,贺临风顺便问了一嘴。
简青回忆着社交场的寥寥几面,慢条斯理喝掉半杯豆浆:“优雅,精明,自持身份。”
父母在时对他十分亲切。
简家没落后却换了张脸。
贺临风:很好。
一个词儿都没对上。
然而,线索到手,他心底又生出点酸味。
关于“灯”的纠结阴魂不散。
大学同学。
校友?室友?低头不见抬头见,一起吃饭一起上课,或者还要更亲密些。
油条被指腹捏成扁扁的饼,贺临风默念三声查案,张口:
“你和谭开霁……”
“认识?”
第70章 通过贺临风。
简青觉得有点好笑。
审讯室里威风凛凛的贺顾问, 何时有过如此心虚的做派,当初为了枚袖扣跟自己唇枪舌剑的架势呢?
故意沉默两秒才回答,他道:“嗯。”
嗯。
嗯是什么意思?
耳朵竖了半晌也没等到下一句, 贺临风闷闷咬着油条, 想继续,又觉得自己没有追着查岗的资格。
简青和谭开霁被恐吓无关。
他不能以权谋私。
“……你还有五分钟出门, ”某人耷拉眉眼的样子实在难看,简青抬手瞥过腕表,淡淡,“给你四分钟的采访时间。”
他甚少说这样缓和气氛的俏皮话。
贺临风立刻被治愈,火速把谭开霁抛到九霄云外, 转而问了些同居生活的琐碎, 比如他经常早起有没有吵到人, 卧室哪里需要改。
提要求,这正是简青不擅长的部分。
他习惯忍耐,习惯利益交换。父母和祖父母离世后, 读初中前的日子他都住在小姨家,小姨对他关怀体贴毫无怨言, 但简青知道自己给当时还没念完大学的小姨带来了多大麻烦,所以他尽量让自己变得容易养活。
久而久之, 简青对喜恶的感知逐渐迟钝, 只有穿书者和六岁那晚的真相能挑动他的神经。
其余的, 有可以, 没有也行。
罕见地,简青被贺临风问住。
可他又答应了对方,不得不放弃敷衍,绞尽脑汁。
“窗帘, ”犹疑地,简青道,“有点透光。”
事实上他最近睡得挺好,鸡蛋里挑骨头原来是这种滋味。
然而,真要他承认住在贺临风家比住在自己家舒服,简青就像被甜豆浆糊住嘴,宁愿招人烦地挑三拣四。
偏贺临风满脸欣慰。
“成,”行动力一流,他笑,“周末去买。”
“别的呢?”
简青抿唇。
四分钟居然这般漫长,他决定反客为主:“我和谭开霁是同学。”
“江大金融系。”
有资格接管家族企业的二代,没几个真·花瓶草包,谭开霁更是其中佼佼,样貌出众成绩优异风度翩翩,刚报道便引发校园热议,身为同系同班的同学,考勤全满的简青却过了许久才知道对方。
他那时太忙,忙着处理小姨在自己成年后“物归原主”的公司——有小姨护着,简家虽被吞食瓜分,总归留下了点死死攥在手心的底牌,充当东山再起的“余烬”,盼着哪一日能星火燎原。
除了上课,简青从不在江大多呆,会注意到谭开霁,是因为穿书者。
穿书者叫对方男二。
“虐恋情深”“破镜重圆”“追妻火葬场”,穿书者嘀嘀咕咕,视线在自己和谭开霁之间扫来扫去,一副不想让他们产生交集的忧心。
于是简青主动停步,坐到谭开霁旁边的位置。
男二。
原著没有明确CP,只用一句“最终真相大白,北江恢复安宁”草草标注完结,挖坑不管埋,留下一堆未解之谜,“男二”就意味着对方是除自己之外占比最重的角色,或许线索会随着谭开霁登场而出现。
抱着这样的念头,简青选择顺其自然。
几次小组课题的合作后,他和谭开霁成了稍稍亲近些的同学。或者叫朋友。
但简青没料到对方会向自己告白。
在他明确拒绝的前提下,一而再,再而三。
那些瞬间,让简青第无数次感受到所谓剧情带来的窒息,他理解谭开霁无辜,却难以遏制地迁怒。
大概是最后一次争吵他表现得过于冷酷,没多久谭开霁便申请交换出国,和家里闹得天翻地覆。
再见面,则是八卦新闻常提的那场晚宴,自己作为东道主,刚下飞机的谭开霁风尘仆仆,被媒体拍个正着。
涉及穿书者的部分简青不能说,除此之外他都可以告诉贺临风,平淡且客观,三言两语讲完自己和谭开霁的纠葛。
贺临风心底百味杂陈。
有庆幸,更有后怕。
他太了解青年的内在多么柔软,倘若谭开霁当年没出国,而是选择忍住风霜化开那层厚重的壳,结局未必是今天。
未必是形同陌路。
未必是错过。
错过。贺临风反复咀嚼这两个字,胸口的酸涩又添一分。
简青挑眉:“你这什么表情?”
他从未对旁人讲这些,难得旧事重提,当然会在意听众的反应。
贺临风:……大概是嫉妒现任的前任的表情。
可简青不是他的现任。
谭开霁更不是前任。
罕见地,贺临风生出点患得患失,自己与简青的亲昵恍若镜花水月,随时会随着后者搬走而消失。
“我和谭开霁没什么,”活像在暴雨天看到条湿漉漉的大狗,简青噎了下,“至少我对他没什么。”
他搞不懂自己为何要解释。
贺临风却真被这苍白无力的几个字哄得高兴起来,飞快将早餐清盘,含含糊糊地抱怨:“谁让你的名单那么细。”
除开名字,连追求者是男是女、年龄身家都写得分明。
简青:“讲点道理。”
“是你先问的。”否则他吃饱了撑的去找边绍。
“……”贺临风理亏,默默把手里剥好的茶蛋递给简青,“话赶话而已,我也没想到你真能答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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