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单纯是要打脸边绍,甚至都没想过卖给营销号。
“还挺好看。”三下五除二删掉照片,贺临风客观评价,又点进聊天框左侧的账号资料递给简青。
后者肯定地颔首。
事已至此,任谁都能瞧出这是场乌龙,真追究起来,胡耀文顶多被批评教育几句,拘留都勉强。
贺临风却没打算轻易放过。
偏偏简青拦住了他。
“你走吧,”抽出贺临风握着的手机还给胡耀文,简青提醒,“回去以后,管住自己的嘴巴。”
胡耀文连忙拍胸脯保证:“您放心,抽烟而已,这醉眼朦胧的,我什么都没看到,保证不让您后院失火。”
——先入为主的滤镜太深,在他眼里,开屏孔雀活脱脱是个风流招摇的男狐狸精,哪能当正宫。
贺临风险些被气笑:“我是警察。”没见过脸也该听说过职业吧,谭许婚宴上的案子闹得可挺大。
“嗯嗯嗯。”胡耀文附和。
你别说,简总的口味还挺统一,就喜欢制服。
贺临风:……
他拒绝和傻子掰扯。
“那我撤了?”小学生似的举手提问,得到同意后,胡耀文如释重负,裹紧外套,一遛烟跑回酒吧。
因为要留在附近蹲点,偷拍又不属于抛尸案范畴,打电话汇报过情况后,贺临风便没再麻烦周山。
此刻小巷中仅剩他和简青。
一街之隔,却将世界划为明暗两处,晚风轻拂,少了五光十色的霓虹灯牌,反而将月光衬得愈发皎皎。
狂欢尚未结束,煞风景的醉鬼也还没有睡倒在路边,贺临风落后半步,踩着简青的影子,闷声:“应该给他个教训的。”
简青顿了顿。
他阻止贺临风,是怕事态扩大打草惊蛇——卡座里,胡耀文还有一堆朋友等着。
万一酒保口中的金主确有其人,对方说不定会再来夜色。
但这样简单的理由,以彼此的默契,贺临风哪能想不到。
于是他放弃了解释,只问:“比如?”
“比如套个麻袋揍一顿,”贺临风比划,“我来动手。”
简青配合:“那我来交住院费?”
话音落下,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开。
“边绍是异性恋,”放慢速度与贺临风并肩,简青语调寻常地介绍,想了想,又觉得这话太绝对,补充,“我只见过他和女孩交往。”
贺临风:“怎么突然提这个?”
“毕竟他光顾过夜色,”简青答,“而且还很有钱。”
第一时间怀疑自己的朋友,听起来实在冷血。
贺临风却知道,对方纯粹是习惯把理智和感性分割两端,让大脑更高效运转,这份简青独有的、关于真相的执着,令许多人望而却步,踌躇畏惧地停留表面,完全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
理智浮现,不代表感性消失。
后者往往藏得更深。
恰如驱使简青行动的内因是善,是反抗系统和穿书者,是拒绝黑化的同理心,是阻止青山路6号那样的惨案。
但如果把这些话讲出来,对方八成会否认,说自己没那么高尚,说脑补太多是病,得赶紧治。
思及此,贺临风的目光愈发温柔:“边绍是会所老板,爱玩的朋友也多,无论是取经还是聚会,来夜色都不奇怪。”
简青的肩膀果然放松了些:
“其实我一开始对他的态度很差。”
贺临风:“因为佟彤?”
“嗯,”简青低声,“她曾经是我的朋友。”却在某一天被换魂夺舍。
朋友变成穿书者的滋味,他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然后呢?为什么变了?”贺临风生出些好奇,“刚开始在边绍那儿见到你,我和汪来可是被吓了一跳。”
半是揶揄半是认真,简青瞥了对方一眼:“然后?”
“和某人一样。”
“软磨硬泡,百折不挠。”
贺临风心虚地摸摸鼻子。
“不过,至今为止我都没有连累他,”简青庆幸,“希望这次也能。”
“考虑过原因吗?”贺临风问。
简青思索:“或许是原著中缺少与之相关的桥段,系统和穿书者无从选择。”
高二上学期,他为了摆脱设定,短暂“堕落”过一阵,逃课,打架,戴奇奇怪怪的装饰,也由此和边绍结识。
一切都跟《北江刑侦笔录》的主角背道而驰。
故事里的简青没有叫边绍的朋友,系统依据原著行动,替宿主挑选夺舍对象时,理所当然会忽略“边绍”这个处于原著盲区的存在。
但以上只能算猜测,他从未想过用“故意亲近谁”的方式验证规律,百分百确定答案前,简青还是习惯独来独往,不给任何人添麻烦。
“看来我该鼓励你做更多出格的事,”贺临风开玩笑,“比如……”
简青:“好。”
“刚才你端着酒杯的时候,就感觉很漂亮,”镇定地,他牵起男人的手,“现在正巧有机会。”
酒杯?
贺临风恨不得立刻冲回夜色借个道具来。
“哦,”勉强压抑住快要起飞的唇角,他嘴上淡定,身体却放松力道任对方摆弄,“那送你好了。”
简青便真的低下头仔细摩挲。
五指修长,骨节分明,
可简青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大概是以往贺临风的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自动散发名草有主的气息,简青深知对方有一张招蜂引蝶的脸,却极少体会到实感。
今晚是个意外。
——珍宝会引来觊觎。
他居然忘了穿书者早早教会自己的道理。
凉丝丝的体温游蛇般上移,回忆着坐在卡座里旁观对方被男男女女簇拥的心情,简青微微用力,捏住男人右手的无名指:“贺临风。”
“这里好像缺个装饰。”
第117章 恋爱要两个笨蛋谈才有趣。……
贺临风确信自己被捏住了心脏。
通过那根发烫的、在情侣间寓意特殊的无名指。
虽然解剖学已经证明无名指中并没有那么一根直连心脏的血管, 虽然古罗马传说里的“爱之静脉”在左手……但没关系,他愿意。
他愿意将热烈、忠诚、尊重乃至一切美好的东西交给对方。
他愿意被套牢。
被简青。
然而,考虑到某位总裁以往展现出的迟钝, 贺临风还是强迫自己多问了句:“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苍天可鉴。
他抓炸|弹犯的时候都没这么紧张。
简青突然陷入沉默。
“……”好奇自己在对方眼中到底是何种形象, 他花费两秒组织措辞,尽量平和地强调, “我智商没问题。”
虽然试图证明这点本身就很傻。
但看在贺临风也不聪明的份上,算了。
“简青,宝贝,”冰凉的指尖被用力反握,男人一把将他拉进怀里, “我爱你。”
北江最声色犬马的酒吧街, 提这个字似乎有些不合时宜, 仿佛那些迷乱的灯光与音乐,会将它衬得荒唐又轻盈。
贺临风却毫无羞于启齿的痕迹。
“我爱你,”他重复, “什么装饰都好,用它圈住我吧。”
浑身僵硬。
简青开始害怕自己应激。
害怕无数疯狂偏执歇斯底里的呓语交叠响起, 害怕嗅到血腥味缭绕,害怕看见割破喉咙的利刃……
……害怕自己扫兴。
他总是在别人最幸福快乐的时候, 想到最痛苦惨烈的回忆。
谁料, 一切如常, 连风都很安静。
他甚至没有主动去反抗, 张牙舞爪的负面情绪便像碰到屏障,潮水般退却。
不知从何时起,精神世界中的他也有了保护自己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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