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听的周山笑:“心灵感应?不是双胞胎也行?”
“这谁说得准,毕竟有血缘关系在。”退一万步讲,总比汪哥的透视眼靠谱吧。
记起昨天那位宁女士的长相,松晓彤感慨:“难怪简总长得那么好看,他妈妈肯定是个大美人。”
没能和后辈达成一致, 汪来选择拉拢前辈:“颜队怎么想?”
“我想, 最近的拉练确实有些少, ”一字一顿,颜秋玉微笑,“天天坐办公室, 体能和格斗技巧也得跟上。”
亏得简青是自己人,不然被绕过包围圈的大家多丢面子。
汪来:……
上学时便偏科偏到全系皆知, 他果断转移话题,伸长脖子, 似模似样地朝外张望:“诶?贺狐狸还没来?”
“啪啪。”
推开办公室虚掩的门, 被叫到名字的男人敷衍鼓掌:“好一招祸水东引。”
毫无愧疚的汪来:说曹操曹操到。
他这张乌鸦嘴。
尽管中间有些小插曲, 但在半天内破获一起预告杀人绑架案, 放眼全省,也是值得夸赞的效率。
没能坐上跑路的大巴,钱伟强辗转反侧一晚上,终于意识到只有自己沾了血, 审讯室里的他声泪俱下:“警官。”
“我都是被逼的。”
“施红,施红她拿刀威胁我,赵刚也站在她那边,”下巴遍布胡茬,钱伟强面容颓废,“我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
贺临风却丝毫未受影响:“是你先联系的施红?”
“对,”知道自己此时要适当坦白,尽量把责任推到其他人身上,钱伟强点点头承认,又慌忙解释,“但我当时不知道她打算绑架开发商的孩子,只以为她想出口气,最多也就是往那几家公司门前泼泼油漆之类的。”
“那段时间我正好被裁员,还要东借西借还房贷,或许是同病相怜吧……听完施红和她女儿的故事,鬼迷心窍上了贼船。”
讲到这,钱伟强的目光满是悔恨:“其实我劝过施红,一旦杀了人,再想回头就难了,不如把几个小……小孩子揍一顿,发到网上,照样能让李国建他们急得团团转,而且宋安安是无辜的,真把她灭口,那得多混蛋。”
“可赵刚不同意。”
“二对一,我根本逃不掉,他们怕我报警,用刀抵着我让我杀李明,打定主意要把我拖下水。”
“我太害怕了,警官,我真的怕死,”仿佛又回忆起当时的画面,钱伟强狠狠哆嗦了下,嗓音哽咽,“所以才……”
撒谎讲究个九分真一分假,反正仓库没有监控,随便他如何发挥。
况且,他的确劝过施红和赵刚收手。
——虽然出发点是为了更安全地带着赎金跑路。
贺临风:“你们怎么知道李明等人会在何时何地约着一起出门?”
“是施红,”发觉对方油盐不进,没有半点同情自己的意思,钱伟强咬咬牙透露出更多线索,“她在北江一中当保洁,有天打扫卫生间的时候,听见逃课出来的杨倩和同学说自己周末要和李明去新开的游乐园玩。”
“原本施红也没在意,因为这四个小孩里只有李明和高子轩比较熟悉,很难全部凑到一块。”
“但那个游乐园最近特别火,号称是什么情侣约会圣地,杨倩大概是不想被同学误会,或者不想和李明传绯闻,又解释还有其他人一起,是隔壁班的高子轩和徐皓,算李明做东攒的局。”
“施红在学校‘卧底’了半年,第一次遇到这样完美的机会,当天便给我和赵刚发了消息。”
“她说杨倩最娇气,平时干点活就嚷嚷累,喜欢和各种玩偶打卡合照发微博,比其他几个人更容易上钩。”
“加上天气预报预测周末的气温会回升,所以施红自己买了衣服,租了做果汁和冰淇淋的机器,假装在游乐场附近发新店试吃的福利。”
“她长期失眠,有医生开的处方药,只要骗杨倩他们把东西吃下去,这件事基本成了一大半,再让赵刚开车等在附近,装作路过的好心大叔,就算有谁察觉到不对,也能把人硬拽上去。”
“最后一步太冒险,我劝他们再考虑考虑,可赵刚不同意,说什么能杀一个算一个,自己等不起。”
然而,钱伟强也没料到,计划的最开始,一切会那样顺利,即使多了个宋安安,依旧不影响大局。
竹筒倒豆子般把细节交代了个干净,他巧妙隐去自己在其中的作用,仅零星提过几个“我”字,以免显得太刻意。
贺临风似笑非笑:“那你还挺委屈。”
瞧起来相当单纯好骗。
同性相斥,总觉得男人皮囊下有种让他背后发毛的东西,钱伟强摸不准对方是什么意思,谨慎地放弃接茬。
“恐吓电话是你打的?”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男人又跳到下个问题,“然后把手机丢在了烂尾楼?”
钱伟强犹豫两秒:“对。”
放眼整个计划,口头恐吓是其中最“无害”的一个环节,不确定是否被监控拍到,他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撒谎,破坏自己坦白从宽的人设。
贺临风:“一个人?”
钱伟强:“是。”
“施红他们害怕在仓库打电话会被定……”
“为什么不报警?”缺失的碎片补充完整,贺临风打断对方的滔滔不绝。
忙着甩锅的钱伟强愣了愣:“啊?”
“为什么不报警?”好脾气地,贺临风重复,“你说自己杀害李明的行为是出于被施红威胁,但在往返烂尾楼的时间里,你都是一个人。”
“没有刀,没有暴力,施红和赵刚甚至和你隔了几十公里,如果你真的不愿意,随时可以自首。”
钱伟强急急:“因为我没想到他们真的会动手!”
“这些话你可以留到法庭上去说,”贺临风平静道,“相关供词我也会向施红和赵刚再确认。”
钱伟强的脸色灰败下来。
三人犯案,总得有个判刑最重的主谋,施红和赵刚难道还能帮着他开脱?肯定和自己一样忙着甩锅。
与钱伟强的预料截然相反,隔壁的审讯室异常沉默。
无论颜秋玉问什么,双腕被拷住的施红都像截枯死的朽木,面无表情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犯罪现场被抓个正着,对方确实缺少辩解的余地,可完全丧失表达欲的嫌犯,在颜秋玉的职业生涯里相当少见。
好比由汪来负责的赵刚,她之前抱着资料路过,隔着门也能听到后者对李国建等人的破口大骂。
复仇失败似乎彻底抽走施红的精神支柱,成了压垮对方的最后一根稻草。
坐牢,枪毙,什么都好。
反正她早已一无所有。
证据链真实且符合逻辑,施红三人的罪行板上钉钉,单方面输出半小时后,颜秋玉果断结束无意义的对峙,和周山一起带着施红走出审讯室。
却没想到在走廊里迎头撞上被经侦拘留、即将前往不同审讯室接受调查的李国建夫妇。
冤家路窄,头发乱蓬蓬的李太太目光呆滞,再没有半点“贵妇”的精致优雅,见到施红的一瞬,她猛地挣开束缚,发疯般前扑。
“还我儿子!还我儿子!”恨不得能生生把对方咬下一块肉,李太太凄厉哭嚎,“他才十六岁!他才十六岁!”
“你好狠的心呐!”
——失血性休克导致大脑长时间供氧不足,李明虽然保住了命,却始终处于昏迷状态,病情随时会恶化,成为植物人的概率极高。
“别碰我!别碰我!”身体被警察死死拦住,李太太睚眦欲裂,“是她害了明明!我要让这个贱人偿命!”
总是嫌弃妻子丢脸的李国建难得没去阻止:占股少的高家和杨家连夜凑齐了赔偿款项,而花了大价钱买地的自己,竟只剩下资不抵债、宣告破产这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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