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总是特别辛苦。”
“以前杨倩和李明就经常欺负宋安安——我还是被绑架那天才发现,平时我都只和高子轩玩。”
“后来我去六班,同学对她的态度也很奇怪,可无论我怎么问,她都说不要我管。”
“接着她又成了朱珍的小跟班。”
“……没有谁会喜欢当别人的跟班。”
徐皓知道宋安安缺钱,他想帮助对方,得到的却是拒绝,只能隐晦向老师反应,希望学校提高助学金。
他以为自己是在呵护一个女孩脆弱而珍贵的自尊心。
直到徐皓看见那滩破碎于地面的鲜红。
如果当初他再强硬些,如果当初他直接拽着宋安安去找班主任,结局是否会截然相反?
“告诉班主任也没用。”
简青用力抽走那颗洗了又洗的土豆:“你以为金永晖真是傻子?”
校园霸凌,抛去当事人,老师往往是最先察觉的那个,然而在颜队今天的问话中,对方毫无表示。
六班同学的证词也高度一致。
他们中间早已达成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若非如此,贺临风怎么会欲擒故纵,放朱珍这条乱了阵脚的小鱼游出五指山。
徐皓愣住,一副天塌了的呆滞。
毕竟在大多数学生眼中,老师便是最值得信任求助的对象,公正的化身。
“社会教给你的第一课,摘掉职业滤镜,”简青平静,“用你自己的理智判断。”
徐皓:“……那贺哥呢?”
“他不一样。”冷水滚沸,青年勾唇:
“你多看看就知道,他真是傻子。”
第102章 朋友。
莫名打了几个喷嚏的贺顾问半夜才下班。
他以为简青睡了, 动作放得很轻,开门后却发现客厅柔柔亮着盏灯,有人正撑着下巴批文件。
鞋架顶层多出双短靴, 余光扫过, 贺临风单手挂好外套,自然坐到男朋友身边, 一把将对方抱住:“弟弟呢?”
简青觉得对方在吸猫。
发梢凉丝丝,蹭得他有些痒,尽量忽视这种别扭,他道:“卧室。”
“床单我换了新的,”简青解释, “徐皓今天状态比较差, 自己回家可能会做噩梦。”
贺临风闷声:“嗯。”
简青:“我送你去酒店。”
箍在他腰间的胳膊一下子收紧。
真丝睡衣版型本就宽松, 扣子也不高,被贺临风闹过,领口渐渐往左侧歪去, 露出小半截白皙瘦削的锁骨。
“酒店?赶我走?”贺临风边说话,边瞧着它因为自己的呼吸微微泛红, 最后没忍住在上面亲了亲。
简青:……
难道要一起挤沙发?
他下意识回头望了望卧室,伸手, 想把某只撒娇的大狗推远些, 瞥见贺临风的神色后, 又不由自主地放轻力道。
对方似乎很累。
衣服还是出门时那套, 但味道略显陌生,应该在警局洗漱过。
简青:“又有案子?”
“对,”毫无隐瞒的打算,贺临风没骨头般向下, 最后干脆枕住简青腿侧躺好,“临时出了回现场。”
“是具男尸,二十五岁左右,死后被埋在雪里快两个月,身边也没证件,法医组正头疼。”
冬天的北江约等于天然冰箱,若非最近气温回升,周围工人隐隐嗅到怪味,恐怕市局还接不到报警电话。
“我粗略看了下,手法非常粗糙,像是激情犯罪,”贺临风评价,“局里已经把这件事移交一队,先查出姓名再说。”
简青微微蹙眉。
往前推两个月,约莫是春节期间,专门挑阖家团圆的时候行凶,难免让他联想到自己,暗中对嫌犯生出更多厌恶。
“好啦,”轻轻地,贺临风握了握简青的手,安慰,“有我在呢,保证把坏蛋一个个都抓回来。”
简青望着男人映着小小自己的瞳孔,萦绕于心的犹疑忽然找到出口:“你觉得宋安安是自杀吗?”
这问题着实突兀。
毕竟在贺临风的印象里,简青对案件总有自己的判断,主动靠外力寻求答案,不太像对方的风格。
仰头,贺临风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阿青觉得呢?”
简青抿唇。
理性告诉简青,宋安安的死应该与朱珍三人脱不了干系,可总有一道声音悄悄提醒他,宋安安是穿书者。
一个被系统操纵的穿书者,刚好在自己去参加徐皓家长会的日子坠楼而亡,未免也太过碰巧。
摇摇头,简青罕见地示弱:“我不知道。”
“没关系,”翻身,贺临风张开双臂,将人囫囵拖进自己怀里,“既然你好奇,就由我来找出真相。”
“只是要再等等。”
“先睡觉,嗯?”
精挑细选的沙发足够宽敞,明明落地灯还亮着,简青却没理会,任由贺临风抽走他手中电量见底的平板。
交过钱的五星级酒店终究没用上。
隔天是周日,顶着双熊猫眼的徐皓强打精神做完作业,收到班级群正常返校的通知。
除了教学楼外连夜加固的护栏,宋安安的死似乎没有掀起任何水花。
仿佛在大多数人看来,一个母亲重病、父亲家暴、暗恋无果的阴郁女生,自杀才是最为合理的选择。
没什么奇怪。
也没什么大不了。
紧绷的心弦一日日放松,马胥丢开篮球走进教室,岔开腿坐在最后排的椅子上,咕咚灌下半瓶饮料:“真烦啊,那些警察。”
苍蝇般天天围着学校转。
作为案发地,六班的每个学生都曾被警察单独叫去问话,但很显然,后者至今也没什么收获。
碍于面子工程,宋安安的桌椅暂时还留在原位,上头装模作样地摆了几束花,蔫耷耷,摆明无人照料。
周围学生自觉拉开距离,灭火似的让出圈“隔离带”。
同一楼层。
苏皓尘正在办公室接受调查。
大概没想到警察会来找自己,他表情疑惑,很快又恢复从容。
“汇演当天我一直在礼堂做准备,”苏皓尘道,“后台的老师和同学都可以作证。”
贺临风颔首:“这点我们已经确认过。”
“放轻松,”温和勾唇,他起身倒了半杯热水,递给苏皓尘,“今天找你,只是想问问宋安安的情况。”
苏皓尘无奈:“警察也相信八卦?”
“我和宋安安没关系,连朋友也算不上,”端正五官,男生解释,“非要说有什么交集……她和我都是语文课代表,偶尔在老师那里见过。”
贺临风挑起眉梢:“但大家好像都认定她喜欢你。”
“总要有个原因吧。”
旁边负责记录的年轻女警赞同地点点头。
苏皓尘:……
平时极少关注学习和练琴以外的事,他绞尽脑汁想了又想,蓦地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道:“日记。”
没错。就是日记。
当时有朋友拿这件事调侃他,说他被女生写进日记,还当着全班的面朗读,自己觉得幼稚又无聊,便没放在心上。
贺临风和松晓彤对视一眼。
“你确定是宋安安?”贺临风问。
这与死者的性格画像背道而驰。
苏皓尘噎住。
他没了解过宋安安,自然也不知道事情的原貌。
贺临风心中却多少有了推测。
十分钟后。
朱珍熟门熟路走进班主任金永晖的办公室。
面对警方的质疑,她承认得坦坦荡荡:“是我。”
“宋安安喜欢苏皓尘,又没胆子表白,我就好心帮她一把,”语气轻挑,朱珍浑不在意地弹弹指甲,“团结友爱,这也有错?”
松晓彤默默捏紧圆珠笔。
“宋安安日记里的内容,”一字一顿,松晓彤问,“你为什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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