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青?”
“简青?”
耳边嗡嗡作响声音越来越大,懒得张口,被叫到名字的青年索性闭着眼,伸手摸索几下,长按关机。
可没过多久——也许是一分钟,也许是一小时,重新陷入黑暗的简青再次被门铃吵醒。
他极少有睡得这样踏实的时刻。
不去做梦,也不去回忆,是故,当久违的安宁被打破,青年烦躁起身,周围萦绕的低气压简直有如实质。
凭借肌肉记忆找到拖鞋,他走出卧室,精准绕开家具去玄关开门,接着就被走廊大亮的灯光晃了下眼睛。
没等简青抬手去挡,一道俯身凑近的影子便遮住了他。
“好烫,”迟钝的神经不听使唤,简青反应慢了半拍,眼睁睁看着贺临风摸上自己额头,“你发烧了。”
“没感觉?”
陌生呼吸温温柔柔拂过,他条件反射想躲,身体偏又诚实地遵循本能,舍不得那凉丝丝的掌心。
——危险。
“谢谢,”强行唤回理智推开对方,简青恹恹,“我自己会吃药。”
男人却像条黏糊糊的大型犬,电光石火间,不怕痛般单手拦住快要关上的房门,抓准机会乘着光闯进:“药过期了。”
“我带了新的来。”
第24章 可爱得要命。
简青下意识卸了劲。
他关门时用的力道不小, 真被夹一下,恐怕要淤青。
穿书者的追求再极端,也没疯到为了主角伤害自己, 晕沉沉站在原地, 简青想,比起他, 贺临风更像生了大病。
明明只来过一次,这人却似回自己家般熟练,利索换好拖鞋,绕过他将手里的纸袋放到茶几上。
简青默默质疑起小区的安全性。
“我开了你的车,物业当然会放行, ”屋子里实在太暗, 贺临风伸手摸了摸, 攥住落地灯的拉绳,“闭眼。”
啪嗒。
各式家具顿时被柔和的暖黄映出轮廓。
“蔬菜粥,来的路上顺便买了点, ”浑身洋溢着成熟男性的靠谱,贺临风道, “或者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去做。”
简青慢吞吞将视线移向外卖完整的封口。
他以为自己做的很隐蔽, 实则显眼至极, 几乎把情绪都写在脸上, 摆明被高热烧得有些糊涂。
贺临风又无奈又好笑, 认输地举起双手:“要么我先尝一口?”
简青没应声。
贺临风便把这当做默认,拆开餐具率先“试毒”,当着青年的面咽下去,才去厨房拿了个新的勺子。
“先垫垫肚子再吃药, ”见青年终于肯挪动脚步坐到沙发上,贺临风开玩笑,“原来总裁是个这么危险的职业。”
他本意是调侃,缓和缓和氛围的僵硬,偏偏简青认真地垂眸:“嗯。”
小说世界里的霸道总裁,常常会因为被下药而和另一半产生缘分,穿书者们急于攻略,依样画葫芦,惹出过许多狗血闹剧。
自己仅能听到穿书者和系统的对话,当他们足够平静时,几乎和“原住民”没有两样。
简青深知所谓“读心术”的缺点,所以会平等地怀疑每一个试图接近自己的人,怀疑每一份从天而降的善意,花费大量精力去求证,直到某天他突然发现,只要自己拒绝所有的“好”,便能轻易规避所有的“坏”。
这让他变得安全,亦让他变得孤僻。
毕竟被鸠占鹊巢的“原住民”永远不会再回来,简青也永远无法确定,与自己关系密切的亲人朋友,会不会在某天见面时,变成被系统和穿书者操纵的“怪物”,近水楼台先得月,借此更好地攻略“主角”。
比如曾经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的真正的于秀眉。
若非边绍始终没被系统选中、没被穿书者提起,那么无论对方如何执着,简青都很难和对方深交。
贺临风更是例外中的例外。
不受主角光环影响的公职人员会对自己感兴趣,简青之前从未想过遇到过,因而毫无经验可遵循。
他已经太久没有和谁正常且普通地相处。
“凶手抓到了吗?”思索良久,简青试探着挑起一个贺临风会感兴趣的话题,看在对方单纯来探病的面子上,他合该拿出受照顾的态度。
等待半天下文的贺临风:……
找出药箱底层的测温枪,他对准青年的额头滴了滴,两秒钟后,递到对方眼前。
简青:?
“三十八度三,”一字一顿念出上面的数字,贺临风道,“你现在最该关心的是自己。”
简青淡定:“其实我觉得还好。”
除了双脚像踩着棉花。
皮肤白而薄,他眼尾极明显地被烧出两抹绯色,眸子也比平时要湿润,配上睡乱的头发和棉质家居服,柔软却不自知。
贺临风第二次见到这样的简青。
和昨晚顶着毛巾站在门后的简青一样,可爱得要命。
于是他诚实表达了自己的赞誉。
喜提青年凉凉扫来的眼刀一枚:“你想挨揍?”
贺临风:“……没有。”
他说什么来着。
昨晚留下,对自己和对简青,都是件危险的事情。
但,“如果挨揍能换来摸头……”眼疾手快,贺临风侧身一闪,躲过青年来势汹汹却后劲不足的肘击,笑,“好吧好吧。”
“我去烧水。”
偷袭失败,简青重新拿起勺子,确定男人的脚步声消失在厨房,才皱着眉,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头发。
不是喜欢他的脸吗?
这人奇怪的爱好可真多。
发烧带来的影响有些严重,简青舌根隐隐发苦,其实尝不太出蔬菜粥原本的味道,却依旧喝完大半才吃了药。
再醒来时,公寓里安安静静。
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简青热出一层薄汗,但好歹是比先前舒服了点,定定地瞧了会儿天花板,他眯着眼按亮手机。
周六,凌晨,两点五十。
记忆里,自己最后一次去白沙街是周四。
邮箱里多了几份需要他审批的文件,除此之外,就是贺临风被顶到最上面的未读消息,和一串连续拨打的未接电话。
卧室的门缝黑着,对方应该已经按照他睡前的嘱咐离开,简青嗓子发干,自力更生地去客厅倒水。
沙发上却多了道蜷起的影子。
椅背够高,贺临风的呼吸又轻,以至于简青绕到正面才发现,俯身拿杯子的动作一顿,他本能地不想弄出声音。
暗暗纠结许久,才脱掉鞋子,赤着脚回到卧室,拎出条没用过的毛毯,隔了老远盖到男人身上。
*
叶片泛黄的树荫下,汪来屈膝半蹲,和航空箱里的咪咪面面相觑。
重案组周末放假,猫放在办公室没人照顾,老周本来想找个同城领养,颜队却觉得一只在案发现场踩过尸体、照片传遍北江的猫,既容易被忌讳,又容易被拿来当噱头,不能随随便便托付。
最后还是贺狐狸站出来,说他家空着可以养,谁成想,昨晚下班没多久,这人就连箱带粮一起把猫送到了自己那,表示有急事,明天xx宠物医院见。
结果呢。
汪来仰头看了眼灿烂的阳光,都快中午了,他也没见到某狐狸的影子,倒是打电话来告诉自己别走。
宠物医院到贺临风的小区只有五百米,爬都该爬到地方。
“呦,”又过了五分钟,远远瞧见道熟悉的人影,汪来半死不活,“您老终于舍得下楼接见小的啦?”
平常总是他睡到自然醒,拿对方的电话当闹钟,因此汪来只是调侃,并没有真要生气的意思。
抬起胳膊做了个平身的手势,贺临风弯腰拎起航空箱:“沙发和毯子太舒服,一不小心没起来。”
汪来哦了声跟上:“你又买新家具啦?”他这兄弟,无论到哪——即使是宿舍,也会把自己的窝弄得舒舒服服。
贺临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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