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抢方向盘!”
“把他按住!”
滴——
惊慌的鸣笛声此起彼伏连成一片。
松晓彤目瞪口呆。
真敢半路跳车逃跑的嫌犯,她只在电影里见过。
稳坐副驾的贺临风倒十分淡定,甚至有空透过另一块车内后视镜,仔细观察了下简青的脸色。
整体来讲,古井无波。
似是讨厌被注视,在自己看向后排时,对方轻轻皱了下眉头。
事实上,简青仅是听够了贾翔宇的嚎叫:【滴!越狱失败!经计算,宿主完成任务的概率低于百分之一,即将执行解绑操作。】
【3。】
——【别!】
【2。】
——【你等等!】
【1。】
【滴!穿书系统已解绑,祝您日后生活愉快,再见。】
伴随着一串分贝越来越弱、含妈量极高的国骂,简青总算暂时找回了宁静。
但车厢里贺临风的嘴却没停:“看来二位交情不浅。”毕竟自己先前找其他员工闲聊时,可没听说贾翔宇有隐疾。
中央后视镜里,青年迅速闭了闭眼,是个明晃晃代表嫌弃的表情。
“上下级,仅此而已,”猜到对方在试探什么,简青从容,“如果贺顾问遇到个光天化日持刀行凶的追求者,应该也会觉得他有病。”
松晓彤赞同点头。
两句话的功夫,二号警车已然控制住局势,车流重新涌动,为了防止再发生任何意外,贾翔宇直接喜提被捆成粽子的“最高待遇”。
下车时,贺临风也刻意避开了两人碰面。
“审讯室走这……”慢半拍记起简青是总局的常客,松晓彤清清喉咙,干咳一声,深觉自己尚需磨炼。
可没办法,活生生的都市传说站在眼前,她难免紧张了些。
未成想,青年竟真停下脚步,回头道了声:“谢谢。”
松晓彤一下子体验到了什么叫受宠若惊。
并非她对资本有滤镜,而是简青刚刚在车里的表现,仿佛碎了的冰碴,又冷又扎手,平等地烦每一个人。
接着,她又偷偷瞄了瞄贺临风,后者神色平静,一进门就被汪哥迎了过去。
“不愧是你,逛个街案子也能撞手里,”卷发毛躁地堆成鸡窝,汪来拍拍老同学的肩,“加班的滋味怎么样?”
贺临风:“还可以。”除了有点红鸾星动。
“还可以?那没写完的结案报告全送给你,”胡乱把喝完咖啡的纸杯往对方手里一塞,汪来道,“我去给简总做个笔录。”
娃娃脸杏核眼,乍瞧去,他比松晓彤更像刚毕业的“菜鸟”,说是学生也有人信。
一张口则毁了个彻底。
原因无他:那把粗嗓,绝对是经常熬夜的老烟枪。
调来北江前,贺临风原本在邻省工作,细细算来,两人差不多三四年没见面,交情却未减。
汪来是正儿八经的北江人,213灭门案发生那会儿,他还在上幼儿园,只记得当时人心惶惶的紧张,做了警察之后,却没少接待简青。
好比今天这位新鲜出炉的“烂桃花”,光是汪来能立刻想起来的同款案件,就足足有五起之多。
尽管简青的模样是挺招人,可这追求者前仆后继发疯、男女老少通杀的程度,未免也太离谱。
笔录都不用变。
——除了嫌疑人姓名。
“你审简青,”贺临风问,“贾翔宇呢?”
汪来:“颜队呗。”整个重案组乃至整个北江最雷厉风行的“女魔头”,再嘴硬的嫌疑人都得老实交代。
末了,又补上句:“对了,你算目击证人,按道理也得回避,一起做个笔录先。”
贺临风颔首。
余光掠过的不远处,规矩配合检查的青年正低声道:“抱歉,之前约了人,我想打个电话。”
鉴于他是受害者,值班小哥很快同意了这个小小的要求。
距离所致,贺临风零星捕捉到几个音节,似乎是本来打算一起吃饭,但从始至终,对方都没提到贾翔宇和警局,仅含糊地说遇到点麻烦。
普通朋友?
贺临风下意识做出判断。
等他录完“口供”出来,云消雨散,总局内早没了简青踪影,贺临风掐指一算,截止到明早八点,自己足足有十四小时能够休息。
可喜可贺。
然而,人生和假期,总是容易充满意外,隔天一早,天才蒙蒙亮,贺临风便被嗡嗡震动的手机吵醒。
“贾翔宇死了,”没给任何缓冲的余地,电话那头的女声开门见山,“还有,东区出了桩命案,定位发你。”
同一时刻。
北江大学。
碧绿清波微微荡漾,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土腥味,湖心处,漆黑长发犹如海草来回摇曳,遮住女生渗血浮肿的脸,脏兮兮的裙摆绽开,似一朵栽倒的莲。
“——哗啦。”
或恐惧或好奇的人群窸窸窣窣汇聚,接连惊走两尾游鱼,浑浊的水波翻涌,咕嘟,露出双翻白瞪圆的眼。
第3章 席雪。
贺临风赶到时,现场正拉起细细长长的警戒线。
悦都百货的配送十分给力,总裁经理双双接受调查的情况下,他定的家具依旧准点抵达,以至于自己改换新居后,没能赶上局里的顺风车。
相比西区,数次在规划开发范围中的东区明显要新潮许多,高层林立,钢筋铁骨,尤其是大学城附近,随便一停就能找到间时下流行的网红店。
目光闲散地打量周围假装路过跃跃欲试向里张望的学生,没有发现异样的贺临风亮出证件,矮身进入。
“来了。”短发利落,低头勘察现场的女警起身,简单招呼。
贺临风颔首:“颜队。”
“汪来和晓彤昨晚值班,只能抓你和老周顶上,”随意拍拍裤脚沾到的泥点,颜秋玉直奔案情,“死者席雪,女,21岁,江大金融系学生,四年级,成绩优异,已经被保送本校研究生。”
“北江本地人,但父母长居国外,最快也要明天才回来。”
“据法医初步鉴定,死因是溺水窒息,口鼻周围有泡沫,且伴随明显的挣扎痕迹,推测为生前入水,死亡时间在昨晚十一点左右。”
“湖边没装监控,最近的一个在地下通道,夜间成像差,来往的学生很多,筛选难度较大。”
“至于报案人……是个晨跑的男生,没戴眼镜,以为飘着个大塑料袋,好奇凑上去瞧,差点把自己吓得栽进去。”
“幸亏他命比较大。”这么冷的天,泡了水可有罪受。
说话间,贺临风已经掏出随身携带的橡胶手套,蹲在了尸体旁。
与影视剧中浪漫唯美的渲染截然相反,现实里,溺水而亡的模样多半不太好看。
厚重白布下,女孩五官肿胀,七窍渗血,整个人像被强行吹大的气球,偏偏双手又皱巴巴地捏成拳,捂紧胸口。
不知名的藻类一簇簇挂在她身上,夹杂着似有若无的臭味。
贺临风却神情如常,或许是因为那双狐狸眼风流太过,相比法医冰冷的审视,恍惚间竟给人种温柔的错觉。
“心形只有半个,”轻巧挑起尸体颈间一条银质的链子,他盯着拼图样的吊坠,“男朋友?闺蜜?还是单纯的造型独特?”
颜秋玉:“在查。”
话音刚落,一声兴冲冲的报告便传来:“颜队!有发现!”
是个愣头愣脑的小年轻,高高瘦瘦,皮肤黝黑,像根烧糊了的竹竿,贺临风记得对方,孔高扬,鉴证科的人。
对方左手指着的东西体积不大,阳光下却抢眼得很:
一颗幽蓝深邃的“宝石”。
——其实是袖扣,但由于装饰品成色绝佳,让人下意识忽略了它的功能性。
今早北江又下了一场小雨,绝大多数可能残留的痕迹都被冲刷干净,袖扣藏在附近一棵柳树下的草丛里,被凌乱的根|茎|遮挡,不一寸寸翻还真难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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