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二殿下,方闻钟才会脆弱一分,但很快,眼泪立马被迎风吹干。
萧疏踩过一颗颗树梢,数次想让他停下来,先休息,但终究是没露面,什么话都没说。
跑到马儿都不想走了,擅自到一处小河边喝水,方闻钟怎么牵马绳马都不回头,他也只好停下,下马的动作极其僵硬,方闻钟身体像被重新唤醒一样,哪哪都疼。
他咬着牙从马上跌落下来,不用看,都知道腿上又被血染过了。
此时已到晌午,方闻钟在草地上坐着翻包袱,幸好,昨晚把剩下的药也装上了,这里不方便再洗漱,他只好随便把药粉撒上,重新用衣服包起来。
马悠闲地吃着草喝着水,方闻钟嘴里咬了一口干粮,靠着一颗大树,暖烘烘的阳光洒下来,他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萧疏走近,试了试他的鼻息,为了万无一失,特意给他灌了些混合著迷药的内服治伤药,水顺着方闻钟的嘴唇咽下去,他用手指蹭了蹭他的嘴巴,把水壶收起来。
萧疏弯腰,抱起方闻钟。
方闻钟彻彻底底地睡过去了,他一下跃上马,马不得不往山上跑,缰绳被拉得很紧,马儿再倔,还是得听话。
跑了不远的距离,萧疏下来,抱着人,找到了一处半山腰的干净山洞。
萧疏发现了,方闻钟很少走官道,他也是好本事,这种野外的路也能被他找到,还真是最近的距离,他识路的本事不错。
但苦就苦在,萧疏想让他好好休息一下,都没有好的条件。
山洞被又打扫了一遍,萧疏把人放到自己的衣服上,让他乖乖睡着,可方闻钟显然不踏实,一个人睡时,侧着身蜷缩起来,虽然昏迷,但嘴巴一直在微微颤动。
不知道又在念叨,偷偷说什么。
萧疏看了半晌,过去把人揽在怀里,这下,方闻钟躺在他怀里,大半边压在他身上,几乎是遇到温暖的下一瞬,他的手就不自觉抱住萧疏的腰,然后越离越近。
他终于找到了舒服的姿势和地方,身体舒展开来,紧蹙的眉头都一点点散开。
方闻钟抱着萧疏睡得开心,他在极速缓过来,就这样萧疏整整抱了两个时辰,然后他起身,本想自己去弄点吃的,想了想,还是回身把人重新抱起。
就当随身带着个小挂件,杀了鱼,烤了火,萧疏喂人吃东西。
方闻钟没醒来,但不妨碍他吃好吃的香香的烤鱼,当做梦一样,看得萧疏脸上满是宠溺的笑容。
吃饱睡足,萧疏又抱着他,重新牵起马,把他送到了一开始他睡过去的地方。
放在树下,方闻钟靠着,他应该快醒过来了,萧疏用手指擦了一下他的脸,都弄干净了,他弯腰,轻轻亲了一下嘴巴。
“我一直在。”
-
这一觉睡得真舒服,方闻钟醒过来,惊了一下,很快四周看看,没有异常,马也在附近,他记得临睡前自己手里拿着一块干粮,这会儿干粮没了,他好像也不饿了。
方闻钟摸了摸肚子,确定,他吃饱了。
原来自己睡过去了还不忘记吃干粮吗,方闻钟翻起身,莫名其妙有一点小开心,觉得自己真厉害,还省时间。
就是怎么感觉嘴巴里有淡淡的烤鱼味,他摸着自己的嘴巴,做美梦的感觉这么真实吗?
隐约记得自己睡过去了,还梦到了殿下。
方闻钟偷偷笑着,低头收拾准备继续走,再站起来,他感觉自己又恢复了力量!
腿也不那么疼了,昨夜虽然遇到了坏人,但掌柜的给的药还是不错的,他没白花银子,方闻钟决定忘掉不好的事,重新坚强起来,未来还有好长的路和事呢!
方闻钟骑上马,继续往下一个目的地跑去,原本没感觉,现在突然觉得他身上的一股熟悉的味道渐渐全散去了,他抽抽鼻子,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那是殿下的味道。
是他太想念他了吗?
前方是一座城池,如果要绕过去的话,得多走好多的路,方闻钟想了想,下了马。
入城的时候不能再骑马走了,有点显眼,他考虑了半晌,最终在城外买了一个小书僮,还买了一辆破破旧旧的马车,车上放着最简陋的东西,和书籍笔墨,他把自己伪装成了个读书的穷苦小子,穿过城池去念书。
这样不会引起外人注意多想,正好也方便他休息一下。
顺利经过盘查进了城,方闻钟穿着一身洗得发旧的白衣,终于能安稳落榻客栈,在客栈好好睡上一觉。
买的书僮是个老实的哑巴,方闻钟不会苛责他,但也不会让人离他太近。
第二日一早,本想按原计画赶路,却听到城中有个消息,有个姓温的大夫,很厉害,最近治好了一个富绅家儿子摔断的腿,方闻钟突然就想到了被二皇子惦记的他师兄,温行。
不会这么巧吧?
方闻钟决定再观察一下,等了一天,没见到他师兄,也没听到温行的具体消息,方闻钟在灯下偷偷给二皇子写信,他本想让萧疏自己来找师兄,师兄真的厉害的话,是不是有可能治好他的腿呢?
不对,二皇子曾惦记过要师兄把自己的腿给他换过去,方闻钟咬着笔,皱眉。
不行,他好坏,他真的能做出来的。
那不是把师兄推向火坑吗,他又不在宫中,要是被萧疏抓回去了,他都没法给师兄求情。
方闻钟把写好的信揉成一团,最终决定不告诉他这件事了,想了半晌。
又展开一张纸,他可以写点别的,就是不知道这封信何时能送到殿下手里啊。
方闻钟心里有好多话要说,但千言万语,落在笔下好像都不合适,最后他简洁又郑重地写道:“一切都好,我已经到了固城。”
让书僮把信送到这里的驿站去,自然会有人交给二殿下,不过可能要好久之后了,方闻钟自觉完成了一件大事,继续像个读书人一样,背着手,精神焕发准备不找师兄了,先上路!
窗外,他刚交出去的信,转眼间就在萧疏手里。
不用展开看,他都知道写了什么。
但萧疏还是展开看了眼笑了笑,他可是没错过,方闻钟写第一封信时,嘀咕道:他坏,害怕师兄落入他的魔爪,所以不告诉他温行的下落了。
“小没良心的。”
第68章 欢欢委屈,萧疏杀人。
哑巴书僮架着马车,方闻钟在车内拿着一本书装模作样,没一会儿,昏昏欲睡,连一页都没看完,那些字花花乱乱地在他脑子里分解,像一个个可爱的小枝条,他还是那么不爱读书,不爱学习。
马车突然顿了一下,不走了,哑巴不会说话,方闻钟于是出来看什么情况。
原来他们不小心撞到了一个走路的男子,男子捂着身子痛苦地差点倒在地上,方闻钟以为他们把他撞坏了,赶紧下去扶住他,又是道歉又是关心。
哑巴焦急地在旁边比划,他没有撞到人,是这个人忽然停在这里,肚子疼。
方闻钟看不懂他的意思,但他扶着人的手,却慢慢僵住了。
方闻钟像一个木偶似的,突然不会动了,连眼神都发直,呆呆的。
直到被他扶住的那个男子直起身,妖冶地笑了一下,方闻钟好像才被他身上浓郁的香气熏醒过来了似的。
他立马甩开男子的手,像甩开一个可怕的东西!
刚才,他的手恰好搭在男子手腕的脉上。
是他学艺不精,还是他出现了幻觉?那……那怎么是喜脉?
方闻钟的眼神从男子手腕滑到他肚子上,然后慢慢从头到脚打量他,男子捂着嘴发笑,刚才一阵疼痛过去,他立马缓过来了,这会儿不免调笑这位小公子,“离奴家这么近作甚?”
方闻钟被他诡异的表情和用词吓得原地退了好几步,然后盯着他的脸,是男人没错。
他,他怎么会怀孕?
方闻钟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脑子里像被重锤又是敲又是掀开,莫非……他也是双性人?
双性人会生孩子吗?
方闻钟在原地摇摇摆摆,站不稳了。
“哎,是你们撞到了我,你怎么还要倒了?”男子说着想过来扶方闻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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