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疏收回剑,有些嫌弃地看了看房梁,老三娶的这个太子妃,也不是个好东西……
二皇子宫中,四皇子在他腿伤后,时隔这么久,才来看他,以前跑得可勤快了,还不是惯会看脸色,看风向。
萧疏人废了,尽管他以前也没想着争那把位子,可现在,确确实实一个瘸子皇子,比不上其他兄弟。
但他背后的世家还没倒!无论外家再不怎么亲近,但萧疏最差也有那帮人撑着腰,所以皇帝不会拿他怎么样。
而且,皇帝还会越发在明面上补偿他,容忍他,只因为皇帝的确欠这个儿子的!
虚伪的父子情,带来的权势却是真的,萧疏腿瘸了,但皇帝摆明了他怎么样都要给他撑腰,连去砍太子都无事,那谁还敢把萧疏当一个废物?
惹他不高兴了,他劈了你又怎样?
“二哥!”四皇子高兴地进来,一进来就关心萧疏的话说不停,然后无意间,他突然对上萧疏饮茶间轻慢地抬起来的眉眼,四皇子顿时禁声,哑口无言。
他结巴了,忘了下一句说什么,二哥刚那个眼神,像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四皇子感觉到了他的不耐和厌烦。
“二哥,”四皇子转头讨好地换另一个话题,他熟悉地给自己斟一盏茶,牛饮干净,“太子皇兄我一贯不喜他的作风,说话做事叽叽歪歪,还是你爽快!你真去他殿里砸了啊?他是不是气坏了,哈哈哈哈,二哥,你的腿,太子……”
他在试探他和太子的关系,以及父皇的态度。
虽然有些事聪明人都能看清楚,但四皇子就想弄个明白。
但他在这里注定弄不明白。
待了两炷香,四皇子就觉得有些难受,平日里二哥和他不对付,但言语间吵几句提起剑切磋一番,也就过去了,现在二哥让他有种时时刻刻胆颤心惊跟他说话如履薄冰的感觉。
四皇子还有些酸,以前他比不过二哥,不被父皇喜欢就算了,怎么现在,二哥都成这个样子了,他还这么嚣张,他到底凭什么。
四皇子想着想着,表情就有些狰狞,他手捏着膝盖上柔软的布料,突然!
铮的一声!一把剑插在他面前!
萧疏已经站起身,他提着另一把剑,走起路来的确有点瘸,但男人丝毫不觉得难看羞耻,他张扬地对四皇子说:“有种就出来,打一架,省得你在那动你那蠢脑子,想着怎么趋利避害。”
四皇子被萧疏一通羞辱,脸色发红!萧疏还提着剑激他!
四皇子怎么忍得住,他直接提剑上了!
铮铮!剑撞在一起的声音,四皇子下手狠辣,反正这是二哥提出来的切磋,那他不小心伤了二哥,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吧,他自以为隐藏的好,但那点恶劣的心思,全暴露在脸上,本来只是打算打赢他就算的萧疏,忽然嘴角勾出一抹狠笑。
很好。
刹那间,局势翻转,四皇子只觉得二哥的招式淩乱飞速!他压根看不清招架不住,可等他看清才发现,二哥纯粹是戏弄他,他耍刚那一套花招,就是为了割破他胸前的全部衣服!
四皇子气得手不稳,胸前坦荡荡露出来,看到二哥竟笑了,他愤怒地冲上去想直接攻击他伤腿!
铮!
剑被挡住,接下来四皇子怎么飞出去的都不知道,他只感觉胸口被一脚踹碎了般,躺在地上竟然噗朝旁边吐出一大口血。
“咳咳,二哥!”他死死看过去。
萧疏手里的剑,飞过来!被他直直地朝他当胸扔过来,竟是要取他命!
四皇子已经没精力挡住了,目眦欲裂,声调都变了,“来人!”这两个字喊出来,随着萧疏已经快速站在他身前,他俯身看着他,那把剑被他抓在手里,剑尖离四皇子的脖子只有分毫之差,一切像个笑话。
剑扔下去,萧疏手里的剑顿时四分五裂,竟然从中间全断了,四皇子刚使用的那把剑,也早被萧疏斩断了,萧疏讥讽他,“一把断剑,看把你吓的,老四,识趣点以后就离我远些,最近我看什么都烦,尤其是看我的好兄弟们,知道吗?”
萧疏离开的背影,还在朝四皇子啪啪打脸!他又呕出了好几口血,才被自己人扶着离开,侍卫们很想问:你招惹二皇子干什么,不是一向打不过他?现在好像差距更悬殊。
二皇子也的确有点害怕。
四皇子紧紧捂着胸口,前面衣服乱七八糟,他从二哥宫里出来,一双红眼怒目而斥,疯了!疯了!二哥行事怎么这么不管不顾,他对兄弟们这么下狠手,父皇怎么还不处死他!
宫内胖太监拧着眉替萧疏包扎他的腿,换上伤药,苦口婆心道:“殿下,你何必这么较真,就为了四殿下不来这里烦你,你就把人直接打出去了,还弄伤自己,何必呢。”
沾着血的布条一圈圈掉落在地上,萧疏手筋绷起,额头也渗出冷汗,他转头时,才能看到他面色也有些发白,血管在他太阳xue处越发明显,甚至延伸到耳后,到修长白皙的脖颈。
萧疏说:“你不懂,”他眼神又沉又稳,“只有这样,只有这样我才是他们继续忌惮的二殿下!”
同一时刻,方闻钟也在遭遇进退两难,那个太子妃身边的老太监,最近对他总是格外关照,关照得让人毛骨悚然,他的眼神,他皱巴巴的手皮包着骨头,拍在方闻钟手上时,方闻钟像被毒蛇盯上了一样难受。
直到老太监说要收他做干儿子,把他再往上提一提,以他徒儿的身份,慢慢成为太子妃身边的得力红人,以后再给他养老……
方闻钟以自己愚笨资历太浅,拒绝了。
可老太监的特殊注意,也容不得他拒绝。
他总是被安排在老太监眼皮子底下打扫做活,老太监会故意当着其他太监的面,责骂他,给他难堪,除非他主动低头,老太监又会喜笑颜开。
方闻钟本以为,这就是他拿捏人的手段,谁料老太监还别有所图。
他就喜欢长得好看的玩意儿,还比较奇怪,不喜欢宫女,就喜欢那一个个唇红齿白,眼睛像兔子一样的小太监,那一个个东宫里符合他口味的小太监,都被他收入囊中,成了他的干儿子。
听话的,识趣的,继续在他身边伺候他。
不听话的,早沉了井,或寻了各种由头弄死。
方闻钟也只有这两个下场。
察觉到老太监对他动手动脚,方闻钟又懵又气,可他只能憋着,不能做什么。
就在方闻钟计画怎么离开老太监手下时,某天天擦黑,他正在小房内提着水桶洗澡,老太监就闯进来了!
方闻钟一刹那,光着身子,过去用毛巾狠狠捂住老太监的嘴,老太监因为不能呼吸,眼翻白快被他捂死了!
那双蛇皮一样的手,死死扣着方闻钟白嫩的手臂,方闻钟恐惧,老太监比他更恐惧!方闻钟不敢杀人,于是最后只能松开。
老太监呵呵的像生命垂危的人直喘气,方闻钟也憋在一旁,一口气憋得心里疼,脸通红。
他用布巾遮着腿,一手死死抓住后面的木桶,一时竟无人说话。
许久,老太监竟咯咯吱呀难听地笑了起来,“瞧瞧,我发现了什么?”尽管刚才方闻钟动作够快,可在他迈步间,盯人下三路的变态老太监,还是发现了他身体的异样。
方闻钟只恨手边没有一把刀,不然他想直接杀了老太监灭口,可杀了人之后呢?方闻钟迷茫,他在东宫还能活下去吗?
方闻钟脆弱得像一张古籍上撕下来的纸,一吹就散,他的命脉被老太监抓住,往后岂不是要任人欺淩?
老太监走过去摸上他的脸,替他蹭掉脸上的一抹灰,“可别把自个儿弄脏了,弄脏了咱家就不喜欢了,”老太监阴沉沉地围着方闻钟身体转。
方闻钟的琉璃眸子,寸寸从里面碎裂,他无助又想反抗,可反抗的结果他也承担不起!
杀了人,他活不了,不杀,要么被人一直掣肘,要么这个秘密还会被更多人知道!被太子知道,被太子妃知道……他更活不下去!
外面突然传来什么响动,老太监一下变了眼神,肃穆地朝外看去,听闻是太子妃那边的动静,不敢怠慢的老太监迅速跑去听候了,临走前,他用狸猫捉住老鼠又放了老鼠一样的眼神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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