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闻钟知道他肯定又要说自己蠢了,洗个澡都能把自己洗受伤。
有些委屈,又强打着不让萧疏发现,嘴角裂开笑,“明天肯定就好了,这个不用买药。”
萧疏将人强硬地放好,方闻钟躺倒,他的脚踝被萧疏握在手里,直到自己很不自在,萧疏才将腿也放进去,他背对着他说:“以后及时给我打电话。”
方闻钟忍住没哭,萧疏走到门口了,他才细声说:“你忙起来不接。”
“以后对你没有忙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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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疏已经第三天住在家里了,明天又是周末,他肯定还在家,所以意味着他已经每晚都回出租屋陪他了吗?
方闻钟捧着一碗粥,抿嘴喝着,有点烫,他在偷偷观察厨房里的萧疏。
萧疏利落地将锅具已经洗好,放置在一旁,出来时,方闻钟迅速回过头,收回自己掩不住高兴的眼神。
萧疏看到自己碗里的粥,多了三颗大枣,“这是给你的。”
方闻钟装傻,“嘿嘿,我,我不爱吃,”就夹给萧疏了。
萧疏二话没说,很快喝干净,“我去学校了,”他跟方闻钟说。
方闻钟一脚跳着,迅速跟过去在他身后替他拿起书包递过去,他总在干无意义的事,但黏在萧疏身边,就会异常快乐,萧疏走了,其实他想问一句话,想问了很久。
“萧疏,我们算是同居了吗?”
他怕萧疏最后给他的答案是‘不是你死乞白赖待着不走的?’。
“萧疏,”他喊住他,“我学会了做新菜,晚上你要来一起吃吗?”
萧疏本来都已经走了,又几步跨上楼梯返回来,他们面面相觑。
萧疏使劲摸了一把方闻钟的头发,方闻钟傻乎乎的满脸笑,第一次厨艺除了犯了些意外的错,不算失败,所以方闻钟觉得他又行了,并在这两天身残志坚,磨刀霍霍,准备再让萧疏亲口吃上一顿他做的大餐!
想法很好,萧疏拒绝。
“别折腾。”
行吧,人又下楼梯了,方闻钟情不自禁哼着歌,就当萧疏心疼他了。
会唱的几句,全是萧疏唱给他听的。
感冒一好,脚也早好了,姐姐打电话,让他学着先管理一个项目,看看以前公司的案例,方闻钟国外上学学的专业,和这方面完全不搭边,当初纯粹看他喜欢,现在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时不知从何反应思考。
数据抛到一旁,他开车去学校接萧疏。
接到萧疏时,萧疏抱着一块巨大的玻璃,玻璃装在纸盒里,方闻钟问才知道那是一面镜子,他们的建筑模型要用,东西刚到,方闻钟开着车,转头看萧疏忽然拿起他扔在旁边的数据看。
顺嘴说了一句:“我姐姐交给我的任务。”
萧疏轻佻眉,很轻微的动作,但方闻钟注意到了,他看到萧疏扔下东西,彷佛没有一点兴趣。
赶上了晚高峰,方闻钟没开过这么堵的车,有些急躁,前后都是嘀嘀的喇叭声,尤其一个摩托和他擦肩而过,还看着镜子里的他嗤了一口,彷佛在说‘开豪车的也他妈跑不快在挡路’……
方少爷生气了,但这股怒气没维持太久,只听砰的一声。
坐在前面的两人都重重颠了一下!立马回头!
他们被追尾了。
萧疏在看手里的玻璃,方闻钟起先看车,他和萧疏人倒没事,撞到他们的人也胆颤心惊,一看方闻钟的豪车,人直接吓傻了……
萧疏定制的那块镜子,碎了。
他皱着眉头,方闻钟很快和撞他车的人解决完此事,要了几百块钱赔偿,放平时这些方闻钟压根不放在眼里,但现在,他就想赶紧解决了,再看萧疏。
将车开回去停好,萧疏兴趣不高,“你去修车吧,不用跟我上去了。”
方闻钟指了指他抱的东西,“对不起啊萧疏,”他讪讪道:“要是我再小心一点就好了,我陪你去买新的吧。”
萧疏摇头,“这是特殊定制,材料也不一样,”花钱的事单独说,但时间上,没个两三天到不了。
方闻钟很自责,尤其他知道,萧疏他们在做的这个建筑模型,很重要,好像是几个人一起在做,要参加一个比赛还是什么的。
“那你们打算怎么办?”
两人一起上楼,萧疏烦躁地说:“再看吧,”明天再商量,也不是他一个人能决定的,转头看方闻钟。
也不怪他。
方闻钟的难受一直消不下去,他没法不有心理负担,尤其萧疏话变少了,在为这件事烦心。
萧疏他们的建筑模型方闻钟看过个大概,现在这面特殊的镜子,应该有独特的使用方式和用意,但方闻钟统统不了解。
镜子彻底碎了,碎成大大小小的残片,倒出来,萧疏皱眉。
他刚洗完澡,语气凉凉的,对方闻钟说:“别碰它!”再弄伤手了不划算。
方闻钟转头,“好。”
这晚萧疏先睡了,方闻钟也睡在他旁边,过一会儿,他翻来覆去有点睡不着,脑子里一个淩乱的想法慢慢成型,“萧疏?”
他轻声叫了一声,然后下床,来到客厅。
玻璃被方闻钟大大小小整理成几堆,他在下面铺垫了一下,然后拿起一小块,不用画草图,某个图案在他脑海里迅速成型,他在成千上百块碎玻璃里,找自己合心意的那一块。
一会儿,正面粘贴去,一会儿,背面粘贴去,它们错落地围在一起,现在还看不出来什么样子。
方闻钟的腿麻了,时间到了深夜,五个小时之后,他的手,细看,红痕一片,又粗糙中带着些粉末,那是磨玻璃边缘磨出来的。
不合适的图形,被他一一打磨,然后放在既定的位置。
当最后一块正面的小玻璃片拼上去,地上的图案栩栩如生,彷佛一下子活过来了!让人见之欣喜赞叹!
那是一个人。
是萧疏。
正面和背面的大小碎玻璃,组成一个有阴影有光亮的人像!
最后一片落下,萧疏的眼睛亮了。
方闻钟笑了,他动了动胳膊,才发现僵硬地实在抬不起来,“嘶——”肌肉骨头都酸痛,动弹不得,他很专心,所以坐了六七个小时,用了一夜的时间,才不间断,把那些碎玻璃“破镜重圆”。
他还给萧疏一面能用的镜子。
还剩下些玻璃,再找一些碎玻璃片,是不是能拼成其他人像?
把他们的图像当做特殊镜子用在建筑模型上,不知是方闻钟的异想天开,还是出奇制胜?
他伸了一下懒腰,一回头,萧疏在他背后喝水。
“你什么时候来的,”方闻钟嗓子微哑,看着拿着水杯的萧疏说,然后立马邀功,“萧疏,反正你也说了这面镜子碎了不能用了,你看现在,这样处理后你们用得到吗?”
萧疏和地上的自己面对面。
那一块块碎玻璃,反射出无数他的影子,和方闻钟的笑脸。
又喝了一口水,方闻钟等急了,萧疏说:“嗯。”
嗯是什么意思?用得到还是用不到啊?他这个创意如何?能帮他们弥补损失吗?
“不过其他人的我不会拼,”方闻钟小心翼翼起身,动了动腿,萧疏说:“不用了,不用这个。”
“啊?”方闻钟立马不动,脸上却已挂上明显的失望,“哦,好吧,”他摸了摸自己的头,自作多情,他准备去补觉。
萧疏拉住人胳膊,“怎么不全拼正面?”正面每一片镜子都能看到,应该也很漂亮。
方闻钟想都未想说:“你就是这样的啊,会有阴影。”他脑海里的,心里的萧疏,就是这样的,不是每一面都反光,而是藏起来一些,亮起来一些,让人忍不住被吸引陷进去,又被黑暗吞噬或排斥在外。
“很酷,”他最后对萧疏解释,他拼出来的人像,确实很酷,再符合萧疏不过。
萧疏笑了一下,他坐在沙发扶手上,一拉方闻钟,方闻钟没站稳,直接坐在沙发中,陷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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