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时,萧琛穿过红艳嘈杂的楼梯,突然把老鸨叫过来,问道:“楼上那间的贵客,一直在此吗?”
老鸨往上一看,笑脸如花,“当然,”她兴致勃勃地说起楼上那位贵公子,为同行的小公子要了女装,他们定是感情极好,玩得极欢快,才不愿意要她们楼里的姑娘。
说这话时,老鸨捂着嘴,眉飞色舞,就差和萧琛一起调侃了,但萧琛却听得脸越来越黑。
随即他们从青楼出去,萧琛甩了一下袖子,嫌晦气,他有时候都不知道,他的好二哥是不是真的有毛病?跑来青楼和那双性太监玩这个?
幸好今晚只有他一人上去看到了,不然更多人知晓再传到父皇耳里……熟读君子之物的萧琛,有一天也会为二皇子的行为感到面上挂不住。
那位太子的属下已经死了,来人禀报到,那位看他们一直往青楼走,还推断出是太子派人来灭口,死死地想抓住他们的腿,说些什么!
但他屁都说不出来,还一副要咬人的样子,六皇子带来的人本来就没完成任务,气得不轻,现在看他这样,没忍住殴打了几脚,谁料人直接咽气了,睁着吓人的大眼睛。
对六皇子禀报时,自然不说他们多余的动作,只道人死了。
萧琛现在已认定了太子棋高一着,提前杀人,他们只抓到了邝周,所以对死人不再计较,摆摆手算了,“先把邝周带回去,”他看着一潭死水般的邝周,阴狠道:“我倒要看看你的骨头有多硬,”萧琛凑近邝周耳边说:“太子会保你吗?太子妃呢?”
提起太子妃,邝周的眼皮才不受控制地波动了几下。
第二天清晨,太子得知邝周已被老六抓住压入大牢,更令他不安的,是出去了一晚的属下还没回来回消息,他脸上阴云密布,就怕事情比预想的更糟!
但观察了半天,突然发现,得手的只有邝周,他的属下,好像突然消失了,太子忍不住再派人去查,才发现人已经死在了外面,不是老六动的手,在老六抓人前人已经死了。
以为是意识到情况不对,自杀了的属下,让太子忍不住握拳惊喜地砸了一下,没有背叛他,没有抖落出去更多让老六再顺藤摸瓜,太子终于放松了不少。
然后他就开始准备着演戏。
邝周被审了三天三夜!只剩一口气!然而他就咬死了截卖贡品一事,全是自己的主意,没有背后之人插手!
他能从头到尾说清每一个细节,每一个环节都能对上,六皇子还能怎么办,只能抽他一鞭子纯粹出气!
邝周嘴里全是血沫,他耷拉着头,看六皇子这幅拿他没办法的样子,突然似个疯子般的笑了。
六皇子离开,朝中重臣都在观望,皇帝暂压着怒气。
就在此时,太子哭着跪上朝堂,向皇帝请罪,“儿臣识人不清,罪该万死!”
他把自己摆脱得干干净净,只说没料到太子妃哥哥敢做这么被砍头的大事,他实在监察不足有罪,所以来向父皇请罪,请父皇不要再因此生气,他一定会秉公处理,不留私心,让太子妃哥哥怎么藏匿的那些贡品怎么全吐出来!
一个不剩。
被太子这幅表演姿态恶心得不轻,萧琛咬牙切齿,萧疏在背后提了一句,“既是太子妃亲兄所为,那是不是该整个邝家请罪?还是太子认为,只需要处理一个邝周就可以了呢?”
太子跪在地上,转头看向和他不对付的萧疏,萧琛眼里突然滑过一道暗色,表情不再那么焦灼。
上位的皇帝问:“太子以为呢?”显然是听进去了萧疏的建议。
太子沉沉地把头磕下去,“一切听父皇的。”
早朝结束,萧琛已经迅速派人告诉了太子妃,邝周在大牢的遭遇,他为了帮太子隐瞒,经历了什么!
太子妃,甚至整个邝家,都被蒙在鼓里,当得知邝周与贡品丢失一事有关时,都不可置信,然而没人怀疑到太子指使头上。
太子妃听到六皇子那边的传话,一时间手脚冰凉,她摔坐在床榻上,哥哥,哥哥若是为太子背罪呢?六皇子那边把哥哥受刑的样子向太子妃描述得异常详细,太子妃捂住眼,眼泪顺着手簌簌滑下来。
太子回宫,太子妃质问道:“皇上会怎么处理邝家?”
太子无所谓道:“发配,流放,若不是我在从中斡旋,整个邝家都得死,包括你,”他品着茶,看向马上要爆发的女人。
事到如今,只要不让邝周得知邝家的后续,只要邝周提前死,那他失去邝家这一助力,也就算保全了兵马这一更重要的东西。
再说,邝家和邝暖于他,实在不是多好的利用。
这边,六皇子把手伸向太子妃,那边,太子也偷偷派人去向邝周告知:事情已了,他该死了。
之后太子会护住他家人。
愚忠的邝周,就这样在大牢里咬舌自尽。
六皇子还等着太子妃撬开邝周的嘴呢,这一下又被捷足先登!太子好一步恶毒的棋!
还在抱着微弱的期望的邝暖,得知哥哥已死,已认罪,家人被流放,只有她还暂时坐在太子妃的位置上,邝暖心生恨意。
她爱太子没错,但不意味着她可以眼睁睁看着家人为她,被太子全弄死!
她知道哥哥不会主动做那事的,除非是太子指使!
太子妃在宫内发疯,被太子一把甩下去,巴掌打在娇嫩的脸上,她怒不可遏却作委屈,然后藉着太子放松警惕,直接潜入太子的书房,想找到能洗清哥哥罪名的证据!
太子从没想过防范太子妃,于是真让她找到了些把柄,太子妃不谙朝事不知道哪些有用哪些没用,顿时就想把一大匣信件全偷出来!然后交给六皇子!
交给六皇子并不是因为信任他,她只希望六皇子能继续追查下去,弄倒太子!而不是让哥哥和她一家冤死。
此时,邝暖已经抱着破釜沉舟的想法,爱了一辈子的男人,对付起她家人毫不手软,那她邝暖也不是柔弱的软柿子!
邝暖提着裙摆抱着大大的匣子就要往外跑,然而他不知晓,这东宫中,所有宫女太监,都是太子的耳目,从没有一个人真正拿她当主子。
所以,她被人拦住了。
太子来了,及时阻挠了她。
今夜发生的一切不能让太多人知晓,太子暴跳如雷,他没想到,一直是他的枕边人的,享受他纵容的太子妃,会背叛他,会倒向老六!
这比任何一个人反抗他更令人生气,太子让众人下去,只留下一两个侍卫以及他和太子妃。
太子妃被带到了他们的寝宫。
一个时辰后,太子出来,擦了擦手,手上一块巨大的牙印,虎口那处皮肉都快要咬裂了,太子用手帕捂上,没一会儿,立马渗出血。
他面色疯狂、狰狞,而在殿里面,太子妃悬挂在房梁上,脚下的凳子摔倒,她无力的脚尖晃来晃去,她在他们的床榻正对面,被太子悬挂在房梁上,“自缢”而死。
“明早报丧,”太子冷漠地道:“太子妃自知愧对皇家,选择和他哥哥一样,引咎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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邝家兄妹突然死绝了,截卖贡品的罪名就这样安置在邝家身上!剩下的邝家人也没有好下场。
就当众臣以为太子会好好安抚剩下的邝家人,谁料他竟为了避嫌,样子都懒得做,直接看着一家流放苦寒之地。
到这地步,没有更多的证据和口供,六皇子无法再追查下去!
他气得摔起竹简,太子还真是狠啊,只要给他一点余地,他就能把所有事情都摆平,他可真是为自己好了一个好替罪羊。
太子妃一家倒台,表面看太子失去重要势力,但若是更方便他再迎娶别的世家嫡女呢?
六皇子不甘心,太子也是这样做美梦的,可是很快,他被皇帝提点到龙椅前。
太子在前跪了整整两个时辰,皇帝都没发话,直到太子开始有点慌了,皇帝才似漫不经心地说:“邝周,邝家要那么多钱干什么?”一件贡品,就是泼天的财富,而邝家搜查出来的,压根没有那么多,所以钱去哪儿了?
这是一个巨大的疑点,当皇帝的自然心里清楚,哪怕太子再撇清罪名,钱流向谁的口袋,这点他心里还是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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