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黑雾变得愈发浓重,青年身下柔软的大床仿佛变成了坚硬的树干,粗粝的树皮摩擦着青年背后的皮肤,在那片苍白的皮肤上留下星星点点的红痕。青年的眉头微微皱起,垂在树干一侧的手指向内勾了一下。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沙漠,风卷起黄沙在沙丘之间滚动。
生长在黄沙中的柏叶慢慢向下蔓延,柏树很快探入沙丘,新抽出的嫩芽如同蛇身上新出的鳞片,有意无意地摩擦着沙砾,试图钻入沙丘中那一处凹陷的沙坑。终于,在枝桠的不懈努力下,山泉渐渐将沙坑濡湿,原本坚硬的沙坑渐渐变得柔软,枝桠似乎得到了某种鼓舞,根须很快破开沙砾,浅浅扎入到了沙土中。鳞片般的枝桠刮过内层沙土,沙地猛然战栗了一下,连带包裹根须的土壤都骤然向内压紧。
就在枝干扎根的一瞬间,原本沉睡的青年突然睁开了眼睛,同时五指收紧,陡然向上一抓。
黑色的浓雾被一股力量破开,修长苍白的手指很快碰触到一片柔软的衣襟,紧接着翻滚的黑雾陡然褪去,白色的长发|漂浮在半空中,身穿素色长袍的男人俯身飘在他的上方,如同传说中的藏身于山野间的精怪,利用姣好的容颜引诱路过的旅人,只等其落入精心设计的蛛网后,就将其拆骨入腹。
忽视掉身后的异样,柳安木眯起双眼,仰头与那妖精对视。妖精血红色的眼眸里盛满着他看不懂的情愫,翻滚着的像是情|欲又像是爱意,几缕白发从妖精的肩头滑下,落在他的脸颊上,带来一阵酥麻的痒意。
此刻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就连那妖身上的淡淡的幽香他都能闻得一清二楚。柳安木动了一下脖子,让那缕白发顺着耳边滑落到颈侧。
随即他漫不经心地抬起眉梢,对上那血红色的双眸:“听说你到处跟人说我不行?”
“……”
妖精轻叹了一声,声音似乎有些无奈:“我只让他们送汤给你,其余种种,并非我意。”随着妖精低沉好听的声音,那些漂浮在半空中的白发缓缓落下,从妖精的肩头落下,轻飘飘的刮着青年的胸膛。
“哦?”柳安木松开抓住他的衣襟,冷笑道:“那‘甲鱼枸杞百合汤’你怎么解释?补肾益精,清退虚热,这也并非你意?”
俯身看向他的妖精目光缠绵而温柔,闻言很轻地弯了一下唇角。妖精背后的浓雾陡然深重起来,刹那间就间妖精的身影吞没,随即柳安木只觉得缠绕在腰上的枝桠往上一卷,背后粗粝的树皮顿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温柔的怀抱。
柳安木挣脱不开,索性向后靠在那妖精的怀里。妖精幻化出的人身比普通人类高大许多,将他抱在怀中,如同背后垫了一张硬邦邦的床垫,偏偏那床垫手脚还不安分,老是对着他上下其手。
妖精将下巴抵在他的颈窝,长发蹭的他有些发痒。妖精从后抱着他,低低笑了两声:“那日师尊太快,徒儿没看清楚……不若请师尊再演示一次,这次徒弟必谨记于心,不敢稍忘。”
“……”
但凡是个男人,就无法忍受那方面的能力被质疑,更何况他正是热血方刚的年纪,听不得半句这种话。
柳安木想要从那妖精的怀里爬起来,却偏偏被周身的枝条缠得寸步难移,他只觉牙根都恨得痒痒,咬牙切齿道:“你用嘴当然不一样!”
妖精环着他窄劲的腰身,低头在他耳垂上亲了一口,哄诱道:“那就再试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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鳞片般的叶片挡在下方,将那只正在作恶的手遮了个严实。
被妖精抱在怀里的青年仰着头喘息,眼底有一片湿润的潮红。骨节分明的手轻轻划过他的锁骨,那是一双抚琴的手,却偏偏落在他的胸膛,每次轻柔的撩拨都带起难以自抑的战栗。
粗粝如同鳞片的树叶刮过青年的皮肤,在青年的身上留下大片旖旎之极的红痕,越来越多的树叶在青年的胸口汇集,感受着那颗心脏的起伏而兴奋地颤动。
青年微微缩了一下肩膀,也许是因为浑身的血液都流向了某处,他才会感觉身体如此冰冷,而背后的怀抱滚烫而灼热,就像一粒雪花落入了热汤,来不及挣扎,便化作了一湾春水。
“师尊,别忍着。”温柔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偏偏那妖手下的动作却和他温柔的声线完全不同,花样频出不说,还几乎像是要把他搓下一层皮来。
被他抱着怀里青年被逼着发出一声闷哼,随即张开嘴,断断续续地喘着粗气。这种感觉和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不同,拥抱着自己猎物的猎手好像并不着急吃掉怀里的猎物,而是东一下西一下,逼得怀里的猎物不受控制的颤抖,连每一根脚趾都绷紧到了极限。
“你|他妈真够畜生的。”柳安木紧咬着牙,肩膀一下下颤动。妖精四肢没有定型,时而像是章鱼一样柔软滑腻,时而又像是海葵一样伸出数不清的触手。耳畔传来一声餍足的叹息,湿热的气息如小蛇般钻进耳廓,又带来一直难以言喻的战栗。
妖精亲吻着怀里青年的侧颈,又用一侧的犬齿叼住一小片皮肉,含在嘴里的轻轻研|磨:“既然师尊不喜欢,那就不碰了。”随着话音落下,他果然放松了手指,任由青年仰着头,发出难耐的轻哼。
柳安木喘息了几声,仰头咬牙切齿的说道:“不碰就滚,松开我,老子自己来!”此刻,他的两只手腕上都缠着枝条,苍白的皮肤在先前的挣扎中被枝桠磨出一条深红的印痕。
妖精伸出一只手,温柔地替青年揉着红肿的手腕,不过缠绕在青年腕间的枝叶却没有半分放松,反而隐隐有勒紧之势头,逼得青年微微皱起眉头。妖精将头埋在青年的颈窝,轻声喟叹:“其实我早想如此,从拥有师尊的那天就想,想了整整千年,可惜师尊一直不肯让徒儿如愿。”
柳安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从牙缝里冷笑着挤出一句话:“那你可真够变态的。”
妖精不置可否,只是从后牢牢的拥抱着他,“师尊从前也这般说,旧时我怕师尊不喜,未敢有半分逾越……不过看师尊现在的模样,应当十分欢喜才是。”
炙热的手心再一次将青年包裹,妖精叹息着说道:“是我的错,未让师尊早日尝此极乐。”
“你|他妈放……”柳安木骂人的话刚说出口,就戛然而止,激烈的快|感就如同电流般冲上脑海。
半抬起的上半身骤然失力,重重砸在了一个坚硬的胸膛上。这一次的浪潮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凶猛、激烈,柳安木甚至来不及反应过来什么,大脑就在一瞬间被短暂而剧烈的空白所淹没。
周围的声音被无线放大,烧热的风吹过树梢,树叶发出沙沙的抖动。他听见自己沉重的喘息在安静的空气中响起,狼狈而毫无秩序,混杂着难以自抑的颤抖与战栗。空气中的幽香浓郁了许多,混着一些暧昧的腥味,让本来清幽的味道叶沾染了几分旖旎的情|欲。
枝桠轻轻摩擦着青年的腿根,妖精湿热的亲吻一个接着一个落在他发红的肩膀上:“师尊想要的东西我带来了。”
柳安木脱力地靠在他的怀里,大脑此刻还在宕机,闻言只是略带疑惑的“嗯?”了一声。周围的雾气渐渐浓厚了起来,树枝穿梭在黑雾中,投下一条条巨大而可怕的影子,像是古神话中的克苏鲁怪物。
“还形烛……”背后的妖精轻轻叹息,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师尊究竟想用它见什么人?”
第69章
一觉醒来, 窗外已是天光大亮。
薄纱窗帘的微风轻轻带起,掠过整齐堆积的书脊,传来挲挲的声响。躺在床上的青年双手垫在脑后, 眼底带着几分湿润,显然刚从睡梦中醒来。
他的视线慢悠悠地向下移动,扫过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 房间还是那个熟悉的房间,连空气都透着安静与祥和, 昨夜发生的一切仿佛只是一场梦境。
纱帘再一次被扬起,底部的包边抚过桌面上的白瓷小盅。
盅碗旁边还放着一包油纸,里面似乎还包裹着什么东西, 油纸上的麻绳显然是浸泡过朱砂, 呈现出很深的红色。柳安木翻了个身, 从床上坐起来, 顺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 杯中水温度正好,既不烫手,也不冰凉。一口饮下,温热的水流恰到好处的滋润了有些干渴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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