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着殿上跪着的八人:“朕不要求你给她们位份,只要求她们尽快为皇室开枝散叶,朕能早日抱上侄孙。至于生下的子嗣,就全抱到夏枢膝下抚养,也免得他膝下无子。”
从最开始的不愿册封夏枢为安王妃,到勉强愿意册封他,但必须同时册封其他人,瓜分安王妃的权力,再到现在的让夏枢做独一份的安王妃,不强制要求册封其他人,永康帝明面上已经做出了很大的让步。
大家都以为褚源得偿所愿,事情就要揭过去的时候,褚源却仍是坚持道:“皇上,臣只要夏枢一个,其他人请恕臣概不能受。”
“父皇为了满足你的心愿,一再退让,你不要得寸进尺。”看了半晚上的戏,大皇子开始煽风点火:“父皇和二弟一片好意,你却不识好歹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你说你是不是心有芥蒂,觉得父皇和二弟是在害你?”
“二弟就不说了,前科累累。但是父皇一直以来对你可谓是恩宠有加,得知你身世之后,更是册封你亲王爵位,你怎么能如此行白眼之事,将他视作仇人一般?”大皇子义愤填膺。
二皇子一听这话,脸一下子就黑了,狠狠地瞪着他那狼心狗肺,见机就说他坏话的大哥。
只是永康帝自想起废后,心中就对二皇子起了无名火,也不在意大皇子言语中对二皇子的不悌之意,而是接着大皇子的话,一副认同,又被褚源伤了心的模样:“朕已经尽力满足你的愿望,册封夏枢为安王妃,你还想要朕怎样?”
他道:“你爹娘早早的就不在了,你不把朕当亲人,朕也就认了,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夏枢不能生,这是事实,你不能为了他一个双儿,连父母都不孝了。”
他手指指着殿中之人:“你不信问问在场的各位,若是他们家中有一位像你这样为了个双儿,忤逆不孝爹娘的儿子,他们会不会气的打断他的腿,把他逐出家门?”
不孝在李朝可是大罪,永康帝话一出来,殿中哗地一声就炸了。
二皇子见大皇子已在永康帝那里表现过一回,怕自己被比下去,忙大声道:“若是儿臣有这么一个不孝顺的儿子,打他一出生就会把他掐死,塞回娘胎里去。”
说完,还送了褚源一个阴恻恻的笑。
皇子们都开口了,皇子的拥趸们也不能落后。
“若是不能传宗接代,要了有何用?”
“为了一个双儿,断绝亲情血脉,如此不忠不孝,简直枉为人子。”
“荒唐,一个双儿,还有爹娘祖宗重要?”
“娶一个不下蛋的双儿,连孩子都不要,怎么对得起爹娘?”
……
大殿上,女人和双儿们闭口不吭声,男人们纷纷开火,一副不生儿子,不能传宗接代就不配活着的模样。
夏枢抿了抿唇,有些心酸难受,也有些慌乱无措,他垂着头,没有吭声。
虽然他和褚源还没圆房,但他的身体自己知道,日常都是冰冰凉凉的,原本身为双儿就不易有嗣,他身体受寒,大病两次,底子毁了,就算以后圆房,也很大可能不会怀孕生崽。
夏枢突然之间,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叫褚源只和他在一起,断子绝孙,受人唾骂吗?
夏枢的不安和难受,褚源又怎么会不知道,他猛地抓紧夏枢的手,抬头高声道:“是臣不喜欢孩子,和夏枢无关。”
褚源道:“臣爹娘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臣能娶到心仪之人,和心仪之人白头偕老。至于血脉延续,有大皇子和二皇子在,皇上也老当益壮,可以多给臣添些侄子或者堂弟,来延续李朝的皇室血脉。说起来……”
褚源将目光“转”向二皇子,讽刺道:“成婚五六年,后院妾侍无数,二皇子怎地到现在还无一子嗣?是二皇子不喜欢孩子,还是不愿孝顺皇上呢?”
二皇子登时脸皮子通红:“你……”
“源儿。”永康帝脸色一沉:“你莫把话头扯到你二堂哥身上去,他就算现在无子嗣,但妾侍多,以后总有机会,反而是你,没有妾侍,你什么时候……”
“他什么时候都不会有子嗣。”嗡嗡响的大殿里,突然响起一声穿云裂石般的冷哼,叫所有人都是一静,不知所谓地看过去。
“你们以为他是为了一个双儿不肯纳妾。”元州声音之大之响亮,整个大殿里都是他的回声,他声音冷,眼神更冷,盯着褚源,恨不得将他抽骨扒皮:“实际上,他根本是不举,没本事叫人怀上孩子。”
全场瞬间死一般的安静。
所有人都惊呆了!
连夏枢都是一脸懵逼。
回过神来,他立即就怒了,吼道:“你在胡说些什么?”
天呢,夏枢都不敢想象若是不反驳,出门之后褚源的名声会是怎么样的惨不忍睹。
他气的脸都红了,恨不得上手和元州干架:“什么仇什么怨,你怎么能这样造谣褚源呢?”
他生气,元州比他更生气。
他火冒三丈,气的恨不得把小弟拎起来倒着打:“他都在大量吃壮阳药,你还在替他说话?”
“明明是他不行,还叫你吃那些虎狼之药,强行备孕,伤害你的身子。他倒好,借口不喜欢孩子,只喜欢你一个,让所有人都以为是你的缘故,他没有孩子,让所有人都来骂你……”元州重重的拍了拍胸膛,气的差点儿没喘上气,怒道:“你就那么喜欢他吗,啊?是男人都死光了,还是怎么的,他还算男人吗?”
夏枢:“???”
全场:“!!!”
所有人下巴掉了一地,瞠目结舌地看着现场的几个当事人。
夏枢:“!!!”
夏枢懵逼地瞪着元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变成这样,元州到底是在说什么鬼玩意儿……
他忙转头去看褚源。
然后就看到了一张漆黑无比的面孔。
褚源那张俊脸,已经被黑雾笼罩住了,正燃烧着黑色的熊熊火焰。
那一刻夏枢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儿,他竟然有一瞬间心虚。
不会是他逗褚源的时候,某些私房浑话被人传出去了吧?
他忙抓住褚源,咽了口唾沫,小声地解释:“我不是故意的……”
然而再小声,旁边的有心人也是在竖着耳朵听,听到他的话,元定眼睛嗖地一下瞪大,难以置信道:“小二说的竟然是真的?”
元定从来温和淡然的脸,眨眼的功夫勃然变色,对褚源怒道:“你竟然给他吃虎狼之药了?”
“没有!”夏枢赶紧挡在褚源身前,大声道:“没有吃药,元州造谣。”
旁人离的远,不知道夏枢说了什么,但瞧他一脸心虚地靠近褚源,似乎在解释着什么,然后就是听到了礼部侍郎的连声发问,以及夏枢袒护安王的回答,当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众人的脸色一时精彩纷纭。
而事件的中心,安王本人,却在礼部侍郎的连声发问下,紧攥着拳头,闷不吭声地低下了头。
他默认了!
众人意识到这个之后,大殿里嗡的一声炸开了,比先前任何时候都议论的响亮。
“安王年纪轻轻竟然不举!”
“怪不得不要妾侍呢,估计怕露馅。”
“人多口杂,确实容易露馅。”
“这安王妃也不容易,竟然锅全背了。”
“要不是他乐意背锅,你觉得安王会舍得只要他一个?”
“归根究底,还是安王不行啊,要是行,多少个都成,要是不行,一个都多余。”
“才不多余,可以背锅。”
……
夏枢:“……”
他真的要被元州给气死了。
他想骂元州为啥躲在别人床底下探听私房话,但又怕越描越黑,解释不清楚,只能气的咬着牙,不管现在是什么地方,回身一把抱住褚源,想安慰人,但又忍不住难过的想掉金豆豆:“对不起,我不该对你耍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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