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解药后,眼睛不再一片黑暗,但雾茫茫的,若不是靠的极近,依旧是什么都看不清楚。
元州手里的解药药方,褚源虽然没看过,但基本能猜出来是个什么情况。
燕国公夫人是毒医圣手,‘随心’最早也出于她的手,但她十几年前就难产去世了。
‘随心’此毒是十几种毒混合而成,不同剂量,效果就相差甚远。
褚源六七年前中的‘随心’早就不是最初的配比,解药药方对他来说基本无用。
但夏枢不知道这些,一听是真的,眼睛亮的惊人。
他立马就调整了神色,冲元州笑了一下:“那你怎样才肯出手这本毒经?”
元州见他先前还是厌恶自己的神色,不过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和颜悦色,心里不由得酸了一下褚源的狗屎运。
他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能阴阳怪气膈应褚家人,他自然不会放过。
笑了一下:“我的赌约就是,若我赢了,小枢需得收下我的这份礼物,并叫我一声哥哥。”
他将毒经往前夏枢身前递了递。
夏枢:“!!!”
这个狗男人!
竟然敢调戏他!
他真的想要暴打狗男人的狗头。
但想到褚源的解药,他咬了咬牙,只能忍了。
褚源似乎也没想到他如此不要脸,脸一下子就黑了:“给事中大人自重!”
“不过是和小枢交个朋友,少卿大人莫要太过严肃。”元州漫不经心道:“赌约是开玩笑的,不过若是我赢了,还请少卿不要阻拦小枢收我的礼物。”
褚源鲜有的怒气上脸:“你……”
“哎,他不会阻拦我的。”夏枢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褚源紧握的拳头,使劲捏了捏,示意他别说话。
然后冲着元州嘿嘿笑道:“虽说国公夫人遗迹里应该有‘随心’的药方,但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有……”
他欲言又止:“那个……”
元州挑眉:“怎地?”
夏枢心里翻了个大白眼。
这货太膈应人了。
若他真的喜欢褚源,就不可能不去争取这本毒经。
争取的话,那让褚源输?
褚源可是为他讨说法才进行的此场赌斗!
输了之后,外界会怎么传褚源?
说他连妻子都护不住,不像男人?或者是为了解药,连妻子都不顾,让仇人就这么明明白白的调戏妻子?
夏枢内心恨不得把元州的狗头打肿。
他捏了捏褚源的手,心里的气稍微顺了些,微微抬眼,笑眯眯道:“我得先检查检查啊!不然要是假的,那我们不就亏大了?”
元州没想到他这么干脆,愣了一下后,脸上的笑容逐渐加深,瞥了一眼褚源,话中有话:“少卿,小枢可真有意思,你配不上他。”
挑拨的意味非常明显。
有意思你娘!配不上你娘!
夏枢在心中愤愤骂道。
但想到人家娘又没有错,而且人已经不在了,又稍稍有些愧疚,心里朝路过的神仙们拜了拜,求没听到这句话。
他坚决道:“比赛之前,总要先检查检查,不然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诓人,来挑拨我们的关系的。”
元州颇有深意地笑了笑,直接把书册递过去:“喏,检查吧。”
褚源想说些什么,手却被夏枢重重地捏了一下,只能咽下话头。
心里则少不得给元州记上一笔。
夏枢迫不及待地接过书,压抑着心中的狂喜,翻开目录,找到记载‘随心’的那部分,快速地翻看起来。
前后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夏枢就把书册合上,还给了元州:“确实有药方。”
元州好笑:“我能骗你吗?”
夏枢翻了个白眼,就当没听到。
而是转身拉着褚源的袖子,兴奋道:“褚源,一会儿我给你助拳。”
褚源刚刚阴云密布的脸色瞬间阴转晴,反握他的手,抿了抿唇,红着耳尖,一本正经道:“叫夫君!”
夏枢:“!!!”
“夫君,他是吃醋了吧?”
等褚源走了之后,夏枢一把抓住褚洵的胳膊,激动地确认道:“是吧是吧是吧?”
褚洵:“……”
他一个从未开过窍的,没看出哪里吃醋了,而且实难理解嫂子的激动,只好敷衍地点头:“是吧。”
“你赶紧看,大哥要开始了。”他指了指前方,转移夏枢的注意力。
“哦哦,好的。”夏枢摸了一把通红的脸颊,嘿嘿笑着看向了前方的赛场。
靶子是绑在马身上的木靶子。
鼓声响,马夫便开始放马,马蹄狂奔,靶子也开始移动。
褚源和元州要用三支箭来完成此次比赛。
“他不对劲。”元州神情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夏枢,跟褚源道:“刚刚他态度明明那么好……”
怎地突然就变了脸?
明明毒经还没拿到手啊。
褚源也有些疑惑,不过自家双儿只要不为了那劳什子毒经一心让别的男人赢就成。
虽说是为他好,但褚源并不想叫夏枢心里为别的男人鼓劲。
他只要一想到那个画面,心里就憋不住酸意弥漫。
不过这些,他并不打算叫外人知道。
他微微勾了一下唇角:“那是因为小枢心里和眼里,我就是最好的,永远不会有其他男人能比得上我。”
元州正被箭童在眼上蒙上黑布,闻言冷笑了一下:“那你就等着被我碾压吧。”
褚源并没有搭理他,而是悠然地提弓搭箭,耳朵仔细听着前方飞奔的马蹄声,眼神一凝,一只飞箭便稳稳地射在了马身上固定的木耙上。
马儿受了惊,嘶鸣一声,跑的更快了,哒哒的马蹄声,顿时乱了起来。
褚源没有犹豫,紧接着,第二箭也射了出去。
元州听他如此果断,嗤笑道:“自信过头并不见得是好事。”
褚源没理他,也没有继续射箭,在等待的间隙,勾着嘴角,神情放松地听着后面不远处夏枢的叽叽喳喳。
“你看到了吗,夫君他好厉害呀。”夏枢抓着景璟不停地摇晃,高兴的都要跳起来了。
“马儿跑那么快,还距离那么远,若是我,肯定连靶子都射不中。你看到没,刚刚夫君可是正中靶心啊!”
景璟被摇的都快要吐了,精准吐槽:“……离那么远,连靶子都看不太清楚,你怎么就知道是正中靶心?”
夏枢被噎了一下,抓了抓脸,开始蛮不讲理起来:“就算没有,夫君也是最厉害的,那么远,没射到靶心不是很正常吗?”
景璟:“……”
正话反话全叫你说了。
他转头上下打量夏枢,疑惑道:“我怎么觉得你不一样了?”
无脑维护褚源。
一炷香之前的夏枢不这样啊?
之前的夏枢虽然也护褚源,但还是很理智的能讲个一二三四。
现在……跟打了鸡血,不,鸡血上头了似的,处于极端兴奋状态,正话反话,无理取闹的话,张口就来,无脑护褚。
“有吗?”夏枢摸了摸发烫的脸颊,晕陶陶地嘿嘿笑道:“褚源,不,夫君吃醋了呢?”
景璟:“???”
“你不晓得,我以前一直以为他不喜欢我。”夏枢见他听不懂,立马来了倾诉欲,叭叭叭一顿讲:“刚刚元州那坏蛋……”
然后景璟就知道了从分开到现在的所有事情。
他脸上的神情顿时复杂难言,有惊讶,有茫然,但闪现更多的是难以置信和……难过。
“夫君竟然为我吃醋了。”夏枢嘿嘿笑着总结道:“他肯定是喜欢我的。”
“是、是吗?”景璟有些心不在焉。
“当然是啊!”夏枢一把揽住他的肩膀,歪着头想了想,解释道:“若是有人来抢夫君,我心里肯定会不舒服,会吃醋,所以夫君吃醋,绝对是喜欢我。”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