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又道:“若无意外,顾达那批人最多再过一两个月就会过来,到时学堂那里可以交给他,我们也可以轻松些。”
说起顾达,夏枢想起这人原是褚源给他阿姐挑选的相亲对象,不由得轻叹一口气,咕哝道:“也不知阿爹和阿姐在京里怎么样了,阿爹什么时候可以来看我!”
到达安县后一直在忙,一日都没闲过,夏枢都快忘了阿爹当日的承诺,也不知阿姐是否已执意嫁给了那二皇子做了妾侍。
山高路远,消息不畅,他和褚源不能离开安县,送出的信件,也不知何时能到京中人的手中。
“岳丈事情办完就会过来看你。”褚源摸摸他的脑袋,柔声道:“累了吗?你休息一会儿。”
“还好。”刚吃过早饭一会儿,他们其实也就写了几页字。手腕疼是前几日不停写字的后遗症。
夏枢手腕被揉舒服,脸上很快就带上了笑容:“其实阿爹现在没过来也挺好,封地什么都没有,他见了估摸着会担心。等过个一年半载,咱们这里建设好了,他过来也能享享福。”
“你说的对。”褚源见他自己想开了,也松了口气,笑道:“想不想听琴乐?”
“琴乐?”夏枢眼睛刷地一亮,他好想看美人儿弹琴,享受一下无敌绝色,只是很快眼神就又黯淡了下去,不开心道:“我们还要写契约呀!”
现在不写,等两千人分批过来,就来不及了。不想耽误百姓们分田种田,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坚持下去,等啥时候每一户都分完田,他们才能松一口气。
“无事。”褚源笑着摸摸他的脑袋:“也不在这一日半晌的。”
说着便吩咐红棉:“今日休息半晌,去把琴取过来,你和猫儿出去玩吧。”
半个月时间,全都在埋头苦干,红棉和猫儿也累坏了,一听褚源吩咐,脸上不禁亮了几分:“好嘞!”
猫儿一个小孩子,脸上的表情藏不住,红棉一个大丫鬟,向来稳重,此时也难掩喜色,看的夏枢忍不住一阵笑:“大家都憋坏了!”
红棉立马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转头回屋去取琴了。
猫儿也不正襟危坐了,蹦蹦跳跳地跑到夏枢跟前,抓着他的手:“小枢哥哥,我看村里有水塘子,咱们去抓鱼吧?”
“水塘子呀!”夏枢眼睛骨碌碌转了一圈,非常心动。
褚源一听他的语气,就知道他想干什么,立马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你不许去。”
夏枢瘪嘴,不开心道:“我想去呀,为啥不许去?”
褚源垂着眼没吭声,接过红棉取来的琴,调试了一下音色,期间任小流氓抓着他的袖子摇了摇去地耍无赖,他都不为所动。
最后等猫儿和红棉手拉手走了,褚源才一把抓住某流氓的手,把人拉坐在身边。
夏枢气呼呼的:“你不讲理,坏蛋,不理我,我也不理你啦!”
褚源被这流氓倒打一耙的行为气笑了:“明明先答应了听我弹琴,转头就想出去和别人玩……”
夏枢:“!!!我错啦错啦!”
夏枢一发觉不对,赶紧拉住他的袖子,嘿嘿求饶:“我也不是非常想要出去抓鱼啦!这不是见你很久没吃过鱼嘛……嘿嘿!”
“真的?”褚源挑了挑眉。
“当然是真的呀。”夏枢连忙伸出三根手指头:“水塘子才没什么好玩的,我从小在惠河里都玩厌了的,你相信我!”
褚源才不信他的鬼话,小孩子就没有不喜欢玩水的。
不过他道:“玩厌了就好,现在才五月,又是上午,外边的水凉,莫要贪玩。”
顿了一下,又耳尖微红地道:“早些把身子养好,等明年宋大夫过来的时候,再帮你看一看。”
夏枢脸一下子就红了,双手捂着脸,半晌不敢抬头。
不过等心中那股羞赧散去,他就立马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看着褚源,一阵嚣张大笑:“天啦撸,我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可以染指美人儿啦!”
“美人儿,我来啦,哈哈哈哈哈哈……”
褚源:“……”
元州:“???”
夏娘&景璟:“……”
第156章
元州是回来办事的, 被夏枢那一嗓子嚎的,左脚绊右脚差点儿没摔了,连带着背上的人都吓了一跳, 紧搂他的脖颈, 差点儿没把他搞窒息。
“好了好了!”元州一边转动脖颈,试图让身后的小鬼头放轻松一些,一边赶紧把人往院子里石椅上放。
夏枢调戏褚源被人瞧了个正着, 正有些尴尬呢,眼睛扫到元州背上背了一个戴着幂篱的人, 不由得“咦”了一声, 凑近了道:“这是谁,生病了?”
元州将人放到石椅后,便退了开, 一边揉着脖颈, 一边把位置让给他:“你认识的。”
“我认识的?”夏枢瞧了一眼那碍事的幂篱, 正要笑嘻嘻地掀开,白纱却被一双细嫩的手给抓住了, 不让他动。
“小枢哥哥,是我。”景璟那委屈巴巴的声音从幂篱里传了出来。
“景璟?”夏枢意外,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见他一副浑身无力的模样,心里登时一咯噔,忙在他身前半跪下来, 急道:“你这是怎么了?”
景璟还没开口, 元州就是嘴角一抽:“他没什么事。”
元州昨夜一夜未睡,眼睛通红通红的,布满了血丝, 他也不讲究,拿起石桌上的茶水咕咚咕咚半杯灌下去,才继续和夏枢道:“大早上路过县城附近,见一群人围着这小鬼头,我还道怎么了,原来是被几只爬身上的虫子吓晕过去了。我和高景打了声招呼,就把他带回来了,以后还是跟着你吧。”
夏枢:“……好吧。”
他无语凝噎地看着景璟僵硬的身体,不用想就知道,幂篱下肯定是一张大红脸。
想了想,他转移话题道:“事情进展怎么样?”
“这个我一会儿和褚源到书房里谈,你先给我弄些吃的,我一会儿带着路上吃。”元州道:“我半个时辰后出发。”
夏枢惊讶:“这么急?”
不过他也知道再过半个月,禁军们从京城带来的粮草就要见底了。若元州在月底之前还弄不来粮草,恐怕要生变故。
这个事情非常严重,元州现在还瞒着禁军,夏枢知道他心里着急,也不耽误时间,把褚源扶到书房,便要去厨房准备食物。
只是脚步刚要动,就被褚源拉住了手。
褚源今日心情好,就好心了一回,笑道:“你手腕疼,别下厨了。叫景璟把红棉早上蒸的馒头包几个,再让他装一些咸菜,灌上一壶凉白开,就够了。”
元州顿时咬牙切齿:这个混蛋!
不让他尝一尝小弟的手艺!
夏枢抓了一下脑袋,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看向元州,询问道:“这样可以吗?”
元州对着褚源的脸色在夏枢看过来时,立马阴转晴,虚伪地笑道:“当然可以,小枢手腕要紧,褚源不想叫我吃顿好的,也是担心你。我随便填一填肚子,好吃不好吃的都不打紧的。”
夏枢:“……”
这话好怪!
褚源嘴角抽了一下,心道元州不识好人心。不过急事要紧,他也没在意元州的阴阳怪气,轻轻拍了拍自家小流氓的手臂,柔声道:“好不容易休息,出去玩吧,一会儿给你弹琴。”
“哎,好!”夏枢立马眉开眼笑,也不管两人了,拍拍屁股就离开了书房。
夏枢一离开,书房里氛围就变了。
“那四个盗墓贼的尸体半个多月过去了,至今无人认领,而且查了半个月,把晋县都搜了一遍,没查到像你们说的那两个盗墓贼的可疑之人。”元州一句废话都没有,开门见山道:“自我到晋县,汤余不管是吩咐衙役听我调令,还是一路大开方便之门,任我搜查审问,一直都很配合,没有任何异常。晚上我多次私下搜查他的宅院,连卧室都没放过,没发现有藏匿财宝的暗格地洞,他的府邸很朴素,连个值钱的摆件都没有。而且,他每日都是早睡早起,没有任何额外消遣,白日也是兢兢业业地办公,可以说安分守己、奉公守法,根本不像是个耽于享受的贪官污吏,更不像是个盗取帝陵的欺世大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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