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诛杀异族大汗,抗击异族人侵略,保护边关百姓,为李朝结束北地战乱立下汗马功劳的时候,妇人们起码知道大义,感恩戴德,念着王妃的好,你个狗东西狼心狗肺,脑袋就长裤//裆里了,嘴巴不积德,造谣生事,给王妃扣上污名。你也配和长舌妇相提并论?”
红杏越说越气,见旁边侯毛又吐出一口血,气的眼睛更红了,捡起边上棍子,“砰砰”朝中年男人身上闷去,边打边刷刷的流眼泪:“我叫你造谣,叫你生事,叫你欺负弱小。我小叔子但凡有事,今天大家都别活了,就是死也拉你们这些畜生一起去死!”
围观群众皆是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一幕。
见过生猛的妇人,也见过楚楚可怜的娘子,但生猛又可怜的今朝是第一次见到。
一边觉得这小妇人下手彪悍狠辣,一边又觉得她哭的柔弱可怜。
说她凶,制止一下吧,就觉得在欺负她,不制止吧,看着中年男人被打的鼻青脸肿,满地打滚,又觉得她凶的过分了。
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于是,众人只好就这么瞠目结舌地看着她一边凶残地揍人,一边伤心欲绝地流泪。
而夏枢,在宋大夫给侯毛检查、正骨、施药稳住病情的过程里,终于有了点闲心去给留客居那些人,然后就被红杏的操作给震掉了下巴。
他那温柔可人,说句话都有点磕巴的红杏,何时变得这么生猛了!
“快说,是谁让你造谣我们的,是李留么?”一会儿功夫,红杏已经哭着进行到了审问这一步。
“他害死了我丈夫,又让你们殴打我小叔子,还和异族人勾结绑架王妃,坏事做尽,丧尽天良,狼心狗肺……”
“放肆,辱骂留王,大不敬之罪,杀无赦。”随着一声暴喝,一道银色剑光从天而降,猛地刺向红杏。
夏枢刷地抽出长刀,手腕一抖,“铿”地一声,刀剑相击,替红杏挡住了迎头袭击。
“啊!”街上众人见袭击突然到来,顾不得热闹了,尖叫着四散逃开。
“注意一下,人多,别让大家踩踏了。”夏枢立刻吩咐。
侍卫们闻言听令,瞬间分成三波,一波护住夏枢,警惕地瞪着袭击的人,一波左手边,一波右手边,密切关注着街道上四散跑开的百姓们。
一旦有谁摔倒,立马上去维护秩序,把摔倒的人拉起来,带到一边。
“本王好好的睡眠被打扰,安王妃心善是好事,就是这御下的本事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留客居门口,李留摇着折扇慢悠悠地走了出来,神色不阴不阳地道。
夏枢视线不着痕迹地掠过刺杀红杏那人的脸,很陌生,也很普通,从未见过,移到李留脸上时,目光顿了顿,微微笑道:“留王这话未免有倒打一耙之嫌。今日之事,皆是你留客居说书先生造谣生事,酒楼聚众殴打无辜之人惹出来的。我们身为受害者,尚未要求你给个说法,你倒先找起茬子了。这做人做事,太不地道了。”
“哦,安王妃要本王给你什么说法?”李留嗤笑一声:“你的人不敬本王,又要给本王个什么说法?”
“你也配人尊敬?”红杏骂道:“你就是个……”
“好了,红杏。”夏枢出口制止。
见李留脸阴沉下来,夏枢上前一步,将红杏挡在身后,说道:“昔日安县县令虐待服徭役的百姓,令他们农忙时节无暇农事,田地荒废,年无产出,食不果腹,是我夫君为百姓们伸张正义,解除他们繁重的徭役之苦,为他们重新分田,令他们耕者有其田,农者得其时,日子好转,现在家家户户居有其屋,饱食暖衣。”
“大皇子与其外家汝南侯府贪婪无度,指使拥趸在定南郡瞒报水灾,盗窃各府库粮食,不赈济百姓不说,还抬高粮价,大发灾难财,结果致使定南郡大批灾民被饿死,瘟疫蔓延,一郡死亡几十万人。朝堂上没人愿意接手这个烂摊子,是我夫君掏空家底购买粮食与药材捐助定南郡,后又主动请缨,签下军令状,接手定南郡作为封地,亲自前去治病救灾,解救百姓们于苦难。”
“定南郡灾情疫情结束,农事复苏后,北地陷入战乱,是我夫君直接从安县和定南郡筹措粮草,捐助北地军近两百万担粮食,助力其打败异族人。”
“现如今,异族人战败龟缩,李朝获得“和”或“战”的主动权,是我夫君为免朝廷纷争,同时也为了减轻其他各郡百姓负担,充实国库,今早主动上奏,上缴了安县与定南郡这两块封地。”
“这些事情,留王都是亲历者,你说我说的是也不是?”
李留扫了一圈慢慢又聚在在不远处,听到夏枢话,对他们探头探脑、小声议论的人群,暗自咬了咬牙:“是!”
“我夫君如此忠君爱民,一心为国,你问问你留客居的说书先生都造了他什么谣!还有……”
夏枢指着红杏,严肃道:“她的夫君是你拜把子兄弟,我的夫君辛苦五六年方才获得的治病解药分你一份,我曾在异族人手下救你性命,护你父亲全尸,你说我说的这些,是也不是?”
李留唇线紧抿,脸色铁青,视线掠过躲在身后的说书先生,身子一转,抬脚就踹了过去,怒吼道:“能让安王妃生这么大气,你编排了什么!”
见留客居掌柜瑟瑟发抖,扭身一巴掌甩到他脸上:“你是怎么管的酒楼,这老匹夫怎么会待在酒楼里!”
“还有你们……”他手指指着打手们,一个个点过去,咬牙切齿:“谁让你们动手的,等着给我挨收拾!”
然后不管脸色煞白的留客居众人,视线一转,移到已被裹好伤,担架抬起来的侯毛身上,上前两步,面色担忧地问道:“伤势怎么样?这次是我御下不严,伤了你,真是对不住。我安排人去请个太医,一定要医好你,保证你安全无事。”
侯毛身体虚弱,没什么力气,没法破口大骂,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就别过头,根本不搭理他的演戏。
宋大夫倒是面色如常,拱手道:“回王爷的话,伤的有些重,胳膊断裂、腿骨骨裂,胸骨插入肺脏,幸好没动他,老夫也到的及时,不然命可能就没了。现在虽说暂无性命之忧,但还得再看几日,待情况稳定下来,才算脱离危险。至于之后,骨头上的伤,得好好静养一段时间,否则可能会留下后遗症,影响以后的生活。”
李留沉着脸:“他是我兄弟的兄弟,我想把他接到我府中养着,不知……”
“这倒不必了。”夏枢打断他的话,果断拒绝:“他是我安王府之人,我安王府自会照顾。”
“留王若是有心,就把该处置的人处置了。”夏枢冷声道:“汝南侯府勾结异族,意图谋反,我夫君查获证据,将冯家三子全部捉拿斩首。只是京城的汝南侯产业之中,鞭长莫及,汝南侯一系多有漏网之鱼。这些人对我安王府恨之入骨,大概率会与异族人再次勾结,造谣陷害安王府,意图毁我李朝基业。今日之事,由留王接手的汝南侯产业带头诬陷安王府,说不定就有他们的手笔,不仅让我的宫官误认为留王和异族人是一伙的,一起对安王府下手,还让围观的百姓觉得留王心狠手辣,忘恩负义,丝毫没有大局观。留王为免被连累,还是要从内部查一查,把接手的产业里的侯府毒瘤清除出去的好。”
李留冷着脸,朝夏枢拱了拱手:“多谢安王妃提醒,本王一定会给安王府一个交代。”
…………
回去的路上,红杏揉着打人打得肿胀的手掌,犹在气愤中:“李留就是个狼心狗肺,坏事做绝的小人,王妃为何要放过他,替他把罪名推给别人!”
夏枢正靠着垫子拧眉思考说书先生的话,闻言揉了揉额角,问她:“你有证据么?”
红杏没明白:“我们就是证人啊……”
“你仔细想想。”夏枢一点点引导她:“你还有侯庄人有看到他掳我,杀了侯魁,还有与异族人勾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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